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若尘与其妈妈、姐姐在聊天,若尘的姐姐对若尘说:“我们单位要集资盖楼,我没有钱要。要不,你要吧?”
若尘妈妈看向在旁边坐着的逸尘:“你姐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你们弄点钱要了吧!”
若尘的姐姐补充一句:“集资款大概一万多元。”
逸尘也觉得这个机会难得,看了看若尘,若尘不说话,自己也没法回应,便陷入了深思。
父亲去世前,治病的钱是由叔、姑、舅、姨等诸多亲戚们每家200元凑出来的,逸尘毕业工作后,每月的工资整数邮给母亲还账,零钱自己花,欠账尚未还清。
自己是真没法在账未还清的情况下再向亲戚们张口借钱。也不好意思和母亲说,父亲已经去世,母亲没有工资收入,和母亲说在县城集资购房的事,等于是拿刀子往母亲心口上捅。
弟弟还在念书,别说一万多,家里200块钱都不一定有,逸尘知道自己每月邮回去的钱,母亲都及时还了亲戚们的账。
逸尘每次回家,除了路费,兜里往往只有几十元,最多时也就一百多元钱。作为应急用,但却不敢随意花。
记得有次与马尖儿、小崔、绝招等去马尖儿家玩,路遇一陈姓同学向马尖儿要账,说是欠了一百元一直没还,言语中很是不满,马尖儿在那里说着“再宽限一段时间”之类的小话。逸尘当时身上真有一百多元,看马尖儿那么作难,有种想帮马尖儿把这账还上的念头。但犹豫了又犹豫,逸尘终究还是没把那一百元拿出来。想到身后站着母亲、弟弟和奶奶这三个人没有能力挣钱的亲人,逸尘唯有放开捏钱的手,苦涩地忍住没吱声。
那天,若尘的妈妈和若尘、逸尘去外面吃米线,身上只有一二十元钱的逸尘说自己不饿,只在旁边陪着,也没有为吃米线的若尘及妈妈付饭钱,逸尘不知道米线多少钱一碗,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钱够不够,也不敢胡乱表现。其实,当时逸尘是很惭愧的,第一次陪准岳母吃饭,理应主动付账,却没有做……
正在思索间,若尘的妈妈对逸尘说:“你们俩有机会得攒些钱,弄套房子。”
逸尘低着头低声说:“行”。
虽然说了行,但逸尘知道自己是没有那个购房实力的。如果父亲还活着,父亲一定有办法。可惜,父亲已逝,自己唯一的靠山已经不在。作为长子,责无旁贷地应该代父顶起这个家。
既要支撑家庭,又想娶她,经济实力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虽然若尘从来没有向逸尘提出过经济方面的任何要求,但逸尘知道,在经济上自己是愧对她的。
那套集资房没有要,若尘也没有说什么,对逸尘仍一如既往的好。也许她理解逸尘的难处,但愿她不会觉得逸尘对她没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