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6月12日,是新中国杰出的数学家华罗庚大师40周年忌日。在这特别的日子里,我们想到了华老的传奇人生,想到了华老的家国情怀,想到了华老的卓越贡献,想到了那个领袖、科学家、老百姓亲密无间的年代,想到了那个年代矗立起来的新中国发展奇迹和民族精神山脉。等等。那是我们这个党,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崭新昂扬的图腾,仰望这图腾,自觉接受华老的精神洗礼,对于驾驭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对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对于党和国家的行稳致远,意义十分重大。
01
1910年11月12日,一声婴啼划破江南金坛初冬的微寒,华罗庚在油盐酱醋的综合气息里睁开了眼睛。一位天才,就这样降生在了杂货铺的柜台侧,掌柜的华老板就是华罗庚的父亲。
时光荏苒,华罗庚在杂货铺长到了少年。少年华罗庚就像杂货铺的陈年酱醋,朴实无华却鲜美无比。最是痴情于数字迷宫,常常进入忘我之境,被伙伴们笑呼“呆子”。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这个国家确实不愧为文明古国,纵是在国运潦倒的时候,也会有识才之眼。王维克先生就有这么一双慧眼。
十二岁的华罗庚考入了金坛县立初中,王维克先生很快就从少年华罗庚年凝神演算的眉宇间窥见了数学之魂。
爱才如命的王先生如获至宝。于是,王先生给少年华罗庚开起了“小灶”,恨不得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一古脑儿地全部传授给自己的爱徒。于是,王先生课后,在他的书斋里,专门为少年华罗庚点亮了油灯。就在这油灯下,完成了师生之间的知识传授,王先生让智慧的春枝从少年华罗庚的前额上悄然发芽、生长。

青年时期的华罗庚
很快,王先生便感到自己已经教不动自己的爱徒了。为了不耽误自己的得意门生,王先生让华罗庚去上海中华职校深造。
然而,华掌柜的杂货铺无法跨过上海中华职校的学费门槛。少年华罗庚只得默默归家,将未竟的学业与初绽的数学翅膀,一同叠进账本深处。
白天的时间已经不属于华罗庚了,只有夜晚的时间,华罗庚才有权支配。于是,一到夜晚,华罗庚便会就着昏黄的油灯,如饥似渴地在数学群山攀登。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十七岁这年,华罗庚遵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了吴筱之。华罗庚有了自己的小日子。尽管世道凄凉,但华罗庚夫妇却憧憬满满。

不料,婚后两年,一场伤寒降临到了华罗庚身上,凶残地生生吞噬了华罗庚的健康。高烧退去后,华罗庚的左腿永远失去了知觉。华罗庚的世界从此倾斜,只能拄杖行走挪移。
世界倾斜了,心还依然如钢。年轻的华罗庚在药气弥漫的病榻上,把笔杆握成了打开命运另一扇天窗的钥匙。
华罗庚发誓“用健全的头脑代替不健全的双腿”,不屈的生命火焰从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起来。
在油灯摇曳的微光下,在蚊虫的嗡鸣与父亲的叹息声中,华罗庚如饥似渴地研读着仅有的两本半书:《大代数》、《解析几何》和半本残缺的《微积分》。
就在算盘珠与代数符的交响中,就在病痛与贫寒的夹缝里,这位跛足青年,为未来中国现代数学的星空,悄然点亮了最初的星斗。
1930年,中国数学界被一颗横空出世的新星震撼。《科学》杂志上刊登的《苏家驹之代数的五次方程式解法不能成立之理由》,如一道惊雷,劈开了权威构筑的藩篱。
论文的署名者:“华罗庚”。
华罗庚是何方神圣?先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业界大佬面面相觑。一查,华罗庚只是一个没有正式学历的残疾小伙。
华罗庚以惊人的毅力和悟性,一年半便修完了大学全部课程,被破格升任助教,与当下的北大韦神同级别。不过,韦神的成长条件是华罗庚无法相比的。
没多久,华罗庚的另一位伯乐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1935年,诺伯特.维纳先生到清华进行学术访问。这位誉满全球的大数学家、控制论的创始人,在清华园成堆的演算稿纸间,骤然撞见了华罗庚惊人的才思,当即激动得不能自已,先生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赏了,立即修书把华罗庚力荐给剑桥宗师哈代:“此子光华,不可湮没!”这纸荐书,为东方寒门学子叩开了世界数学圣殿之门。
剑桥古老的校园第一次热情拥抱了中国跛足青年的手杖,也第一次因这位来自中国的跛足青年而益发流光溢彩。
在哈代先生的指导下,短短两年间,华罗庚不但吃透了哈代学派的全部精华,十五篇论文也如星光灼世,跃然而出,奠定了华罗庚在世界数学殿堂的地位。尤其那篇关于高斯的雄文,更是让华罗庚震响西方学界。
02
学贯中西,已是世界数学宗师的华罗庚,想到的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自己祖国的安危。1937年,中国境内已是烽火连天,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华罗庚却毅然东归,服务于百孔千疮的祖国。
于是,西南联大多了一名拄杖行走的大学者——华罗庚。这位大学者与那个时候的中国精英一道,主动扛起了科教救国的重任,开始了人类学界绝无仅有的不要报酬不要命的忘我工作,取得了辈声海内外的巨大教学成果。新中国的“二弹一星”元勋,基本出自这里,还走出了杨振宁等诺奖得主。
在西南联大的茅草檐下,在昆明城防空洞潮湿的壁上,在常人无法想象的科研环境里,华罗庚写出了震惊学界的二十余篇论文,完成了旷世巨著《堆垒素数论》,用智慧构筑起了坚不可摧的“华氏定律”。华罗庚佝偻的脊背,在昏暗的油灯光焰下,在窗外的炮火明灭中,在土墙上投影成了巍峨的山影。
抗战胜利后(1945年8月日本投降),西南联大已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踌躇满志华罗庚准备大干一场。然而,蒋介石政府不但腐朽透顶,还发动了内战。这让华罗庚失望之极。1948年,华罗庚在众多的国外高等院校递来的橄榄枝中,选择了美国伊利诺依大学正教授,年薪5万美金,可以在当时的北京买到10栋30间以上的豪华四合院。
然而,异国的暖阁明窗,终究不是心安之处,祖国的前途命运,始终是华罗庚心中不舍的牵挂。
新中国成立的喜讯不久便传到了华罗庚的耳朵里。这喜讯,让华罗庚激动不已,彻夜难眠。很快,华罗庚就收到了开国总理周恩来的召唤信。华罗庚立即着手回国事宜。
校方和美国朋友都劝华罗庚留在美国,这样,更利于他的科研。美国校方还对他说:可独身回国试探,家属留美由校方照料,职位永续以待。若见故园贫弱,转身即是退路。
是的,前面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的祖国,身下是金门玉阶。但是,祖国是华罗庚割舍不断的根脉,是华罗庚魂牵梦绕的母亲。华罗庚心意已决。
面对友人“何弃锦绣前程”的诘问,华罗庚毅然答道:“把学识献给祖国,永不遗憾!”
民族赤子灼热的精诚,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挺立成沧海孤桅,锚定万顷惊涛不倾之舟,亦淬为青史锋刃,剖开长夜篆刻破晓图腾。华罗庚将半生漂泊化作归心箭,迎向五星红旗。
1950年春,华罗庚携妻挈子,踏上了归国的轮船。华罗庚内心的激动,如太平洋汹涌的波涛。当航船行至香港海域的时候,华罗庚禁不住把万端情感凝于笔尖,写下了那封名垂千古的《致中国全体留美学生的公开信》。
华罗庚在信中以李白的诗魂表达内心的感慨:“锦城虽乐,不如回故乡”;又承陶潜风骨,唱呼“归去来兮”;更借西汉司马相如辞别梁园之典,剖白“非久居之乡”的决绝。
他在信中号召:“为了扶植真理,为了国家民族,我们应当回去”!字字千钧,道出了游子对贫弱故土深沉而滚烫的执着,点沸了朱光亚、王希季等数千学子的热血,掀起了新中国首波海外学子归国潮。
就这样,这位声振绝寰宇的数学家,拖着那条被命运烙下印记的残腿,一步一跛地踏上魂牵梦萦的土地,一头扎进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华罗庚的这一选择,充分证明了“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也让他在此后的三十五个春秋,与国家领袖毛泽东主席,铸就了跨越身份的相知相遇,绽放出同辉日月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华罗庚个人跌宕起伏的生命轨迹,更以燎原之势,点燃了中国科学事业沉寂千年的精神火种,矗立起了一座段与国家命运同频共振、感天动地的赤子传奇。
03
很快,在心与心的庄严对话中,华罗庚感受到了毛主席的知遇之恩。
1952年,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中南海怀仁堂华灯灼灼,一场为科学家和文艺工作者举办的晚会正在进行。华罗庚因沉浸于一道难题的演算而姗姗来迟。他匆匆步入,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中有些茫然。突然,一声洪亮而亲切的召唤穿透了人群的嘈杂,传到了他的耳中:“华罗庚同志,到这里坐!”
华罗庚循声望去,心脏几乎漏跳一拍——那向他招手的人,竟是伟大领袖毛主席!
华罗庚局促地拄着拐杖,在众人的目光中挪到主席身旁的空位坐下。这个座位,是毛主席专门为他留的。

毛主席放下手中的文件,侧过身来,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亲切地询问他的生活起居、研究进展,关怀之情溢于言表。那一晚,华罗庚真正体验到了“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酣畅与收获。
临别时,主席紧握他的手,目光深邃而充满期许,亲切而郑重嘱托道:“华罗庚同志,你也是苦出身,要为国家多培养人才,要把知识用在人民最需要的地方。”
那一刻,华罗庚觉得,领袖手掌的温度和沉甸甸的嘱托,如同滚烫的星火,瞬间点燃了他心中“人梯精神”的熊熊炬火,照亮了他后半生的路。
华罗庚默默地对自己说:“年轻人能在我们肩膀上爬上去,就是我们时代的使命——哪怕不小心在头上踢了一脚,只要你爬上去,我就很愉快!”朴素的话语,正是他与毛主席精神世界的高度共鸣。
华罗庚是一位知行合一的学者,这也成了他往后矢志不渝的行动方向。
1956年北京的深秋,阳光澄澈如水。一间挤满青涩面孔的教室里,少年们屏息凝神,听华罗庚老师讲课。少年们这么认真地听课,还是第一次。原因也是少年们第一次惊喜地发现,曾经冰冷枯燥的数字,在华老师的讲解下,竟变得生动有趣、亲切迷人。
是的,华老师虽然身材并不高大,还拄拐杖,但华老师却是一座坚实的渡桥,引领懵懂心灵泅过知识之河,抵达彼岸的辽阔。
也是这一年,一封来自南方海滨的信件,辗转抵达华罗庚案头。
信封朴素,字迹略显潦草,却承载着沉甸甸的思考。写信人在信中说自己在深入研读《堆垒素数论》时,发现书中“它利问题”(也译作“塔内问题”)的论证存在可改进之处。写信人还在信中说:“明星上也可能有微尘,我愿帮助拂去”。信中还有一篇希望得到大师指导,向“哥德巴赫猜想”这一数学百年未解之谜发起冲锋的“决心书”,并展现出了惊人的洞见。写信人署名“陈景润”,其时为厦门大学的图书管理员。
华罗庚阅读后大为震动,不仅认可了陈景润的修正,更盛赞其才华。1956年8月召开的全国数学论文报告会上,华罗庚还当众公开宣布了此事,并破格邀请陈景润参会。会上华罗庚称:“这位年轻人改进了我的工作!”并提议将陈景润调入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
一个是誉满全球的数学宗师,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图书管理员。宗师不但接受无名之辈的“批评”,还当众肯定其才华,从中可见数学大家的胸襟是何等辽阔。这也深深影响了陈景润。料想这也是江青离世后,陈景润坚持为她扫墓,直到自己生命结束的重要原因。
然而,当华罗庚力主调陈景润入京时,惊愕与质疑如潮水般涌来。数学界权威们摇头:“此子木讷近乎痴气,生活怪癖难融于世,岂是摘取明珠之人?”更有甚者,直言陈景润的研究是“旁门左道”。
面对汹涌的非议,华罗庚毫不动摇。他力排众议,声音沉稳如砥柱击浪:“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真金在泥沙中,岂能因外相而弃之?”
华罗庚亲自奔走,克服重重行政阻碍,终将这颗蒙尘明珠从厦门大学的图书架旁,接引至北京中科院数学所的最高殿堂。
初到北京的陈景润,蜗居在六平米陋室,除一桌一床外,唯见堆积如山的演算稿纸。华罗庚推门见此情景,心头一紧,痛惜之情溢于言表。他立即着手改善其研究环境。后来,江青亲自为陈景润安排起居,改善陈景润的生活条件,并治好了陈景润的病。料想也是华罗庚把陈景润的情况告诉江青的。
在学术上,华罗庚对陈景润更是倾注了心血。每当深夜,数学所灯火阑珊时,总有一间办公室亮着灯,照亮华罗庚与陈景润并肩而坐的钻研身影。稿纸上符号如星河流转,陈景润思路偶入迷障,华罗庚并不直接点破,而是如引路者般点拨:“景润,试想此处若变换视角,如观庐山横岭侧峰?”往往一语惊醒梦中人。
华罗庚深知天才需空间成长,只做那适时修剪枝叶的园丁,而非遮挡阳光的大树。十载寒暑,呕心沥血。终于,陈景润的“陈氏定理”(1+2)如惊雷般震动全球数学界,那顶悬于人类智慧之巅数百年的数学王冠明珠,终被来自中国的双手稳稳摘下。
当国际赞誉如雪片纷至时,陈景润面对镜头,言语朴素却重逾千钧地情深说道:“若无华先生这座人梯,我攀不上那高峰之万一。”字字句句,皆是对恩师化作阶梯、托举后学的至高礼赞。
华罗庚甘为人梯,并不只有陈景润一人。当才华横溢的青年王元在数论领域崭露头角时,华罗庚如获至宝,立即将其纳入门下。他带领王元进行艰深的“数论在近似分析中的应用”研究,师徒二人常为某个定理的证明通宵达旦。
华罗庚的言传身教,如春风化雨。王元曾回忆:“先生从不以权威压人。有次我提出不同思路,他沉思片刻,竟抚掌大笑:‘妙!此路比我原想更捷!’其胸襟如海,令人动容。”正是在这般自由而严谨的沃土上,王元最终成长为一代数学宗师、中国科学院院士,成为国家栋梁之材。

诲人不倦的华罗庚
这样的“人梯”秩事,华罗庚身上还有很多很多。
华罗庚还注重少年的培养,努力把科学的星火从少年心中点燃,燎原全国。他怀着满腔热忱,奔走呼吁,全力推动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的诞生与发展。他亲自拟定试题,字斟句酌:“题要有趣,如引人入胜的故事;更要有筋骨,能锤炼思维锋芒。”
赛场上,少年英才们眉头紧锁又豁然开朗的瞬间,是华罗庚眼中最美的风景。
华罗庚常常亲临颁奖现场,为获奖少年戴上奖牌,那温和的目光与有力的大手,传递的是无声的信念:“你们是未来的光。”
无数曾在这竞赛中凝望过华先生眼眸的少年,后来成为了各领域的璀璨星辰。数学家杨乐、物理学家郝柏林……他们的人生轨迹,都被华罗庚亲手点燃的科学火种照亮。
04
随着时光的推移,在中国共产党和人民领袖的领导下,新中国各行各业突飞猛进,全国一派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景象。很多人都感到,自己的思想跟不上发展形势。华罗庚也一样。
当时光流转至1964年,此时的华罗庚,正经历着灵魂深处剧烈的嬗变与痛苦的自省。
也是每到这里,“伤痕文学”就让华罗庚开始受迫害了,且从这个受迫害的起点开始,迫害日益加重加深,开始发他们虚构历史的荒唐逻辑。
真实的历史却不是这样的,需要我们驳斥阐明,以正社会视听、历史视听。
我们可以从华老与毛主席之间的书信来往得到求证。这些历史证物告知我们,当时的真实情形是,华老这位沉浸于纯粹抽象数学世界、以攀登学术险峰为乐的学者,在新中国建设的热潮中,日益感受到了象牙塔的局限。
华老还在记事本里记下了自己的感悟:“在书斋里钻研别人越不懂越玄的东西,已与时代的需求、人民的需要格格不入”。华老渴望走出书本,走出教室,将毕生所学融入祖国建设的滚滚洪流。
怀着这种复杂而真诚的心绪,他提笔给毛主席写信,汇报自己思想的转变,并附上了一首发自肺腑、充满自我革新决心的短诗:
森森白骨堆中,是俺身生所在。
皮囊纵然万般改,积垢依然深埋。
妖风易受蛊惑,风起障目尘埃。
勤学毛著脱旧胎,才能入得门来。
字里行间,让人看到这绝不是文字游戏,而是一个从旧社会风雨中跋涉而来的老知识分子,在走向为人民服务的壮丽征途中,主动进行世界观改造的真诚剖白与庄严宣誓。它饱含着对旧我的无情鞭挞,对真理的执着追求,以及对融入新时代、服务人民的无限渴望。
毛主席展读此信此诗,深深被这位科学巨匠的坦荡襟怀、深刻自省和拳拳报国之心所感动,也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灵魂在烈火中的重生。主席没有让这份赤诚等待太久。196回信很快从中南海发出,带着领袖的关怀与期许,送到了华罗庚手中:
华罗庚先生:诗和信已经收读。壮志凌云,可喜可贺。肃此。 敬颂 教祺!
毛泽东
一九六四年三月十八日
“壮志凌云,可喜可贺”,八个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的汉字,重逾千钧!这不仅仅是对一位科学家志向的肯定,更是对一个知识分子主动进行思想改造、决心与工农结合、为人民服务的革命性转变的最高褒奖!
华老捧着这封信,双手颤抖,热泪盈眶。这份知遇,这份理解,这份信任,如同甘霖浇灌了他心中那颗为人民服务的种子。他激动不已,逢人就说:“毛主席亲自写信教导我,要我树雄心,立大志,绝旧缘,走新路”。可见,领袖的八个字,化作了华老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无穷力量。
华老没有停留在思想的转变上,而是立刻付诸行动。
1965年,华老再次提笔向主席汇报自己深入工厂、农村推广“统筹方法”的初步成果,汇报他在与工农群众结合过程中的深切体会,并将凝结了心血的《统筹方法平话》寄呈主席。华老正用自己的步履蹒跚,丈量着一条崭新的科学为民之路。
日理万机的主席,始终关注着这位特殊知识分子的探索。1965年7月21日,又一封来自中南海的信件,带着灼热的温度,抵达华老手中:
华罗庚同志:来信及《平话》,早在外地收到。你现在奋发有为,不为个人,而为人民服务,十分欢迎。听说你到西南视察,并讲学,大有收获,极为庆幸。专此奉复。 敬颂 教安
毛泽东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一日
“你现在奋发有为,不为个人而为人民服务,十分欢迎”。字字句句,充满对华罗庚实践成果的欣慰与肯定,更是对“为人民服务”这一崇高宗旨的再次强调与升华。
“为人民服务”这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从此如烙印般深深铭刻进了华老的学术血脉,成为他余生不可动摇的行动指南和精神支柱。
领袖的信任与期许,如同不灭的灯塔,照亮了华老前行的路,完成了华罗庚从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到一位真正的“人民数学家”的伟大蜕变。这便是华老特别“接地气”的原因。
通过“接地气”,华老把他的一生所学,转化成了生产力。
华老身体力行,把他的优选法送到了共和国的千万车间。
北京国棉三厂巨大的纺纱车间里,机器轰鸣,震耳欲聋。纱线飞舞,空气里弥漫着棉絮的微尘。华老拄着他那根磨得发亮的拐杖,巍然立于高速旋转的纱锭之间。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腿疾带来的疼痛在嘈杂中似乎被遗忘。
华老拿起一个搪瓷杯,对着围拢过来的、脸上带着好奇与些许困惑的工人们,用最朴实的语言讲解着高深的统筹法:“同志们,泡茶喝,是先烧水呢,还是先洗杯子、找茶叶?哪个法子省时间?”
工人们眼睛亮了,那些原本如同天书般的数学公式和图表,瞬间化作眼前这杯可触可感、充满智慧的“生产茶”。笑声和掌声在车间里回荡。这平凡一幕的背后,是华老对毛泽东“理论联系实际”伟大号召深刻、赤诚的践行。
从此,二十余省、百余座城市、上千家厂矿、千万里跋涉,构成了这位身患腿疾的数学家后半生最壮丽的轨迹。
华老的足迹踏遍了煤矿的深井、油田的钻台、农田的阡陌、林场的山岗。在西南地区推广“优选法”的艰难旅途中,华老随身携带的、已被汗水浸得卷边的笔记本上,满怀深情地写下了这样的感慨:“开始看到在毛主席思想指引下,大陆自己发展科学技术的道路”。
华老发明的“双法”(优选法与统筹法),如同两把精巧无比的钥匙,为共和国初期百废待兴的工业农业,开启了提升效能的宝库。
哈尔滨飞机制造厂,应用优选法调配合金比例,奇迹般地节约了34%的昂贵航空原料;
山西大同煤矿,通过统筹法优化采掘工序,硬是将采煤效率提升了21%,矿工们的笑容在煤灰中绽放;
湖南洞庭湖畔的广袤农田,优选法指导下的科学选种,让沉甸甸的稻穗铺满田野,增产稻谷逾万吨,农民的粮仓里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鉴于华老的成就,国际数学界称他为“中国的爱因斯坦”。然而,当田间地头的老农拉着华老的手,由衷地喊出“我们的数学家来了!”时,比任何国际赞誉都更让华老感到幸福和满足。这声“我们的”,是人民对他的认可,是他用拐杖丈量大地、用智慧服务人民的最好回报。
1975年,已是65岁高龄、心脏早已不堪重负的华老,还坚持深入大兴安岭林区进行实地调研。高寒缺氧,路途颠簸。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华老因极度劳累和心脏病突发,重重地昏倒在潮湿冰冷的林场工棚里。
这次心肌梗塞的魔爪,无情地夺走了华老宝贵的六周光阴。在病榻上,意识模糊之际,华老口中喃喃低语的不是家人,不是疼痛,而是沉甸甸的愧疚:“毛主席交给我的事,我没有做好……推广还不够深入……”
当生命之光从死亡的边缘艰难地挣扎回来,身体极度虚弱的华老,用颤抖的手,饱蘸着对领袖的忠诚、对事业的无悔、对生命的决绝,写下了那封令天地为之动容的“血泪请愿书”:
“毛主席:……我欲竭力奋勉,以冀万一之报。如能用您的光辉思想使我走出一条新路,死于北京与死于沟壑有何不同!我在此静候您的指示。华罗庚 一九七五年十月一日”
“死于北京与死于沟壑有何不同!”这是何等壮烈的赤胆忠心!这是何等纯粹的家国情怀!华老将个人的生死荣辱完全置之度外,只求将生命的最后一丝光和热,毫无保留地奉献给领袖的嘱托和人民的事业。这份用生命写就的忠诚,感天动地,感动万世!
毛主席在病榻上读到这封浸透忠诚的信件,深受震撼,这位以钢铁意志著称的伟人,也不禁为之动容。毛主席以同样颤抖的手,在信上作了饱含深情与疼惜的批示:“华罗庚同志:来信收悉。大病初愈,宜多休养。”
短短二十五个字,字字千钧,尽显领袖对这位科学战士的相知之深、相惜之切、关怀之殷。
毛主席与华老的知遇,远远超越了领袖与科学家的寻常关系,是两颗为民族复兴而共同跳动的心脏,在历史长河中发出的深沉共鸣。不容任何人歪曲,更不容任何人亵渎
05
1985年6月12日,日本东京大学讲台。华老身着整洁的中山装,尽管步履因腿疾和心脏的负担显得格外沉重。当华老站上讲台,面对满堂的学者和学子,作题为《理论数学及其应用》的学术报告时,眼神却依然如星辰般明亮睿智。
这是华老生命中的最后一场报告,也是华老践行“工作到最后一刻”誓言的壮丽舞台。当精彩的报告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在报告厅内潮水般汹涌澎湃时,华老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安详的笑容。他向热情的听众们鞠躬致意,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坐回椅子……就在这一刻,华老那颗为科学、为人民跳动了一生的伟大心脏,停止了跳动。这一年,华老74岁。

华老生前最后一张遗照
华老践行了他的庄严的承诺,倒在了传播科学、促进交流的岗位上,如同一支燃尽的蜡烛,奉献了最后的光明。
而彼时,在华老深爱的神州大地上,华老呕心沥血推广的统筹法,正在三峡工程的宏伟论证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华老智慧的结晶“优选法”,正在大庆油田的钻探与采炼流程中持续优化,为国家创造着巨大的财富。华老科学报国的火种,已成燎原之势,照亮了民族复兴的征程。
华老离开我们40年了,关于他的传奇,他的卓越,他与领袖共同书写的感天动地的国家情怀,依然是我们这个民族最为引人入胜的话题。
我们从中读到了国家政治的艳阳天,必然凝心聚力,天下归心,纵是站在废墟上,也能由弱变强,蓬勃而起;
读到了人民领袖的英明和那个伟大的时代。这时代,昂扬向上,激奋人,培养人、锻炼人,升华人;
读到了崇高。那是爱国主义、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在血脉中的流淌,是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的同频共振。一个人,一个单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要崇高尚存,就有希望,就有明天。
也读到了真正的天才,正如华老所言:“天才在于积累,聪明在于勤奋”。真正的天才,总是迎难而上,刻苦钻研,也必然获得成功。
读到了这一切,我们就读到了新中国的国魂。因为这魂,我们这个民族,一雪百年屈辱,一跃成为东方巨人,到今天,已经领跑世界文明。因为这魂,才会有今天的东升西落,列强不得不在我们面前低眉顺眼。
自觉接受这魂的洗礼,我们就会保持旺盛的精气神。丢掉了这魂,我们就会再次沦为弱骨。
可怕的是,当物质丰碑林立之时,精神灯塔却渐趋黯淡。精致的利己主义如藤蔓缠绕社会肌体,正在解构伟大与崇高。一切向钱看成已经占领不少人的意识形态阵地,个人主义,功利主义开始盛行。很多人为了个人得到好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挖国家的墙角。为了达到目的,有的人丧心病狂地否定那个伟大的时代,否定那代伟大的人,否定新中国的文化——唯物辩证法,气焰十分嚣张。要知道,当历史虚无主义的毒雾抹去那个伟大的时代,抹去华罗庚们的身影时,我们失去的不仅是记忆,更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精神脐带。
我们今天撰写纪念华老的长文,既是为了灵魂的洗礼,也是为时代,为未来,为伟大复兴招魂,以史为炬,重燃星火。
华老和他所处的时代,早已化作澎湃的精神河流,在这条河流中,每一代人都需取一瓢饮,以滋养自己的时代担当。
魂兮归来!
【文/上官茂华,作者原创投稿,授权188金宝搏体育官网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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