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君在广东务工的亲戚,大多干建筑。
有小小包工头,承包私人住房的;
有随大部队务工,专门搞高层楼房建设的;
有辗转各类小工地,专门负责如砌墙、装模等一小道工序的。
在零几年至二零年的十几年间,行情较好,基本是一年到头都在工地上。
印象特别深的是他们过年期间留在家里的时间都特别短。
到了腊月,家里的亲人们问啥时候回来过年啊?总是要到二十几,二十一二算早的,能帮家里舂糍粑。二十五六页还算好,能赶得上杀猪。还有两三个总要拖到除夕前一两天才回来的。
不但回来的晚,出去的也特别早。初六是好日子,是高峰期。而做小包工头的亲戚,初四就坐上了前往广东的班车。
疫情期间特殊,外出的时间不仅受有没有活干影响,也受疫情形势的影响。但从那时形势已经开始扭转,亲戚们呆家里的时间更长了。
疫情后,形势一年不如一年。
23年是时有外出,时而留家。
24年是有些亲戚已不去广东,转而在本地寻亲朋好友介绍工地。
25年是很多亲戚发现在广东已经没办法找到工地干活,在本地一年到头也干不了几天活。
粗略观察,约摸有一小半的亲戚已经退出了建筑行业。另一小半的亲戚偶尔还是有活干。只有个别亲戚因为跟随的团队比较靠谱,一年到头基本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工地上。
收入无疑是大幅度下降的。
一几年普遍是男人一年挣十几万,包小工地的运气好一点二三十万也不在话下。女人可以跟着男人在小工地做事,一年也有大几万。
这两三年来说,虽然从日薪角度相比一几年没有下降甚至还更高,但总收入却不可同日而语。一般只有个小几万。人脉相对广一点的,可能有个大几万,十几万已经成为奢谈。
亲戚们都怀念曾经的黄金岁月。
他们频繁往返广东试图碰个好运气,接上一单大活管上一年,但大多无功而返。
常听说某个亲戚去广东了,又在半个月一个月后听闻他又在家。
好消息是经过十几年的黄金岁月,基本小有积蓄。
坏消息是积蓄并不太多,又都是一穷二白起家。建房支出、教育支出、医疗支出、子女婚嫁支出等等,都能让不太厚实的积蓄越来越少,让人不踏实。
这些年,亲戚们用钱显然越来越谨慎了。以前每到过年,总要凑齐几桌牌局。现在已经很难凑得起。
其他的消费也是应省尽省。能从地里种的绝对不去街上买,过的日子和在农村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没有太大区别。
曾经,他们对自己的下一代说,你们要不好好读书,以后长大就和我们一样,干建筑工地。
现在,这句话已无法再对下一代说,他们自己已经处于快被淘汰的边缘。
他们的下一代,一部分已经开始工作。他们的工作不再像父辈那样统一,有很大的差异。但没有能算得上“辉煌腾达”的,以不同的方式凑合着过日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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