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纳德·特朗普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中以"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击败建制派精英希拉里时，全球政治观察家们面临一个难解的谜题：为何这位政治素人、房地产大亨、真人秀明星能够凭借看似粗鄙直白的言论赢得如此广泛的民众支持？传统观点将特朗普的成功归因于他的"率真"——一种打破政治正确束缚、直言民众心声的品质。
特朗普的"率真"本质上是一种高度娴熟的政治表演。他在推特上发布的那些看似冲动、未经斟酌的言论，实则经过精心计算；他在集会上即兴发挥的演讲，背后是对受众心理的精准把握。当特朗普称墨西哥移民为"强奸犯"，称加拿大为美国第51个州，格陵兰并入美国版图时，这些言论绝非无的放矢，而是刻意为之的政治符号暴力。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曾指出，政治场域中的话语从来不是单纯的沟通工具，而是权力斗争的武器。特朗普深谙此道，他的"率真"话语打破了传统政治话语的禁忌边界，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可说的、什么是被禁止的。通过这种边界重构，特朗普不仅确立了自己作为政治局外人的身份，更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挑战腐败体制的平民英雄。这种表演性质的"率真"，比任何精心雕琢的政治演说更能激发选民的情感共鸣。
特朗普的政治表演术之所以有效，在于它完美契合了社交媒体时代的传播逻辑。在信息爆炸的当下，公众注意力成为最稀缺的资源，而特朗普深谙"坏名声也好过没名声"的媒体生存法则。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所设想的理性沟通公共领域，在特朗普这里被彻底颠覆。他不需要事实核查，不需要逻辑论证，只需要制造足够的情感冲击——愤怒、恐惧、欢笑、鄙夷，任何强烈情绪都能成为政治动员的有效工具。当主流媒体忙于逐条批驳特朗普言论中的事实错误时，恰恰落入了他的表演陷阱，因为这些批驳本身又成为特朗普证明媒体"偏见"的证据，进一步强化了他作为体制反抗者的形象。在这种媒体生态下，政治真相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表演能否持续吸引观众的眼球。
全球治理体系对特朗普冲击的反应，揭示了国际政治同样无法逃脱剧场化的趋势。面对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对多边机构的蔑视以及对传统盟友的公开羞辱，各国领导人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表演策略。德国总理默克尔以"欧洲必须掌握自己命运"的宣言回应，法国总统马克龙则试图扮演全球自由主义捍卫者的角色，而中国领导人则审慎地高举多边主义旗帜。这些反应表面上是对美国政策变化的务实调整，实则同样带有强烈的表演性质——各国领导人需要在世界舞台上重新定位自己的角色，以回应国内和国际观众的情感期待。联合国、WTO等国际组织原本设计为全球治理的理性协调机构，如今也不得不更多地考虑如何在这场政治剧场中维护自己的角色相关性。
特朗普现象对全球治理最深刻的冲击，在于它彻底暴露了国际秩序中"理性行为者"假定的脆弱性。传统国际关系理论预设国家是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理性主体，但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却展现出高度的不可预测性和矛盾性——一方面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和伊朗核协议，另一方面却与朝鲜领导人举行史无前例的会晤；一方面对中国发动贸易战，另一方面又对普京频频示好。这种行为模式难以用传统的理性选择理论解释，却完美符合表演逻辑——在剧场中，角色的行为不必遵循现实逻辑，只需要服务于戏剧效果和观众反应。当全球最重要国家的领导人将政治视为表演而非治理时，整个国际体系的基础假设都被动摇。
全球治理的剧场化转向带来了深远影响。一方面，它使政治变得更加民主化——传统精英垄断的政治话语权被打破，更多声音能够进入公共领域；另一方面，它也导致政治讨论的浅薄化和极端化，因为最极端的表演往往最能吸引注意力。在国际层面，这种转向使得各国更难就气候变化、核扩散等全球性问题达成理性合作，因为每个政治演员都需要首先考虑国内观众的反应。更重要的是，当政治沦为表演，治理的技术复杂性被简化为情感宣泄，那些真正需要专业知识、耐心协商和长期规划的全球议题将面临被边缘化的风险。
回望特朗普的"率真"政治，对我们社会主义中国而言，是有着良好的边际效益的。首先，他主张砸烂一个旧机制。美国自二战胜利以来，政客们骄奢淫逸得不行，将自己包装成救世主和世界警察。还要从舆论上伪善地抛售所谓基于天赋人权的民主与自由的价值观，即普世价值。以各种诱人口号，再加上军事、科技、金融三大杀器到处结盟，用制造世界的不安全来换取权力，用虚拟经济换取钱财。久而久之就让本国经济脱实向虚了，就靠着美元在全球空转耨着羊毛而生活，至使美债达到了36万亿以上！特朗普上台，大声喊停！这是在搞欺骗！是败家子行为。地球人迟早会看穿，会反抗的。美国必须靠制造业回流，靠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其次，他主张减税，支持国内生产，提供更多就业机会。新民粹主义成为他手中应用自如的工具。其三，他主张国际治理上搞战略收缩。不再贩卖什么价值观，搞意识形态统一战线了，更不用烧钱搞他国的颜色革命了，也不再为盟友的防务花冤枉钱，当冤大头了。你们看人家中国，印度，东南亚只管自己发展，闷心大发财，那奔跑的速度岂只是一日千里呀。不行，得阻止他们前进的步子！得与全世界多数国家打贸易战，利用贸易战的烟雾快速提振美国经济。在特朗普看来，美国今后靠诈骗钱财养活自己是骗不来了，搞美元潮汐也不会舍得孩子套得了狼了。得靠硬碰硬的实力比拼才能赢得未来。你们看，特朗普的率真思维，率真战略逻辑里面是不是有那点儿武士精神？
当然，我们必须看到这种政治风格既是对传统政治虚伪的反叛，兀是用一种更精巧的虚伪取代了旧有的虚伪。全球治理的未来走向，取决于我们能否在政治剧场中重新发现真实。政治需要情感，但不能只有情感；需要表演，但不能全是表演。特朗普留下的真正遗产，不是他的"率真"，而是他迫使世界面对的一个根本问题：当所有的政治都成为表演时，治理本身将何去何从？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我们超越对个别政治人物风格的简单评判，深入思考如何在一个日益剧场化的世界中，重建具有实质内容的全球治理体系。
2025.4.18于黄石市团城山
欧阳高光（网名正谐主仁），男，湖北省大冶市陈贵镇欧家港村人。中共党员，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黄石市散文杂文学会会员。曾任大冶市中学教师，黄石市市级机关政协工作者，历任多届黄石市政协委员。
【文/欧阳高光，作者原创投稿，授权188金宝搏体育官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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