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篇系列小说八十七篇 不堪回首

　　朱悦回到宿舍后，一夜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窗外月光如水，树影婆娑，勾起了他的乡思，他的童年回忆。那曾经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朱悦小时候长得可人又聪明伶俐，打小学开始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小伙伴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他走到哪都是人们目光的聚焦点。他在离家较远的乡中心小学读书，从四年级开始住校。有一天，六年级的一位很壮实的男生和他玩过一次“亲亲游戏”，他没觉得痛苦反而很享受。后来这位男生就一直“罩着他”，再没有其他人敢骚扰他了。那个男生偷偷给了看了一些这方面的小说，还不断地给他“科普”一些国外讯息。朱悦渐渐地也成了小专家。那位男生上中学以后，朱悦就学样做样地结识了不少“朋友”，一直延续到初中。考入县一中之后，由于学校管理异常严格，加上超负荷量地准备高考，朱悦老实了三年，也收获了很多荣誉，获得过“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行雅之星”“行美之星”一大堆奖状奖章。成为“高考状元”之后，还被团县委授予“青年之星”载入县志。上大学之后，他进入到了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朱悦故伎重演，不断地给通过“借书”“科普”等方法笼络了不少“伙伴”，几乎没失过手。有些教授还系统地正面宣传这方面的知识，使朱悦从‘理论’上得到了提高，更加如鱼得水，理直气壮起来，一度甚至认为自己是在“坚持真理”。

　　朱悦在梦境之中又遇到了宋明宋爷爷。

　　“想通了吗？你能够重新做人吗？”宋爷爷问。

　　“我还是不明白错在何处，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春秋战国的文化是中国文化第一个繁荣的高峰。那时候的人性多么自由啊，每个人都随意伸张最纯朴的爱情。《诗经》里面大量的篇幅是写男欢女爱的，岂止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性恋可以说比比皆是。我们熟知的齐桓公就非常喜欢男宠，在救燕国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男宠。而且当时根本没有乱伦的概念，周成弟唐叔，娶孙女周成王次子裔女。齐襄公诸儿，与异母妹文姜私通。齐桓公小白，轮着睡其姑姨姊妹。卫宣公姬晋，睡庶母夷姜。卫宣公姬晋，娶未过门的儿媳宣姜……”

　　“呵呵，果然不可救药！”宋爷爷冷笑道，“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动物没有伦理却有天道。人发展了智慧突破了天道，才出现了乱伦。于是便出现了社会的混乱和各种疾病，人们有不得不建立伦理法规加以约束。以人伦为基础的社会文明开始逐步建立并完善。社会一点点进步。今天的文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你却总想着返祖，倒行逆施，能行得通吗？”

　　“我倒行逆施？难道历朝历代的精英都在倒行逆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您没听说过‘天下之色，皆男胜女。羽族自凤凰、孔雀以及鸡雉之属，文彩并属于雄，犬马之毛泽亦然’这句话吗？卫灵公宠弥子瑕，魏王宠龙阳君，汉哀帝宠董贤为千古佳话。放眼世界，伟大人物中的同性恋也不胜枚举：苏格拉底，柏拉图，米开朗基罗，柴可夫斯基，弗吉尼亚•伍尔芙，伊莲娜•罗斯福，米歇尔•福柯：大卫•格芬……难道他们都是倒行逆施者？”

　　“果然伶牙俐齿。”宋老头目中透出鄙视之光，“伟大人物之所以为伟大，是因为他们对人类文明的进步做出过巨大贡献；然而伟人也是凡人，有着个人的价值观以及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是人便难免人性弱点。他们的人性弱点则是其个人的恶疾。我们不能因为爱其贡献顺带把他们的恶疾也爱了。鲁迅在其《人生论》写道：‘即使无名肿毒，倘若生在中国人身上，也便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讽刺的就是这种现象。对于美色，你可以欣赏，却不可以占有或侵害。我的一位文友说得好：‘你可以出神但不能出轨。’一旦出轨，即便未受到法律惩治也难免自然惩罚。你最好也研究一下这方面的历史案例吧。冥顽不灵，教化不及，非自悟而自误，他人爱莫能助，好自为之吧。”

　　朱悦一梦醒来，已经天放大亮。朱悦依然头昏脑涨，精神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