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印第安人走向种族灭绝的惨痛教训

　　法国作家托克维尔在他的《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披露了当年印第安人切偌基部落向美国国会提交的一份请愿书的内容：

　　“当初你们的祖先登上我们的海岸，那时红色人种(印第安人)最有势力;虽然当时的红色人种既无知又野蛮，但他们还是友好地接待了你们的祖先，并让出土地，供他们休息。那时我们的祖先和你们的祖先友好相处。

　　“印第安人对白人提出的要求有求必应，竭力满足，那时候印第安人是施舍者，而白人是乞讨者。这种情况到今天已经全变了：红色人种势力越来越弱，白人越来越多，红色人种的权力逐渐丧失。

　　“从远古时期开始，我们的祖先，便将现在我们占有的这片土地给了我们的先人，我们的先人又将它传给了我们，这是他们留下的遗产，我们满怀敬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因为这里埋葬着我们先人的身躯……请你们回答：对于一个民族占有一片土地而言，除了继承权和最先占有权，还有比这更站得住脚的理由吗?现在佐治亚州和合众国的总统说这些权利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我们要说，这样的判断根本没有根据。我们什么时候失去了这些权利?我们做出了什么有罪的事情让我们失去了这些权利?……”

　　这是印第安人的控诉，更是哀求，不由得让老夫想到中国的一则寓言《东郭先生和狼》。说的是一只狼遭遇猎人的追杀，向东郭先生求救，承诺“我躲过了这次劫难，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但事后恩将仇报，要吃了他……老夫似乎听到了东郭先生又怕又气的骂声：“你这只恶狼，我刚才好心救了你的命，你现在却要吃我，你可真不讲理!”

　　狼会跟你讲理吗?否则就不叫狼了!托克维尔在书中说到：贝尔先生于1830年2月24日在以印第安人事务委员会的名义所作的报告中说：“印第安人不可能因为其祖先的占领而拥有产权和主权，我们从没放弃过这个观点，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

　　老夫看到这里不禁拍案而起：简直是厚颜无耻的强盗!人家从远古时期开始多少万年来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还没有产权和主权，你一个刚刚从6000多公里外的大西洋对岸逃难来的乞丐，却可以拥有主权?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事实上，美国人对北美印第安人所做的不仅仅是强占他们的地盘，更有惨无人道的种族灭绝。一般历史学家都认为，北美印第安人的总数超过1000万，到19世纪末期，只剩下20多万，98%惨遭剿灭，怎么辩护都难掩美国政府对印第安人的野蛮灭绝行径。而希特勒的集中营大约杀害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犹太人，就毫无疑问地确定为种族灭绝。

　　老夫根据《论美国的民主》一书提供的线索，粗略地梳理了北美印第安人惨遭美国人种族灭绝的原因，大致有以下七个方面：

　　首先，印第安人不知道他们救助的是一群“恶狼”，而狼的本性是要吃人的。当初美国人的祖先刚刚来到北美时，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处在饥寒交迫之中，是心地善良的印第安人给他们送来了生活必需品，还特地派人教他们怎样狩猎、捕鱼和种植玉米、南瓜等作物……这样才得以生存和繁衍。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帮人来者不善，他们来自侵略成性的大英“日不落帝国”，而英国人的祖先又可以追溯到盎格鲁撒克逊人“入侵者”，印第安人真的是“引狼入室”!

　　其次，印第安人看不透美国人的两面性，被“感恩节”所蒙蔽。在印第安人的帮助下，英国移民们获得了丰收，在欢庆丰收的日子里，按照宗教传统习俗，移民规定了感谢上帝的日子，并为了感谢印第安人的真诚帮助，邀请他们一同庆祝节日。印第安人很开心，感觉这些外来者很懂得知恩图报，特别是专门设立了“感恩节”，虽然名义上是感谢上帝，但让印第安人觉得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给予的好处。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印第安人放松了警惕，对这些移民慷慨解囊，有求必应。

　　第三，印第安人被传教士忽悠了，信以为真美国人是奉“上帝的旨意”而来。老夫注意到，托克维尔在讲到美国人开疆拓土、扩大势力范围时，总是传教士先行。这一方面是因为美国人的祖先是英国清教徒，传播福音是他们的使命，更重要的是为了给印第安人“洗脑”，让他们相信美国人是奉“上帝的旨意”而来，服从美国人就是服从上帝。一开始，美国人在北美大地强行推广新教，比如1792年3月8日，马萨诸塞州的立法团公布了一项法律，强制公民遵守礼拜日，否则就要受到处罚。他们被告知傲慢、贪欲所带来的不计其数的危害，传教士告诉他们，对于欲望，人非压制不可，要想获得伟大的享受，必须德行出众，人应当追逐的是真正的幸福，要把奋斗目标放在来世，争取上天堂……印第安人信了。而美国人自己呢?欲望疯狂膨胀，从一开始的几块殖民地，迅速扩展到13个州，然后由东向西推进，很快发展到50个州。托克维尔感叹：印第安人接受上帝的安排，来到新大陆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时，好像只得到了这儿的短期使用权。在当地居住期间，他们似乎一直在等候新人。

　　第四，印第安人被连哄带骗，美国人的工作从印第安女人做起。托克维尔说，欧洲人来了，他们带来了火器、铁器和酒。其实他们还带来了一种更具诱惑力的“重器”——金银首饰，讨印第安女人的欢心。美国人进入印第安部落谈判，让他们廉价出让土地，离开祖居地，迁移到别处生活……一开始阻力很大，但是美国人从欧洲买来一些“稀罕物”送给他们，以小恩小惠哄骗他们，特别是送给印第安女人一些金银首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先把女人搞掂了，男人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托克维尔说，在威逼和利诱的双重手段下，印第安人被迫以低廉的价格出让他们曾经发誓“我们不会出售葬有祖先遗骨的土地”，比如1808年敖赛治部落以1000美元出让4800万亩土地，简直就是明抢!

　　第五，印第安人轻信了美国人的“承诺”，被迫不断迁徙。托克维尔在他的书中写到：一次次“合众国郑重承诺”：“你们的祖先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土地，让你们去那里安居乐业。你们的白人同胞不会去那里打扰你们的生活，因为他们对那里的土地没有权利。你们可以在那里自由生活繁衍，像草木生长、河水流淌一样，永远生活下去，永远享有那里的一切。”但是，又一次次违背承诺。各州是用残暴的措施把印第安人赶走，而联邦政府则用自己的财力支持帮助他们离开，手段不一样，达到的目的是一样。

　　第六，印第安人严重低估了美国人的残暴本性，导致种族灭绝的恶果。印第安人以为美国人也是跟他们一样的“人”，不会手足相残。但是他们错了，美国人是一种“吃人”的人，或者说是一种弱肉强食的禽兽。他们灭绝野牛，让印第安人要么饿死，要么变成他们圈养的保留人种;他们推行“头皮政策”，对屠杀印第安人实施悬赏制度;他们直接屠杀，美国政府从开始正式建军那天起，军队就开始了对印第安人的残暴屠杀和征剿，从1803年一直持续到1892年，差不多整整一个世纪。在屠杀灭绝印第安人过程中，华盛顿指示他的将军说：“在所有印第安人居留地被有效摧毁前不要听取任何和平的建议。”就是那个提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天赋人权说的美国《独立宣言》的主要起草人、美国第三届总统托马斯•杰斐逊指示他的战争部门：“如果印第安人反抗美国人去获取他们的土地，那么，对印第安人的反抗就要用短柄斧头反击”，许多印第安人村庄在一夜之间变成鬼域……

　　第七，印第安人野蛮无知，缺乏团结一致的抵抗。托克维尔说，对于美洲的印第安人来讲，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与白人战斗，要么接受白人的文明。也就是说，要么消灭欧洲人，要么成为欧洲人。在一开始，白人刚刚来到这里建立根据地的时候，印第安人各部落可以联合作战，将那一小批登陆者赶走。他们也确实这样做过，而且有几次差点就成功了。印第安人中也有聪明人，他们已经预测到自己种族将来会面临怎样的结局，所以他们试图联合所有部落，一起对抗欧洲人。但一部分部落有心无力，一部分则根本不打算抵抗。可见印第安人存在两个致命弱点：一是“有心无力”，也就是缺乏对抗的能力。客观地讲，印第安人与入侵者的文明程度相差几个世纪，所以入侵者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华盛顿曾把印第安人和狼作比较：“两者都是掠食的野兽，仅仅在形状上不同。”二是印第安人完全是一盘散沙，缺乏必要的团结，更谈不上统一指挥、联合作战了。

　　这样，等待印第安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正如托克维尔说的，“他们可以做到无欲无求，生活再艰难也不会抱怨半句，他们会一边唱歌一边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