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病

　　大哥血压高了多年，总也控稳不住，久而久之终把肾脏弄坏。去了多家医院就诊、检查，也服过许多中药、西药，且总也不见有效，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侄儿去网上抢号，抢了一个多月，终于抢到——省城一家大医院某肾病大专家某日上午的一个号子。

　　等了20多天终于等到了就诊之日。当侄儿带大哥准备前往之时，该院突然来微信通知，该号子已经取消。是什么原因和理由，院方无一字说明。

　　于是侄儿又继续到网上去抢、去挂。终又一次抢到了某肾大专家的号子，但他不在城内的总院就诊，而是在某区的一家分院坐诊。在分院坐诊的肾大专家的挂号费要800元，原来这号子容易抢的原因，是在分院挂的他的一个号子要比总院贵600元。

　　花800重金抢挂到的一个号子，恐延误就诊，侄儿和大哥自带干粮，特地提前一天前往省城杭州，在该院区附近找了家私人宾馆早早住下。

　　原说下午一点就诊的陈大专家，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来医院。

　　大哥的号子是第3号。挨到大哥进去看时近3点。50来岁的肾大专家名气大架子也大，他用半质问、半训人的语气，对82岁的大哥问诊了4、5分钟。然后开具了几张化验单和检查单，冷冷地叫大哥去重新化验、检查（有许多指标，大哥在自个的市一院先前做过多回，也带上原先的化验资料，可他看也不看）。

　　肾大专家给大哥开出的检查单，有好几项，要过好多天之后才能轮得到做。而这些检查和化验项目即便做出，又怎样再请肾大专家复诊？

　　请肾大专家复诊，又得重新挂他的号子。重新挂他的号子又得付800元。而且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挂的到？！假若下回另换医生看，这肾大专家800元的号子且不是白挂了？！

　　大哥花了800挂号费，肾大专家除了给他开了以前类似的几张化验单、检查单，对大哥的病，压根儿就没一字结论、结果。

　　专家每挂一个号子，其挂号费收入据说是三七开。院方收70%，专家自己得30%。今天下午，肾大专家的号子共挂了15个。肾大专家仅挂号费一项收入，一个下午就有3600元进账。如今这老百姓的钱，在他们的眼里，似乎不是用血、用汗挣来的，而是大风刮来的？！

　　我想如今给院方制订院规、院矩的，这些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们，他们看病也许是用不着去抢号、排队；也不用自个付什么医药费、挂号费什么的。不然他们不会让医院的医生们，如此这般地给老百姓看病、对老百姓收费。

　　70年代初期我曾看过一部电影，一位红卫兵还不知是赤脚医生？在戏弄发高烧的医学权威时。她故意把一只肛门表，当口腔表递给了他。连肛门表和口腔表也分不清的这名医学权威，将肛门表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去量体温。于是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看着眼前这些既无医德，也无公德的医学权威、大专家的做派，现在回头去想想，当年红卫兵批他们、斗他们，其实一点也不过分。对这类人上之人，看来的确是要时常批批、斗斗的，不然，他们的架子和态度，对老百姓一定不会小、不会好！

　　侄儿的一钵头冻，却变成了一钵头汤。大哥和侄儿在肾大专家的就诊室门外，不知所措和无奈地长叹了好一阵子，只得先回老家再说了。

　　大哥走出豪华气派的医院大门时正逢大雨滂沱。

　　目送大哥和侄儿在滂沱大雨中，先赶去杭州西站（回200多里路外的山村老家）——那渐行渐远的出租车，长叹一声的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陈子昂 “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那首诗来。

　　【文/谢广森，作者原创投稿，授权188金宝搏体育官网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