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沙:“拜普会” 有普京,美俄关系就看不到春天
全球瞩目的美俄元首峰会正在瑞士日内瓦拉格兰奇别墅举行,会谈将分为三个部份进行:一场小范围会谈和两场由双方高级官员参加扩大会谈,中间安排了茶歇,预计持续4小时45分钟。
拜登在会谈开始前,称普京是“一位可敬的对手,智慧并且强硬”,婉转地收回了他称普京为“杀手”的不礼貌言论。
普京与拜登见面时表示:“总统先生,我愿意就您发起今天的会谈表示感谢。我知道您有访问安排,工作繁忙。”表明是美国主动寻求与俄罗斯举行最高级别会谈。
这是他们十年之后再次相会,2011年时拜登是副总统,普京是总理。
拜登也是第五位与普京会晤的美国总统,之前还有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和特朗普,不过,他们都没有从普京这里占到便宜。
拜登这次也不会例外,国务卿布林肯在会面前还放狠话称,拜登总统将当面警告普京,如果俄罗斯再对美国实施攻击行为,美国将对此采取行动。拜登将与普京讨论人权问题……
从双方心态上来说,普京到日内瓦显得坦然从容,而且阵容强大。
无论美国抛出什么议题,都有人接招。除了参加小范围会议的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外,还有总统助理乌沙科夫、驻美大使安东诺夫、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和副外长里亚布科夫,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科扎克和普京的叙利亚问题特别代表拉夫连季耶夫。
拜登团队有国务卿布林肯(参加小范围会谈)、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副国务卿纽兰、美国驻俄大使沙利文、国家安全委员会俄罗斯和中亚事务主任格林等。
美方的心态则充满了自相矛盾。
挤在别墅前的美国记者们见拜登现身,纷纷向拜登大声询问,你是否信任普京?拜登肯定地点了点头。媒体当然将点头理解为普京可以信任。
但白宫通讯主任凯特·贝丁菲尔德却立刻发声明否认,她说拜登只是向媒体点头致意,与是否信任普京无关。
刚开场,美国就如此两面三刀。其实,凯特她顺势表示拜登点头就是认为普京可信,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白宫仍要强调对普京的敌意。
美国而且心里发虚,甚至连普京提议举行共同记者会都拒绝参加。因为在2018年的赫尔辛基普京与特朗普举行联合新闻发布会时,美国认为普京“占了上风”。
特朗普这种机灵鬼都无法“赢过”普京,那么,经常忘词的拜登又如何应付得了现场记者会?如果记者会成了普京展现风采的舞台,那拜登岂不成了捧哏的?“嗯,唉,这是?去你的吧、别挨骂了!”
美俄元首接触,最大收获(如果有的话)就是避免了军事误判的风险,尤其是核力量方面,并通过专业交流,建立可预测的双边关系。
至于美俄关系因此就能得到根本改善,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水中捞月。
无论美国总统怎么换,无论是红脸白脸,无论是软是硬,只要普京在位,美俄关系就不可能走向春天。
普京的存在
从戈尔巴乔夫到叶利钦,苏联(俄罗斯)那一代精英对美国都无比相信,甚至奉西方的政治、经济理论为金科玉律,认为经历“阵痛”之后就将迎来幸福时光。
但无论是“五百天计划”,还是“休克疗法”,俄罗斯民众的“阵痛”却遥遥无期,他们失去了一切,包括存款、工作、福利,还有体面,国家也没有了尊严。
普京2000年入主克里姆林宫后,他渐渐成为了俄罗斯民众的希望。
普京各项政策,皆是以本国核心利益为出发点,这是他跟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两人根本不同之处。他的使命是强国富民、重塑国家精神、重归大国第一阵营。
当俄罗斯政策不再维护美国利益,并清理了克里姆林宫内部的亲美势力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美国对俄罗斯的打压、封杀、干涉、遏制。
美国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利用普京立足未稳机会将他“推倒”,2000年,克林顿只是将普京视为叶利钦挑选的路线延续者。
而普京一上来就解决了俄罗斯最关键问题--中央集权涣散,这是西方多年推动俄罗斯政治多元化,权力“分化”的结果。
普京在西伯利亚视察对法律系学生说过:“俄罗斯历史上就是靠中央集权存活并发展起来的……”
2000年3月,普京将工作重心放在了这方面。
5月13日,普京宣布俄罗斯划分为七大行政区,各区最高行政长官由总统任命。
5月17日,普京罢免了178位立法机关代表,联邦委员会代表、州长。
7月19日,国家杜马授予总统解除州长职务、解散地区立法机构的权力。
7月26日,国家杜马通过决议(119票支持,18票反对),将联邦委员会成员排除出国家杜马。
美国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俄罗斯代理人被一个个清理出局,因为2000年美国最重要的事情是总统大选。
等到小布什上台,又遇上911事件,美国不但不能制裁俄罗斯,反而需要普京对美国的“反恐”支持。
等到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结束,美国回过头,已经来不及了。
2004年9月13日,普京宣布废止89州州长直选制度,州长将由总统提名,立法机关确认才能上任。
地方权力被收回莫斯科,俄罗斯行政效率马上得到提升。
以前克里姆林宫要让地方落实一件事,到了州一级便阻力重重(各小集团的利益),小到路灯,大到水库,老百姓都处于无限期等待状态,
媒体则为不同金主说话,七寡头各有舆论阵地,互相攻击,表面上俄罗斯被称为言论最为自由国家,实际上媒体从来不为老百姓说话。精神上、文化上、意识形态上,这些舆论精英全部向西方跪伏。
普京对媒体采取了行动,通过股份收购或直接接管,将主要媒体转型为国家控股,此事引起了美国强烈不满。
NTV后台老板古辛斯基发起了挑战,他以车臣战争为舆论切入点,批评普京军事政策的血腥和残酷。
2000年5月,俄司法机关对他进行调查,准备刑事起诉。7月,古辛斯基认怂,将NTV让给俄天然气公司。
另一位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则强烈反对地方权力收归中央的政策,结果,他发现自己也将被绳之以法,11月,逃到国外。
2003年10月25日,俄特种兵在机场包围了最富有的寡头霍尔多科夫斯基(尤科斯石油公司老板)。
这是俄罗斯与西方决裂的前兆,霍尔多科夫斯基代表着向美国输送利益的俄罗斯资本集团。
2005年5月31日,霍尔多科夫斯基被判刑九年,低头认怂与莫斯科合作的波塔宁和阿布拉莫维奇两位寡头则安然无恙。
移民英国的别列佐夫斯基,2013年3月23日死于伦敦寓所浴室内。
短短四年任期,普京便重构了俄罗斯权力体系,政令顺畅,社会安定。
美国无法接受,便开始了针对普京个人的攻击,美国植入俄罗斯的NGO,通过各种形式来抹黑普京,削弱他的威望。
但2004年大选,普京第一轮就锁定了胜局,美国对俄罗斯民意感到了绝望,美国只能寄托在杜马议员身上,通过他们的反对票,破坏普京的政策落实。
普京则果断取消了“单席位选区制”,议员改为由政党选举产生,大大降低了“民主”派人士进入杜马的可能性。
接着将担任国家杜马议员的门槛从5%提高到7%得票率,而政党注册资格则由一万人提高到了五万人,一举扭转了政党林立,群魔乱舞的议会局面。
当普京在国内彻底打碎了美国在俄罗斯经营局面后,俄罗斯就慢慢地从西方媒体口中“民主”国家,变成为了“非民主”国家。
美俄无法化解的矛盾
国内局面稳定,普京就必然会在欧洲及全球争夺战略空间。俄罗斯经济疲弱,但军事力量仅次于美国,也只有它的核武库能与美国抗衡,还保留着强大的工业底子。
普京第二个总统任期开始后,美国就对他不抱希望了,既然操纵不了他,那就修理他。
2005年6月30日,美国国会拨款8500万美元,公然表示要用于帮助俄罗斯的“民主改革”,那些带路党又有钱赚了。
11月,美国众议院通过了《国外行动项目拨款法案》,总金额高达209亿美元(慢慢花),大多数是用来长期扶持俄罗斯和中国的NGO组织。
普京反制非常迅速,2005年11月23日,俄杜马审议《非政府组织法》,对NGO进行严格限制。索罗斯基金会、欧亚基金会、民主基金会,这三家在俄罗斯曾经呼风唤雨的NGO金主被捆住了手脚。
美俄矛盾,从桌下踢脚,转向了公开较量。
北约东扩这笔账,普京肯定会跟美国算。美国根本不可能做到一边将美军和战略武器部署到波兰等俄罗斯邻近地区,一边用甜言蜜语哄骗普京相信美国对俄罗斯没有威胁。
在乌克兰问题上,美国已得到了一个以反俄为使命的傀儡政权,如果不是德国坚持,“北溪2”天然气管道也无法成功修建,如果这样,乌克兰就可以利用苏联的管道掐住俄罗斯能源出口欧洲的喉咙。
俄罗斯已经受够了美国的欺骗,不但被骗,还要背锅。
面对一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美国,俄罗斯面临的是这样一种局面:北约导弹部署到了家门口、经济上受到多年制裁、舆论场上被极力丑化,内部还有纳瓦利尔这种完全听命于美国的“带路党”势力。
俄罗斯如果像戈尔巴乔夫那样看着西方的脸色做事?结果是什么,历史已经有答案了。
拜登之所以主动约普京见面,不是美国有什么良心发现,而是跟他的前任一样--美国无法用军事手段解决俄罗斯,俄军那些核力量时刻可以令美国在军事保持清醒。
美俄关系冻土层已非常深厚,拜登那点“温暖”根本不起作用,谁也无法用一泡尿化开一块坚冰。
更不要说所谓的“联俄抗中”,那只是在贩卖焦虑。
中俄关系的健康发展,将会告诉许多国家,国际秩序还有另一种选择,美国不配领导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