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大伯祖是保长,抗战爆发后,到乡下征兵派款的镇长,进了咱家,我大伯祖与镇长,一言不合就开干,镇长被我大伯祖三拳两脚,打翻在我家门前。
镇长气呼呼回县城途中,我大伯祖抄近道先到了县城,联系上时任县长,进行了勾兑,县长出面息事宁人定调子,镇长只能忍气吞声,不好发作。
对于镇长而言,事情岂能就这样算了?
不久,我家就成了当地唯一被“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的人户,我爷爷当了壮丁,上了湖南战场,即参与雪峰山之战,也称湘西会战。我爷爷在湖南芷江参加了洞口作战。爷爷是我家乡十里八乡唯一参加过抗日战争的人。
此时,我爷爷是四个子女的父亲。我爸排行老幺,刚好两三岁。
我曾问过爷爷,大伯父,爸爸,爷爷参加抗战是哪一年,哪年去的,哪年回来的。大伯父和我爸都是有文化的人,怎么都说不清楚。
于是我在网上查,知道湘西会战的时间是:1945年4月9日至1945年6月7日。我爷爷没参战到战役结束,就先回家了。
但他回到家时,已是秋天了,昼伏夜行,步行,耗时很长。
由于那个年代,爷爷当过国民党的兵,怕被牵连被要求交代,对抗战的事,讳莫如深,从不愿主动提起。
后来年长了,环境也宽松了,架不住我的穷追猛问,爷爷终于开口了。
我曾问爷爷两个问题:一是您见过日本鬼子吗?二是你打死过日本鬼子吗?爷爷回答:“没见过”“不知道打没打死 ”。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奇怪:打日本鬼子,没见过日本鬼子,怎么打?但是就打了,打没打中真不知道,为什么呢?
爷爷是这样说的,仗一打起来,到处烟雾弥漫,看不到更看不清河对岸,他们只管朝河对岸放枪,跟朝天放枪没区别。
枪管打软了,手臂打麻了,手抬不起来了,小股部队就不约而同的把子弹,枪,往地里埋,用土盖起来,然后向上面报告说没子弹了,就撤退。爷爷所在部队所见部队,都是这样干的。
雪峰山战役居然胜利了,如今有些文章还把湘西会战吹嘘的如何英武神奇。朝天放枪的部队,即使不是全部,就是一大众局部,这也胜利的太“天助我也”。这样靠天吃饭的军队,毫无战斗力的部队,咋不屡战屡败。湘西会战的胜利,真是胜之不武。中华民族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统帅无能。中国面积太大,人口众多,日本此时成了强弩之末。
爷爷九死一生从战场上回来了,祸患并没有结束,政策变成到我家“三丁抽二”,温文尔雅的叔公又成了壮丁,吃的饭满是沙粒,赴征程刚到邻县,就折返了,部队就地解散,因为抗战结束了。
后来我堂哥作为新兵蛋子,当兵时间总长不到3个月,一到部队就上战场,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大伯父公开发言中说了8个字:“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爷爷说,共产党军队会打仗,再能打,哪有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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