关于正确处理性别矛盾的几个问题

　　近日，有关男女性别对立的话题频登热搜，给所有的社会主义者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如何正确看待和处理性别矛盾？一些同志认为，性别矛盾的本质是阶级矛盾，所谓“男女对立”不过是阶级矛盾的表现形式，通过无产阶级的斗争克服阶级矛盾之后，性别矛盾便自然而然地解决了；另一些同志认为，性别矛盾与阶级矛盾完全是两码事，应该脱离阶级视角去解决男女的性别对立。

　　果真如此吗？

　　在笔者看来，上述两类观点都错误地估计了性别矛盾的性质，因而不能正确处理性别矛盾。

　　一、性别矛盾，就其性质而言，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伟大的毛泽东同志曾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正确区分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这为我们思考性别矛盾的性质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所谓敌我矛盾，即阶级敌人和广大人民之间矛盾；所谓人民内部矛盾，即人民之间各阶层、各社会群体之间的矛盾。那什么是人民呢？宏观来讲，在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阶段，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反对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毛泽东同志进一步指出：

　　“敌我之间的矛盾是对抗性的矛盾。人民内部的矛盾，在劳动人民之间说来，是非对抗性的；在被剥削阶级和剥削阶级之间说来，除了对抗性的一面以外，还有非对抗性的一面……一般说来，人民内部的矛盾，是在人民利益根本一致的基础上的矛盾。”

　　社会矛盾，往往要么表现为敌我矛盾，要么表现为人民内部矛盾。性别矛盾究竟属于哪一类呢？就其定义而言，性别矛盾无非是男女两性间的矛盾和利益冲突。就其表现而言，包括男性和女性在法律上的权利划分问题、男性和女性在教育、工作等领域的机会和资源分配问题等。

　　人类历史从来都是两性的历史，而不是单一性别的历史。恩格斯曾提出“两种生产”理论，认为人类社会同时存在物质资料生产和人类自身生产。前者往往依靠两性的共同努力，无论是在狩猎采集的社会形态中，还是在男耕女织的社会形态中，都是如此；而后者更是高度依赖男性和女性各自的生理特征。因而我们在审视性别矛盾时，不能一味夸大矛盾的对立方面，更要看到两性的统一性，尤其是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当中的统一性。具体到当今社会，无论是男性脱离女性独自存在，还是女性脱离男性独自生存，都是彻底的历史虚无主义和空想，都是既脱离历史条件、又违背社会发展规律的谬论。

　　因此，性别矛盾，就其性质而言，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这实际是揭示了两性的矛盾和对立，不能改变两性要长期共存、平等共处的事实，不能改变两种性别都能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的真理。性别矛盾之所以不表现为敌我矛盾，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男性或女性都不能成为社会主义事业的阻碍，只有一切支持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阶级，才是无产阶级应该打倒的敌人，才与广大劳动人民表现为敌我矛盾。

　　二、性别矛盾的本质不是阶级矛盾，但也不脱离阶级矛盾

　　既然我们已经阐明性别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那它与阶级矛盾又是何关系？并不奇怪，阶级矛盾也不全部表现为敌我矛盾，比如社会主义社会中工农两个阶级的矛盾就属于阶级矛盾，但仍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认清性别矛盾与阶级矛盾的对立性，关键在于认清二者划分矛盾双方的不同方法。阶级的划分方法，按照列宁的话来说，是根据各社会集团“在历史上一定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对生产资料的关系不同”而进行的划分；而两性的划分方法（暂不考虑其他的“性别”），则是依据绝对的生理界限。如果将阶级视作对社会群体的横向划分，那么性别便是对社会群体的纵向划分。一句话，一个阶级内部允许存在两种性别，一种性别也分布在不同的社会阶级当中。

　　阶级矛盾与性别矛盾的关系图

　　因此，将性别矛盾简单地理解为阶级矛盾，是不成熟的看法。在看待实际问题的过程中，这种观点也无助于推动矛盾的解决。比如性骚扰问题，显然不能认为“性骚扰是资产阶级的专利”，或者推翻了资产阶级统治，无产阶级中的男性个体就自动地养成了对女性的尊重。上述看法都犯了忽略矛盾特殊性，不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错误。

　　但也要意识到，性别矛盾的解决依赖于阶级矛盾的解决。脱离阶级矛盾去谈性别矛盾，要么滑向纯粹语言学的“用词革命”（英雌万岁！），要么滑向排斥另一性的极端性别主义和性别特权（母系三万年！）。比如男女的就业歧视和工资歧视问题，其本质上就是阶级矛盾的表现：由于资本家对利润的绝对追求，刻意制造男女工人的就业和工资差异不但利于加剧对女性工人的剥削，还创造了男女工人的竞争和对立达到分化瓦解工人阶级的客观目的。

　　“阶级矛盾和性别矛盾，两者是辩证统一的。不少同志依然想要将两者割裂开来看待，这样的方法是错误的，性别矛盾和阶级矛盾各有各的特殊性，但是两者的普遍性却是相通的，妄图用阶级矛盾的叙事去否认性别矛盾和用性别矛盾的角度去隐藏阶级矛盾，这些都是片面的、孤立的、错误的。”（潘萍，《马克思主义妇女解放理论研究》）

　　我们的观点就是这样的。

　　三、反对极端女权主义和极端男权主义，旗帜鲜明拥护性别平等

　　阐明了性别问题的基本看法后，应该采取怎样的方法论去处理性别矛盾呢？由于性别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其与阶级矛盾既相互关联又存在不同。所以一方面，应该采取民主的做法，立足平等的主张，比如通过“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使矛盾得到解决，从而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协调两性的特殊利益，使之与全人类解放的整体利益相统一。这是毛泽东同志指出的人民内部矛盾的一般处理方法。另一方面，要坚决反对阶级斗争熄灭论，积极参与和推动无产阶级的自觉斗争，在解决阶级矛盾的基础上实现两性平等。

　　由于我国经济社会形势的转变，网络上男女对立日趋严重，极端女权主义和极端男权主义甚嚣尘上。这些极端分子所犯的错误，无非就是本文所揭露和批判的这些错误，要么是否定了“人类历史从来都是两性的历史”之客观规律、拥护性别特权和性别隔离，要么是没能正确处理性别矛盾和阶级矛盾的关系。这些主张已经酿成了严重的社会后果，激化了社会中的性别矛盾，使之由非对抗性转向对抗性，也就达到了官僚和资产阶级转移社会矛盾、巩固其统治的目的。岂不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