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豫南的新县,解放前,这里叫“经扶县”,解放后叫“新县”,即便算上经扶县的历史,也不足百年。在本省兄弟县里,与县名动辄追溯到秦汉的相比,绝对是新的了。
新县位于大别山腹地,地处豫、鄂两省交界,南近长江,北邻淮水。由于地处要冲,又当豫鄂交通孔道,所以明人形容此地:“山谷高深可以备伏,关塞险隘足以固防。”
明清以来,新县县城所在地新集,成为南北物资的集散地,南来北往的客商更要在此歇脚,进行中途补给,这种区位优势使得新集一跃而成为光山(时属光山县)南部的商业重镇,甚至号称“光山第一富区”。
大革命时期,在武汉的文化辐射下,湖北籍共产党人的影响下,鄂豫皖地区农民运动的发展如火如荼。在党的组织领导下,贫苦农民揭竿而起,经过建党、建军、建政的大量艰苦工作后,最终发展成为仅次于中央苏区,全国第二大的革命根据地——鄂豫皖苏区。
鄂豫皖苏区形成后,如何对该苏区进行集中统一领导,是苏区最高党政军机构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换言之,在国民党反动派不断“围剿”的恶劣环境下,选择一个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建筑物集中的地区,作为苏区首府所在地,成为当务之急。
新集的独特优势,使其成为鄂豫皖苏区首府的最佳选择。究其原因,主要有四:
首先,集地处大别山腹地,豫鄂两省边界,距国民政府重要城市距离较远,国民党军事力量薄弱,易于打破省界,造成边界割据局面;其次,新集城墙坚固,东临小潢河,四周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再次,新集位于鄂豫皖苏区中心位置,便于对整个苏区政治军事进行集中指挥和控制;最后,新集曾、刘两家大地主原来建有大量商铺、房屋建筑,可解决苏区党政军领导机关办公、开会和居住的用房问题。
1931年3月,解放后的新集改称新集市。到次年1月,鄂豫皖苏区最高党政军机构全部落驻新集,中央分局决定将新集划为苏区的一个直辖市,新集市作为鄂豫皖苏区首府的地位得到确立。
1932年9月9日,由于第四次反“围剿”斗争失利,红四方面军被迫西征,新集失陷。
国民党反动派在占领新集之后,也有个现实考虑,要不要保留原有行政区划呢?从政治正确的角度来说,他们不想保留,但“剿”供的目的性,却不能不考虑。
其实不但新集,放大到整个鄂豫皖地区,都有这个问题。远离政治中心城市,加之地形十分复杂,造成行政管理上鞭长莫及,政府控制力微弱。如果不能实现有效控制,红军很可能“死灰复燃”,共产党势力的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扑灭大别山区革命火种,更有效地控制大别山的革命人民,1932年底至1933年初,蒋介石下令将河南、湖北、安徽三省边沿地带分别建立了经扶、礼山和立煌三个新县治(1936年又增设岳西县),以强化其反动政权。
在国民党的《国民政府公报》(1283期,1933年11月10日)中,是这样说的:“因新集地处豫鄂两边,久成‘匪’窟。为‘绥靖’地方,谋永久治安起见,增置经扶县。二十二年(民国纪年,即1933年)九月十六日奉准。”
经扶是刘峙的字,刘峙时任军委会驻豫特派“绥靖”公署主任兼河南省主席。蒋介石以此表彰刘峙在“剿”供事业中的“丰功伟绩”,同样的还有个安徽的立煌县(今金寨,原属河南地)。
这批“剿”供特设县,军事占领的色彩浓郁,充分暴露了蒋介石政权的反动本质。说白了,谁能屠杀人民,谁就是老大。以经扶县为例,前两任县长都是驻军派出的军事要员,第三任则以二十五路总指挥梁冠英兼任,同时兼任河南省第九区专员。基层的区长和保甲长,也由豪绅地主或户族较大的头面人物担任。
顺便说个题外话:解放战争时期,为了表彰胡宗南“攻占”延安,又搞了个“宗南县”。不过,当相关手续都办好,只等对外正式公布之时,延安已被我军收复,胡宗南仓皇出逃。连参与“共襄盛举”的毛人凤,最后都吐槽,说:“一切都已办好,只怪胡长官太不争气,白白花费许多精力,要是再坚持一个月,不是可以名垂千古了吗?”
设立了经扶县,最开心的当然是刘峙,他报答蒋介石的办法,就是大开杀戒。
当时“经扶县”只有十万人口,被反动派杀了八万,幸存两万。两万之中有一万八千人是乡绅及其亲贵。一时间,小潢河两岸,尸骨遍野,日夜号啼,惨不忍睹。
蒋介石下令:“(一)‘匪’区壮丁,一律处决;(二)‘匪’区房屋,一律烧毁;(三)‘匪’区粮食,分给铲共义勇队,搬出‘匪’区外,难运的一律烧毁”。
据此,国民党军队在当地实行残酷的“三光”政策(烧光、抢光、杀光),提出“驻进山头,杀尽猪牛,见黑就打(即见人影就打枪),鸡犬不留”的反动口号。
泗店、田铺一带方圆六、七十里的地区,烧毁村庄891个,杀害群众24825人,抢走耕牛14180头。杀人手段有23种之多,如压杠子、刀剁、剜眼、挖心、倒点天灯、倒灌水、活埋、抽筋剥皮等等。
国民党军所到之处,尸骨遍野,许多地方成了无人区。
以在箭厂河地区为例,敌人连续烧杀达几个月之久。据统计,1932年6月,全区共有17172人,敌人侵占后,被屠杀、活埋、饿死5321人,被强迫移民6808人,被贩卖到外地534人(多为青年妇女)。到1933年4月,这里已经变成人烟稀少,土地荒芜的地区。8,427间房屋被毁掉6,840间;有53个村被夷为平地。凶恶的敌人甚至把被害者的尸体投进闵家河堆起来当桥墩,搭上木板,作为蒋军人马过河的通路。
1932年1月30日,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日。卡房山里,国民党军搜出的大量群众,许多人当场被杀,剩下的被押往他地关进“难民所”、“感化院”。被关押的群众,因吃敌人掺石灰煮的饭,百分之七、八十被毒死,扔进万人坑,仅周河白石庵一处“难民所”就死一千多人。
次年7月,国民党军队又在卡房地区的牛冲附近的张山村箱子石崖下,制造了令人发指的“张山惨案”。他们架起机枪,枪杀革命干部、家属、群众一千多人。
牛冲村,原有300多人,经过这次屠杀只剩30多人。古店下底河殷少勤一家,在战斗中牺牲和被敌人杀害的已达十多人,这次“清剿”时,他的嫂子留下来看家,残忍的敌人竟将她半岁多的孩子当面撕成两半,她也被敌人轮奸致死。
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卡房地区2121户中,就有689户被杀绝。
如果大家觉得以上数字太过冰冷,缺乏“质感”,美国记者斯诺的名著《红星照耀中国》中,1936年他在陕北采访徐海东时的记录,可作参考(为不影响行文,我放在附录,建议朋友读一读)。
从这个意义而言,日军后来在华北抗日根据地制造的惨绝人寰的“三光”政策,遇到国民党军队,也得称“老师”和“前辈”。虽然从军事教育的谱系来说,国民党军队从蒋介石而下,与日军渊源深厚,反而是日军的土地。不过在屠杀中国人民这件事上看,国民党蒋介石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国民党的“丰功伟绩”,有多大呢?
彼时,到武汉必经新集,还没到新集,顺着南风就闻到奇臭无比,好多要到武汉的只能改道,搞得百十里渺无人烟。
当地有个将军山,当年叫龙虎岭。山沟有个万人坑,国民党军队对群众实施集体大屠杀后,集体掩埋尸体。因为人多土薄,掩埋较浅。山沟水大,几次冲洗,浮土被水冲走,尸体裸露,腐臭之水顺山边淌到河里。河鱼肥硕,一条足有十多斤。
刘峙得知,感到稀奇,让人打捞几条,做成氽鱼,犒劳机要人员。机要员大多是女的,吃后毒死四五个,并排躺在地上,嘴唇发乌,脸部肿大。刘峙看了,想到曾与之舞,甚至接吻,就感到恶心,赶紧回屋洗漱,呕吐半天才吐干净。
南京国民党《中央日报》,曾这样报道“清剿”后的鄂豫皖地区的农村:“逃生无路,水草捞尽,草根掘尽,树皮剥尽……阖室自杀者,时有所闻;饿殍田野者,途中时见……大小村落,鸡犬无声,耕牛绝迹。”
1947年8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28日,经扶县城解放,成立了县委和民主政府。我鄂豫皖苏区首府在沦陷十五年之后,终于获得了解放。当然,彻底解放则要到1948年。
这次解放后,就有同志,特别是当地坚持斗争的同志提出:“经扶”二字是国民党反动政权的象征。现在,全县建立了革命政权,“经扶县”这个臭名应该在地图上抹去。
县委认为改县名的要求提得好,但是叫什么名字合适呢?
征求大家的意见,有的说叫“焕先(纪念吴焕先烈士)”县,有的说叫“泽民(纪念沈泽民烈士,茅盾的弟弟)”县,反正提了很多牺牲烈士的英名。
还有的说,干脆就叫“伯承”县吧?没有刘邓大军,就没有十五年来今天的出头天!
报到刘伯承同志那里,他说改县名的意见好,但不同意用自己的名字作县名。
“人民群众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是共产党,不能突出个人。我们革命的胜利是人民的胜利,无产阶级的胜利,共产党的胜利,是集体的创造,绝不是某一个人和某些人的功绩。用个人名字命名,没有任何好处。”
最后,就以新集人民开始新生活为名,起了新县的新名字。
1947年12月,在经扶县首届人民代表大会上,与会代表500多人一致通过决议,将经扶县更名为新县。
提这个建议的,时任县委书记的江西籍老红军穰明德,感兴趣的朋友往前翻,我微博写过。路过的粉丝朋友,有重庆交大的,一定要拜拜,这是你们的第一任老校长。
顺便说,穰姓很可能出自河南邓州。熟悉先秦历史的朋友都知道穰侯魏冉,秦昭襄王舅舅,宣太后的异父兄弟。邓国被楚国攻灭后,取“禾实丰登”之义而置“穰邑”。后来又归了韩国,接着归了秦国,秦国在这里设置了“穰县”,加封魏冉为穰侯,这里就是他的封邑。穰这个姓,应该就是这里来的。至今,邓州还有个穰东镇。
所以,一部河南史,半部中国史。
仅仅是河南的地名,就能窥见中国大历史的发展脉络。
这其中既有辉煌,有文明,有苦难,也有斗争、牺牲和奉献……
附录:国民党军在鄂豫皖的大屠杀
徐海东在回答我提出的“你的家人现在在哪里?”这个问题时,如实相告:“我的家人全部被杀掉了,除了一个哥哥,他现在在四方面军。”
“你是说,他们是阵亡了吗?”
“不是,我的兄弟中只有3个是红军。我家族中的其他人都是被汤恩伯和夏斗寅将军处死的。国民党军官总共杀死了徐氏家门66个成员。”
“66个?”
“是的。我的27个近亲被处死,还有39名远亲——黄陂县所有姓徐的人。无论年老年轻、男的女的、孩子甚至婴儿,都被杀了。徐氏家族被灭门了,除了我的妻子和三个参加了红军的哥哥,还有我自己。我的两个哥哥后来在战斗中牺牲了。”
“那你的妻子呢?”
“我不知道她的情况。1931年白军占领黄陂时,她被抓走了。后来我听说她被卖给汉口附近的一个商人做妾。这事是我的逃出来的哥哥告诉我的,还有其他人被杀的事情。第五次围剿期间,徐氏家族有13个人离开黄陂,逃到礼山县,但是在那里被抓住了。男的被砍头,女人和孩子被枪杀。”
徐海东注意到我脸上惊愕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这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他说,“许多红军军官的家族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我的家族损失最大罢了。蒋介石曾下令,攻占我们那个区后,所有姓徐的不能留一个活口。”
……
成千上万的儿童被抓起来,送到汉口或其他城市。在那里,他们被卖去当“学徒”。成千上万的女孩子和年轻妇女被运走,卖到工厂当包身工或去做妓女。在城市里他们被当作“饥民”或是“父母被红军杀害的孤儿”卖掉。我记得,在1934年,据报道有成百上千这样的人抵达一些大型工业中心。一种很大的生意应运而生,中间人从国民党军官手中购买男孩和妇女。这一度成为非常赚钱的买卖,但却有可能在部队中滋生腐败。传教士们开始议论此事。蒋介石不得不发布命令,严禁这种“受贿行为”,下令严惩参与这种交易的军官。
“到1933年12月,”徐海东说,“鄂豫皖约有一半地区成了大片荒地。在这个一度富庶的地区,剩下的房舍已寥寥无几,牲畜都被赶走了,田地无人照管,几乎每个被白军占领的村子都堆着一摞一摞的尸体。湖北的4个县、安徽的5个县、河南的3个县几乎完全毁掉了。在一个东西大约400里、南北大约300里的区域内,所有的人都被杀害或迁走了。
“在这一年的交战中,我们从白军手中收复了一些这样的地区,但是我们回来后却发现,原本肥沃的土地已经成了半沙漠。只剩下几个老头老太太,他们讲述的故事令我们感到恐怖。我们不能相信中国人对中国人犯下如此罪行。
“1933年11月,我们从天台山和老君山撤退,当时那里的苏区约有六万人。我们两个月后回来时,发现这些农民都被从他们的土地上赶走了,他们的房子都被烧掉或被炸毁了,整个地区只剩下不超过300名老人和几个生病的孩子。从他们那里我们得知发生了什么。
“白军一来,军官们就开始把妇女和女孩子分开。剪短发或天足的统统作为共产党枪毙。级别高一些的军官从剩下的人中挑出长得好看的留给自己,然后让下级军官挑选,剩下的给士兵们当妓女来用。士兵们被告知,这些女人是‘土匪老婆’,可以对她们为所欲为。
“那些地区有许多年轻人参加了红军,但是许多留下来的人,甚至一些老人,都想尽办法要杀死白军军官,报复他们的这些罪行。起来抗议的人全都被当作共产党枪杀了。幸存者告诉我们,白军中因女人分配不均发生争吵,也演变成不少火并。那些女人和女孩子被抢去后,又被送到城里卖掉,只有军官们留下少数好看的当小妾。”
“你是说,这些是国民政府的军队?”我问。
“是的,他们是汤恩伯将军的第13军和王均将军的第3军。夏斗寅、梁冠英、宋天才也都有责任。”
徐海东谈到另一个区,是湖北黄安县(今红安)的,红军在1933年7月收复。“在紫云寨,原先一条街上经营着许多生意兴隆的苏维埃合作社,人们很快乐。而今变成一片废墟,只有几个老人还活着。他们带领我们来到一个山谷,指给我们看太阳下横七竖八躺在那里的17具年轻女人半裸的尸体。她们全都是被奸污后杀掉的。当时白军显然很匆忙,只来得及退下一个姑娘的一只裤腿。那天我们开了会,举行了一个悼念仪式。我们全都哭了。
“不久后,在麻城,我们来到我们原先的一个运动场。在一个很浅的墓穴中,我们发现了被杀害的12位同志的尸体。他们被剥了皮,挖了眼,削掉耳朵和鼻子。看到这种惨状,我们愤怒得泪洒现场。
“同一个月,也是在黄安,我们红25军到达鹅公寨。这里原本是个人气很旺的地方,但现在却了无生气。我们走到镇子外面,看到半山腰上有一座农民小屋,有烟冒出来。我们中有几个人爬上去看个究竟,但那小屋里只有一个显然已经疯掉的老头。我们走下山,再次进入谷地,又发现了长长一排男人和女人的尸体。有400多具尸体躺在那里,显然是不久前刚遇害的。有些地方血水有好几英寸深。有些死去的妇女还紧紧地抱着孩子。许多尸体都是摞在一起的。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尸体在动,走过去一看,人还活着。此后我们又发现了好几个活着的人,总共有十多个。我们把他们抬回来,给他们治伤。他们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是从镇子里逃出来躲在山谷里的,就在那里露宿。后来白军军官带兵来到这个地方,在山腰上架起机关枪,朝下面的人开火。他们扫射了好几个小时,直至认为所有人都死了。然后他们就再度开拔了,甚至没有下来看一眼。”
……
“第五次围剿快结束时,”他接着说,“几乎每一家都有死人。我们曾走进一个看似空无一人的村子,直到查看被损毁的房子时才发现过道里、地上或炕上都有尸体,还有的尸体被藏在某处。许多村庄连狗都逃走了。那些日子,我们不需要刺探情报就能掌握敌人的动向。我们从那些燃烧的村镇上空的浓烟就很容易跟踪他们。”
——《红星照耀中国(西行漫记)》第九章《和红军在一起(续)》
以上为红四方面军西征后,留下来的红二十五军看到的惨状。
请注意,屠杀并没有随着红二十五军的长征而结束,相反却愈演愈烈。留下来的红二十八军老战士林维先,在其回忆文章中,有大量记载。篇幅所限,这里就不展开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找原著,或到我的微博上去看。
其他老同志也有相关回忆资料,可供佐证,我的微博上,援引过很多。
死难烈士万岁!
又:10月13日,我在参观完鄂豫皖苏区首府烈士陵园,即将走出来的时候,猛抬头,看到陵园大门背面,有这样一行字:“鄂豫皖苏区烈士13万名”!
当时我就在想,仅我们的烈士就有13万,被国民党反动派屠杀的无辜群众,又岂止百万?
“国民党对苏区来了个连续的‘围剿’,他们的口号是:痛剿赤‘匪’,血洗苏区,耙土三尺,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苏区人民从此遭受了敌人的大屠杀,大河铺乡现在的红色五社有个湾子,以前原有50多户,到解放时被国民党杀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在万子山里,有次国民党‘围剿’,放火烧山,躲在山里的男女老幼有四、五千人被活活的烧死!傅家塝以前有73户,被国民党杀的只剩36户了,有些妇女伯被国民党奸淫自行跳水跳岩的无其数,有个妇女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敌人来了,跑不及,大人小孩三个一起跳水死了。据老大伯说:以前苏区到处都有死尸。
敌人对苏区的摧残是多方面的,所有的房屋都被烧毁了,大河铺、乘马岗、王福店几处地方再也看不到一个小镇的房子了。敌人烧了不说,还在地下耙土三尺。更惨无人道地把这里的两千人赶到新县关起来,用石灰拌米后给农民吃,使他们的肚子膨胀活活的烂死。王福店乡就被国民党杀死、冻死、饿死的有三四千人。现在任王福店乡党总支书记傅兴贵同志(1951年复员回家的老红军),以前家里有11口人,国民党来了,父母亲、祖母活活的饿死、大哥被敌人捉去枪毙,还在肚子上割了四刀,他的嫂子被敌人毒死,全家只剩下了傅兴贵同志一人。”
这是1958年,一支由武汉团市委组织的青年访问团,在麻城老苏区访问时听到记下来的历史。听到这些,武汉来的年轻人都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而流下了眼泪,每一个代表都在使劲的咬住牙,大家说:“将永远记住这笔血债,先烈的血是不能白流的!”
时过境迁,这笔债,说实话,至今多少年了,我们有关部门也没有统计清楚,更别说跟对岸的反动派算一算了!某些影视剧、文学作品里的“国军”,已经被洗白成何等的高大上了。显然有些人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我很不合时宜地写了这篇文章。
2025年10月22日0:30于郑州
注: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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