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跃进运动所导致的灾难,当时主管一线的领导人实在难辞其咎。运动中出现的浮夸风、高指标风、强迫命令风、瞎指挥风、共产风都和他们的煽动分不开,其中尤以“共产风”为甚。
刘不止发社论,他还继续到河北、河南、江苏,宣传他的“共产主义”。刘违背北戴河决议关于向共产主义过渡的五个条件,提出他自己“穷过渡”的五个条件,竟把拆散家庭也列入其中,要公社“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搞集体宿舍,男女老幼分居。难怪河南一些地方这样照做以后,还振振有词地说:“有位中央负责同志当时就说过共产主义社会也要革家庭的命。”刘在这些地方的活动,《人民日报》都以重要新闻加以报道。
毛发现后,十分着急。他一面身体力行,到河北、河南视察,一面组织调查组,到刘视察过的地方再调查。(吴冷西回忆:调查地点毛已经选好,原有山东寿张县--刘去过的地方,因陈伯达去过而未去)毛还说:“什么是共产主义社会?现在并不是人人认识一致,甚至在高级干部中也各说各的,其中有不少胡说。”这些话,显然是指刘等人。
毛要调查组带两本书:《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这和刘带《大同书》形成鲜明对照。因为刘认为“空想社会主义者的想法,在那时没有实现的条件,现在马克思主义者抓住了阶级斗争,已经消灭阶级或正在消灭阶级的过程中,这样,把空想社会主义者不能实现的空想实现了。”(刘1958年6月14日同全国妇联党组负责人的谈话)
调查组向毛汇报有些公社搞集体住宿时,毛很生气地说,那种搞法不是给国民党对我们的污蔑帮了忙吗?凡是这样胡搞的地方我都支持群众起来Z反。这些干部头脑发昏了,怎么共产党不要家庭呢?要禁止拆散家庭,还是一家人大、中、小结合为好。
针对刘鼓吹“穷过渡”,毛说:“这样的穷共产主义有什么优越性和吸引力呢?”“我们现在有些同志急于向共产主义过渡,这非常危险。北戴河会议规定了过渡到共产主义的五个条件,那一条也不能少,缺一条也不能向共产主义过渡。”毛很动感情地说:“反正我不准备急急忙忙过渡。我今年65岁,即使将来快要死的时候,也不急急忙忙过渡。”“事情都有一定的量度,有相对的规定性,从量变到质变要有一个过程,不能随意想过渡就过渡。”直到武昌会议上,毛公开批评“穷过渡”时,刘、彭真还插话,说穷过渡比富过渡容易。
从一九五九年二月下旬,毛赴河北、山东、河南再调研,发现六中全会《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并未贯彻。第二次郑州会议,专门研究纠正“共产风”问题。毛说:“'共产风'刮遍全国,”“我代表一千万队长干部,五亿农民说话,坚持'右倾机会主义'贯彻到底,你们不跟我贯彻,我一个人贯彻,直到开除党籍,要到马克思那里告状!”以更加尖锐的语言批判“共产风”,说:“共产主义没有饭吃,天天搞共产,实际上是抢产,向富队共产。旧社会为之贼,红帮为之抢,青帮叫偷,抢和偷的科学名词叫无偿占有别人劳动成果。”他把“共产风”上纲为“左”的修正主义、冒险主义。为了突破官僚集团的封锁,毛甚至以“党内通信”的形式,直接诉诸向省、地、县、社、队写公开信,说:“同目前流行的一些高调比较起来,我在这里唱的是低调,目的在真正调动积极性,达到增产目的。”
有人对毛的纠左,包括写和下令传达《党内通信》,说是“打击了群众的积极性”。文G期间李井泉的罪状之一,就是收回《党内通信》(据邓力群的揭发)。曹为平说:最近我才听说,南充在很小的范围里--只限于各单位领导,还是传达过。并且马上把文件收了,并说不许说出去,要“承担责任”。文G后李井泉很快被平反了,而Z反派则成了“三种人”。
大跃进之后的追责,刘从家乡农民口中得到“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评语后,就到处讲,实际上,这“七分人祸”,只怕有五六分是应该由他来承担的。他一再讲大跃进错误“中央负主要责任”,但半句自我批评的话也不讲。运动当中,有许多的浮夸风,虚报产量等等,中央都有责任,作为中央一线领导的刘理应负有最大责任,把这个事都算到退居二线的毛的身上,没有道理。还有一种人起了不好的作用,例如理论家陈伯达、张,写文章的时候要消灭商品经济,限制资产阶级法权。但文人毕竟影响力有限。虽然主要问题出在执行上,但是,困难来临以后,官僚主义者从鼓吹“五风”的“左”的立场,一转跑到右的立场,极力否定大跃进的根本路线。这种做法,跟苏联大饥荒后斯大林所做如出一辙。
大跃进责任最大的还是地方领导,他们并非出于意识形态的考虑,他们希望让三面红旗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因此这些干部在极左路线、特别是大跃进中像疯子一样,因为这时候的共产风对于官僚机构是有利的。在三年困难饥饿年代,却大都持消极态度,甚至于放弃领导,这则是出于降低管理成本的需要。李井泉、吴芝圃、戴苏理、赵文甫这些人就是他们的典型。毛特地越过官僚机构向全国党员呼吁要实事求是,李井泉就有胆量扣住毛的信。而在中央是谁在支持他们?不就是刘么。张钦礼、焦裕禄这样的官员是地方官中的异类,这就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一直受到吴芝圃等人的打压了,他们的支持者是刘建勋、纪登奎,而刘建勋、纪登奎又是毛、周恩来信任的。真是壁垒分明。
矛盾到七千人大会终于激化了。大会的主题是如何看待大跃进中的得和失,特别是如何对待大跃进中出现的错误和教训。在七千人大会以前,毛把许多问题看为是认识水平的问题,后来琢磨是怎么回事?这么胡来,是故意干的。周恩来在文G中,对红卫兵小将回忆起刘在七千人大会上讲话以后,毛对他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毛说:“此人(指刘)我绝望了!”
刘、邓在七千人大会以后,搞“单干风”、“翻案风”。“单干风”就是借调整人民公社管理体制问题,想把农村集体经济一风吹掉,退到合作化以前;“翻案风”则是在思想政治领域为历次运动受批判的人翻案。刘邓的解决方案,显然比毛的人民民主方案更符合官僚机构的利益,因此权力的天平开始倾斜,刘这样平庸的领导人也开始为官僚集团所神化,类似“毛主席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这样的流言也在官场上流传了。倒退意见在当时七位常委中,竟有四人赞同,刘当然自在其中。周恩来没有表示同意,但也没有表示反对。连田家英这样在毛身边工作多年的人,正是窥视出这种严峻的形势,弃毛投刘,并违背了秘书的基本道德,在文G开始后最终落得自杀身亡。(百韬网刘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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