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在美华人与印度人的对比

　　最近，看到一篇中国学者在美国采访一个印度裔学者的对话录。这篇对话录篇幅不太长，但很有意思。其中包括这位印度裔学者对在美华人之间所存在的一些问题，以及在美国的印度裔人士与在美国的华人之间的一些差异。

　　从这篇对话当里，我们会发现，我们过去对印度以及对印度人确实有那么一些情况不是太了解。印度今天在经济上具有一定的发展速度，也是有其内在原因和逻辑的。中国大多数人对此都不太了解。我们看得较多的是印度的一些负面信息，所以在我们的头脑中不免对印度人也会产生一种固化的负面形象。

　　比如，这位印度裔人士说，印度裔人均收入在美国的移民中是最高的，受教育程度也比较高，尤其是医学和电子技术领域。印度裔能够做到这些有几个优势条件，一是商会的团结协作，过去二十年印度裔在美国的旅店网络经营举足轻重，几乎遍布全国，尤其是中低端市场上更是如此。印度裔如今掌握了美国主要货运网络干线，实现了一条龙服务，取代了美国原有的工会势力。印度裔在律师行业和媒体行业中发挥出更具有发展的创新价值。

　　对于在美华人，这位印度裔人士说，我认为中国人并不习惯西方文化，印度人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中国有钱人不少，但他们缺少勇气和自信，把钱都放入各种信托基金中，生怕自己的孩子不慎失去这些财富，这反而限制了孩子们的发展潜力。我看到他们的孩子们开最贵的车，甚至是劳斯莱斯，但却非常孤独，不像印度裔孩子那样喜欢抱团热闹。印度裔在工作单位也非常团结，相互提携，华裔比较独立。你看到华裔中一些非常成功的人物，如黄仁勋和苏姿丰，他们的孩子们都干其他生意，不参与父母的工作，而印度裔都是整个家族企业人人出力，代代相传。印度裔富人让孩子们各自建立不同领域事业，形成家族综合性体系，在零售和体疗服务领域成绩斐然，最终成为美国这些领域的领头羊。

　　在美国的移民，到底是抱团从事某个领域中的企业好些，还是单独各干各的更好，这本身就各有各的优势，无法进行所谓精细的比较。不过，他说到的那种中国的有钱人缺少勇气和自信，这可能也要具体分析，不好一概而论。但是他所说的中国的富人把钱都放到位各种生前信托基金，生怕自己的孩子不慎失去这些财富，这一点我相信是真实的。中国人的父母有很多人，特别是有钱人太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了。他们总希望给孩子留下的钱越多越好，生怕在这些父母离世后，孩子会受穷受苦。显然，这样做父母的估计在对孩子的教育上多半有所失败。父母要孩子依赖父母遗留下的钱财，那么孩子一定会在很多事情上依赖父母。这样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 而那些做父母的恰恰不懂得这些教育子女的基本道理。

　　另外，为什么印度人在美国能够抱团，而中国人却不能。这个问题也比较复杂。在旧中国，家族抱团的现象也是存在的。如果一个人在某个大公司或者机关工作，他就可能想办法让他家族中的其他符合资格的成员也进入到这样的公司或者机关来工作。现在的一些民营企业，也会在就业上照顾自己家族中的成员。

　　印度裔的抱团也会造成一定的问题。波音公司前两年总摔飞机，据说就与在波音公司内部，印度裔的抱团提携吸收大量的印度裔进入管理层有关。这些人能进入管理层，只是因为他们与原来的印度裔高层管理人员有亲属关系，而在专业技能上却几乎一塌糊涂。在这种情况下，飞机不掉下来才怪呢。

　　然而在美国，华人或者他们的家庭大多是单独出去的，与自己原来的家族没有太多的关联。而且，华人们通过自身的努力要建立起来一个具有较大规模的企业也非常困难。更多的小企业愿意雇佣一些华人打工，但让自己的家族成员也去自己的公司打工，这就不太好意思。如果让家族成员担任企业的管理层，也有一定的难度。一来是这样的职位在小公司里本身就很有限，再加上那些家族成员如果本事不大，但架子不小，这对公司只有摧毁性作用，而没有建设性作用。所以华人开办的小公司也尽量不用自己的家族成员。真正有本事的少数家族成员，也不太愿意在亲属的手下打工。他们宁愿自己单独出去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在美国的华人或者华裔，没有有效的组织，都是单打独斗。这种状况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让印度人所说的自信? 华人总会感觉周边的风险太大，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在今天的中国，也有人喜欢搞家族内部拉关系，搞所谓相互提携那一套。他们希望在某些家族中有权势的人那里，争取为自己的亲属谋得一个职位或者好处。但如果这种做法违背法律法规，那是国家绝对不能允许的。这种所谓家族内部的提携，一般没有对社会进步有积极意义，而是对社会进步存在较大的负面性，是我们要坚决警惕与防范的。

　　另外，在宗教方面，印度人的宗教观念很强，在美国这个基督教包围的大环境里，印度人需要利用宗教来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在美国的中国人，大多数仍然还是无神论者，个别皈依基督教的，与无神论者之间仍然相互视为异道，两者甚至不相往来，更不用说能抱团取暖了。在印度人那里，宗教是抱团的纽带。在华人这里，宗教是区隔的围墙。

　　在中国国内，我们有党的坚强领导，我们有规模很大，且很有效率的组织。如果没有这种具有一定效率的组织，在美国的华人中存在的问题，在国内的中国人那里也多少都有一些。但是我们有党，有高效率的组织，很多问题解决起来就相对简单，也没有太大的难度。中国今天能有如此之高的发展速度，有如此之高的工作效率，与我们有党的坚强领导，以及有着较高效率的组织都有一定的必然联系。

　　中国人都有比较强的家国情怀，所以为中国自己做事，为中国人民做事，都会有高涨的热情和强大的动力。中国人一到国外，特别是移民定居之后，这样的家国情怀必然受到淡化和弱化。做什么事，似乎都与家国情怀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样工作的动力就会减少很多。而且，很多华人在美国的机构、在美国的公司干得都不错，成绩斐然，但仍然会遭受到升职的天花板，让他们感觉到无奈又无助。他们就是再有自信，又有什么用? 时间一长，他们的这些自信还能长期存在吗?

　　移民出去的华人，都是要靠个人打拼，才有所谓成功的希望。这种单打独斗的打拼，也很难让同为打拼的人们团结起来。在竞争中，难免就会有人喜欢搞尔虞我诈，喜欢搞排挤他人，喜欢搞明争暗斗。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有所谓团结的可能性吗? 有所谓抱团取暖的环境吗?

　　中国和印度，在这两个国家中成长起来的人们会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但至少总的看起来，中国的发展还是要快一些。而在美国的华人，与印度人相比，似乎位置就颠倒过来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难道不值得人们好好琢磨琢磨吗?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