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班地铁里挤满啃着面包刷手机的年轻人,当深夜写字楼的灯光依然成片亮着,当家长们为孩子的补习班排到凌晨——这种集体性的疲惫与焦虑,早已不是个体问题,而是值得深思的社会现象。
要理解“卷”与“累”的根源,需跳出情绪层面,从历史逻辑、制度设计与价值导向中寻找答案。
一、发展阶段的必然与失衡
新中国成立初期,面对“一穷二白”的家底,“赶英超美”的口号背后,是对“落后就要挨打”的深刻警醒。教员那代人推动的工业化建设,本质上是用集体主义的力量弥补发展差距。
彼时的劳动强度虽大,但目标清晰——通过全民积累夯实国家基础,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愿景,让劳动者的付出与共同命运紧密相连。
这种“累”,带有明确的价值锚点:个人汗水与民族复兴直接挂钩,且基本生活保障(公费医疗、集体福利、教育普惠)构成了底线支撑,累得有方向、有底线。
改开后,市场经济的引入打破了计划经济的分配逻辑,让社会产生了达尔文主义,优胜略汰之下,人民开始为生存疲于奔命。
市场经济的内在逻辑——资本逐利、效率优先——也逐渐渗透到社会运行的各个环节。
当“发展是硬道理”被简化为“速度是硬道理”,当GDP成为核心考核指标,社会评价体系逐渐走向单一化:企业以利润论英雄,个人以财富分阶层,甚至教育、医疗等公共领域也开始引入市场化竞争机制。
这种转变的初期确实激发了创造热情,但长期来看,“效率至上”挤压了“公平”的生存空间,如同列车不断提速,却忘了给乘客设置缓冲带。
二、资源分配的结构性矛盾
教员始终强调“人民主体论”,其政治经济学思想的核心,是防止资源过度集中导致的社会分化。
土地革命让农民获得生产资料,社会主义改造确立公有制主体地位,都是为了避免少数人垄断资源。
在计划经济时期,尽管物资匮乏,但资源分配的“普惠性”特征明显:住房靠分配,教育医疗低收费,城乡差距虽存在,但流动渠道相对畅通(如工农兵学员制度)。
当下的“卷”,很大程度上源于资源分配的结构性失衡。优质教育资源集中于少数城市区块,一套学区房的溢价相当于普通家庭数十年的收入;
医疗资源向三甲医院倾斜,基层医疗机构服务能力薄弱,导致“小病大治”“跨省求医”成为常态;就业市场上,“名校光环”“家庭背景”的权重超过实际能力,阶层固化的风险逐渐显现。
更值得注意的是,规则设计中的隐性偏向:资本收益(房产增值、股权分红)与劳动收益(工资薪酬)的差距持续扩大,社会保障体系对灵活就业者、农民工的覆盖不足。
这种失衡使得多数人陷入“存量竞争”——蛋糕分配不均,只能在有限的份额里争夺,自然会“卷”得头破血流。
三、价值体系的迷失与重构
马克思曾指出“人的异化”——当人被自己创造的物质财富所奴役,劳动就从“人的本质活动”变成了生存手段。教员毕生追求的“人的解放”,正是要打破这种异化,让劳动回归价值本身。
在集体主义语境下,个人价值通过奉献体现,如“雷锋精神”“铁人精神”,本质上是对“工具化生存”的超越。
而现在,社会价值体系出现了明显的“物化”倾向。年轻人的职业选择被“稳定”“高薪”绑架,很少有人能纯粹为兴趣而工作;职场中,“996”被包装成“奋斗”,透支健康成为“成功”的代价;甚至婚恋、社交也被简化为“条件匹配”,情感价值让位于物质考量。
这种价值迷失导致了深层的精神疲惫:人们在无休止的竞争中获得了物质提升,却失去了对“生活意义”的追问。就像陀螺被不断抽打,旋转成了存在的唯一证明,却不知道为何而转。
当资源分配从“向精英倾斜”转向“普惠共享”——让普通人的努力能得到对等回报;当劳动价值从“金钱衡量”回归“意义本身”——工作不仅是谋生手段,更是自我实现的途径,“卷”与“累”才会从根本上缓解。
说到底,一个健康的社会,应当让劳动者“累有所得”,让奋斗者“劳有尊严”。
当“不卷也能活得好”成为常态,或许我们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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