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贵：加强审计监管“数字造假”的思路

作者按：

2023年10月29日，由南京审计大学经济学院、南京审计大学学科建设办公室、南京审计大学期刊社举办的首届“数字经济发展与监督”学术研讨会在南京审计大学（浦口校区）隆重举办，这篇论文入选会议交流论文。

内容提要

这篇论文是作者多年调研制止“数字造假”的成果浓缩。论述了“ 数字造假”的危害，揭示了“数字造假”的原因，提出了根除“数字造假”的思路。具有较强的问题意识、创新意识、建言意识。值得引起专家学者和决策层的重视。

加强审计监管“数字造假”的思路

张宝贵

　　我先后当了20年农民，在区县乡镇政府工作了30多年，详知部分政府“数字造假”的内情。我调研“数字造假”问题数十年，在《陕西农村报》、西部都市网、陕西农村网等媒体发表制止部分政府“数字造假”的文稿多篇。

　　2018年1月15日，我提出《关于制止部分省市县乡政府数字造假的建议》。

2018年9月16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防范和惩治统计造假、弄虚作假督察工作规定》。要求统计督察聚焦统计法定职责履行、统计违纪违法现象治理、统计数据质量提升，注重实效、突出重点、发现问题、严明纪律，维护统计法律法规权威，推动统计改革发展，为经济社会发展做好统计制度保障。

党中央国务院三令五申制止“数字造假”，部分省市县乡“数字造假”风有所收敛，但有的省市县乡政府“数字造假”风依然暗流涌动。政府“数字造假”不是个别现象突发问题，而是一个长期存在的老大难问题。

　　其实，部分省市县乡政府不光GDP造假，粮田面积、粮食产量、企业产值、企业利润、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招商引资金额、就业率失业率、政府财政收入等上报数字都有造假。部分政府各种“数字造假”问题，值得引起社会和决策层的重视！

“ 数字造假”患无穷

　　“数字造假”，是个历史问题长期存在。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共产风”，“数字造假”粮食产量放“卫星”，亩产数千斤、数万斤，已经成为历史的笑柄。

　　“文化大革命”时期“数字造假”“莺歌燕舞”，让人不堪回首。

　　粉碎“四人帮”后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数字造假”并未绝迹，而是以新的面目出现 。粮食面积产量“数字造假”、企业产值“数字造假”、社会总产值“数字造假”、农民人均收入“数字造假”、招商引资金额“数字造假”，各种项目“数字造假”的现象屡见不鲜。正如群众所戏言：历年植树造林的报表数字相加，不少地区早已成“林海”无地可种；历年招商引资数字相加，不少地区早已厂家爆满无需招商引资。“数字造假” 已经成为一种“官员病”、“机关病”、“社会病”、“常见病”。

　　“数字造假”遗患无穷。它败坏了党风、败坏了政风、败坏了社会风气。是党和政府脱离群众的离心剂，是滋生腐败的催化剂 ，是讹诈套取国家专项资金的无底洞，是腐败分子索取名利地位的障眼法，是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迷魂药。

　　上世纪五十年代“数字造假”“放卫星”，造成了经济困难“瓜菜代”。“文化大革命”时期“数字造假”“莺歌燕舞”，造成了全国人民难温饱。改革开放后的“数字造假”，造成了国家政府投入大量流失损失效益低。“数字造假”危害罄竹难书。人民群众早已深恶痛绝

　　在学习贯彻党的20大精神，众志成城实现“中国梦”的新时期，“数字造假”却背道而驰，它谎报实情，误导决策，涣散斗志，离心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关系。是急需根治的顽疾和毒瘤。每个正直的领导干部、每个正直的公务员，每个正直的共产党员，都应该认清“数字造假”的危害，自觉同“数字造假”作斗争。从我做起，从本单位做起，从本地区做起。实事求是，如实上报，为实现“中国梦”创造良好的舆论氛围。

“数字造假”因何在

　　“数字造假”风盛不衰几十年原因何在？“弄虚作假充政绩 ，升官获奖得实惠”的民谣一针见血道破谜底切中时弊。

　　“数字造假”骗政绩。多年来实行的“以粮食产量、企业产值、人均收入和国民生产总值等作为考核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经济工作政绩的主要指标”，很难操作运行，很难获得准确信息，很难检查监督，成为滋生“数字造假”的土壤。

　　粮食产量是“测算数字”，有的领导往往就高不就低；企业产值是“汇总数字”，有的领导往往喜增不喜减；人均收入是“推算数字”，有的领导往往想报多少就报多少；国民生产总值是“神仙数字”，层层加码，越往下增长率越高。这些“数字造假”虚虚实实，很合有些领导的“胃口”。“数字造假”骗政绩，很少翻把得大利。“数字造假”风由此刮起长盛不衰。

　　“数字造假”骗荣誉。在考评、评比、评选中，一些干部“数字造假”骗取先进个人 、 先进单位和各种荣誉称号。这些人很少露陷翻盘。于是，“数字造假”骗荣誉成为一些领导干部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数字造假”骗提拔。“数字造假”骗政绩，骗荣誉。有人将骗得的政绩、荣誉作为“资本”和“敲门砖”。求得领导的欣赏、求得领导的信任、求得领导的重用，求得职务的提拔和升迁。“数字造假”者如愿以偿，又欣赏提拔热衷于“数字造假”的下级部属。如此循环往复，“数字造假”风长期存在。

　　“数字造假”骗资金。粮田面积造假，骗取了国家粮食直接补贴资金；造田面积造假、造林面积造假和各种项目造假，骗取了国家各种专项补贴资金；招商引资和各项报表“数字造假”，骗取了有关奖金和配套资金。这些骗取的资金一部分为部门或单位所用，一部分装到个人腰包。“数字造假”的部门单位和个人得实惠，数字真报的单位和个人好失落，利益导向纵容大胆妄为“数字造假”风愈演愈烈。

　　“数字造假”误国害民，人民群众早已深恶痛绝。多年来民间流传甚广的民谣“村哄乡，乡哄县，一直哄到国务院。”“组骗村，村骗乡，一直骗到党中央。”这些民谣的确偏颇极端，但却表达了人民群众深恶痛绝“数字造假”的心声。

　　面对继往开来，实现“中国梦”的宏伟目标。我们唯有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求实创新，奋发有为。来不得半点虚伪虚假虚情和虚意。每个正直的领导干部、每个正直的公务员，每个正直的共产党员，都应该以实事求是为荣，以“数字造假”为耻，自觉遏制“数字造假”歪风。为实现“中国梦”创造良好的环境氛围。

“数字造假”当根除

　　长期以来，“数字造假”在一些地区、部门和单位，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干部群众对“数字造假”深恶痛绝，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数字造假”当根除！

　　建立科学的政绩考核制度，根除“数字造假”。

　　建议将实行多年的“以粮食产量、企业产值、人均收入和国民生产总值等作为考核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经济工作的主要指标”的政绩考核制度，改革为“以改善提高群众生存条件、生产条件、生活条件和配置开拓产业资源、就业资源、税收资源等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作为考核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经济工作的主要指标” 的政绩考核制度。将“企业产值、人均收入和国民生产总值”由原先的主要考核指标，改变为参考指标。釜底抽薪根除“数字造假”。

　　改革统计领导体制，根除“数字造假”。

　　实行多年的统计部门隶属同级政府一个部门的体制，在历史上曾经起过积极的作用。随着改革的深入，这种统计领导体制弊端日趋显见。在这种统计领导体制下，政府领导对统计部门有领导权、对统计部门领导有任免权、对统计数字有修改决定权。有些领导干部为了追求政绩，大胆妄为明确指示或暗示或纵容统计部门随意修改统计数字。这是“数字造假”歪风经久不衰的根本原因。

　　建议借鉴税务、土地管理领导体制的经验，将统计部门从同级政府隶属部门中剥离出来，建立全国独立垂直统计领导体制，省市区县乡统计局、所人财物同所在地政府分离，统计报表由统计部门独立编制并通报所在地政府，所在地政府对统计部门报表有异议，可以向上一级统计部门申请复议。让统计部门有职有权如实上报，改变长期以来“统计数字领导想报多少就报多少”的弊端，改革统计领导体制兴利除弊根除“数字造假”。

　　加强监督根除“数字造假”。

　　建议将统计监督列入纪检、监察和审计部门的职能范围，充分发挥制度监督、纪检监督、监察监督、审计监督、人大监督、政协监督、群众监督、舆论监督的作用。对“数字造假”者给予党纪、政纪处分；撤销“数字造假”者骗取的荣誉；追回“数字造假”者骗取的奖金；规定对“数字造假”者一定年限内不得提拔升职；对“数字造假”者公开曝光。让“数字造假”者付出代价，让企图“数字造假”者畏惧罢手，让实事求是的老实人不再吃亏。多方监督综合监督实施重典根除“数字造假”。

　　“数字造假”经久不衰几十年，成为危害极大的毒瘤，难以根治的顽疾。全党上下应该痛下决心，以刮骨疗毒的气魄，壮士断腕的精神，建立科学的政绩考核制度，改革统计领导体制，加强监督实施重典，根除“数字造假”。为实现“中国梦”提供可靠的统计制度保障。

2023年7月27日于陕西长安

作者张宝贵简介 ：

　　张宝贵，陕西省西安市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国农业风险管理研究会理事、陕西省改革发展研究会理事、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理事、陕西省社区文化发展促进会顾问、原陕西省县市报协会主席、西安市长安区政协原秘书长。运用毛泽东哲学思想采写新闻搞社科研究40年，100多次获得中国新闻奖等全国、省市新闻奖、社科奖。118项宣传研究建言成果写入中央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