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立虹：“放下你的棍子”
清明时节，湖南革命陵园组织开展“2023·崇尚清明祭英烈”系列活动，通过“我为英烈读首诗”“寄往天堂的一封信”“云献花仪式”，志愿讲解摄影、接待搀扶烈属、优化维护烈士墓区和纪念设施环境等多种形式方法，缅怀英烈，厚植爱国情怀、传承红色基因。由此想到了党的百年育英工程，尤其想到了近期影响乃至扼杀英雄成长的打棍子、扣帽子等令人扼腕的事情，所以大声疾呼放下你的棍子、拿走你的帽子，把营造新时代培育英雄的环境，当作纪念革命先烈，弘扬先烈精神，继承先烈遗志的实际行动。
为什么要大喊“放下你的棍子”？因为党在百年奋斗征程中，一方面特别注意培育英雄，注重关心英雄的成长，防止“以小节否定大节”对英雄人物打棍子、扣帽子而扼杀英雄；另一方面要注意分清敌我友，防止对人民群众乱打棍子、乱扣帽子，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现在回顾起来，对我们如何善待英雄、善待人民，很有帮助。
首先，要营造育英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环境，不准对英雄和正在成长的英雄打棍子。其中“为人民粉身碎骨”的董存瑞就是代表。电影《董存瑞》是真人真事，通过董存瑞与不同人物产生矛盾冲突的一系列事件，揭示了少年四虎子蜕变为英雄董存瑞的整个过程，塑造了围绕着董存瑞的英雄群像，呈现出董存瑞之所以能成为董存瑞的环境。其中给人们留下很深印象的是，他面对敌军进攻友邻阵地，抗命出击夺得胜利，排长却要求处分他不守纪律，而连长则从整个战局和战场瞬息万变的情势，坚决而彻底地否定了执行死命令的教条主义僵化排长，警告他应该再挨一次炸，炸清醒他的头脑，大张旗鼓给从实际出发冒着违反纪律受处分的危险，大胆支援友邻部队扭转战局的董存瑞。设想一下，如果是排长的教条主义当政，没有连长否定他们，任由他们拿着违反纪律的帽子乱扣，举起执行战场纪律的棍子乱打，去处理立了功的董存瑞，并且因此取消他的入党资格，这一顿棒子打下来，董存瑞和他的战友们能不寒心吗？董存瑞还能一个心眼打敌人，为人民谋解放，成为人民英雄吗？由此想到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主动打击来犯的侵略者的孙玉国他们，也是有人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但毛主席却认为他们是英雄，特别高看一眼。1969年苏联边防军闯入我国珍宝岛，打死打伤我军6人，带队巡逻的营级干部孙玉国下令开枪反击，将入侵的苏联边防军大部分消灭，少部分溃逃。据说事后有人认为孙玉国擅自开枪，还要把他抓起来，毛主席闻悉拍案反对，称孙玉国是民族英雄，由营级干部提拔为军区副司令。在党的九大上，毛主席唯一站起来握手接见的就是孙玉国。毛主席之所以表彰和鼓励孙玉国，在于孙玉国为了捍卫国家的领土、主权和尊严，宁可牺牲个人的前途和荣誉，宁可被送上军事法庭，也要保护战友生命和捍卫国家领土的那种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和公而忘私的牺牲精神。可以说，从革命战争年代，到社会主义建设年代，党都保护那些敢于担当、主动出击、勇挑重担的英雄，鼓励忠诚担当，把原则性与灵活性紧密结合起来，坚决反对打棍子扣帽子扼杀英雄成长。为什么一些地方一些人学雷锋坚持不下来，为什么屡屡碰瓷践踏雷锋精神，因为雷锋精神本质是夺过鞭子揍敌人，只有深刻理解他从“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到“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揍敌人”的根本转变，才能彻悟雷锋憎爱分明的阶级立场，奋不顾身的无产阶级斗志，热爱祖国、热爱新社会，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的本源。如果只是把学雷锋当作做好事，就会抽取雷锋精神爱人民恨敌人的斗争灵魂，势必导致学雷锋的表面化，成为某些人攫取更多利润的驯服工具，甚至引诱青少年成为不敢走向大风大浪的温室里的花草。所以，党中央再三强调要把党的原则性要求与本地实际结合起来，创造性落实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就是鼓励原则性与灵活性紧密结合的忠诚担当，反对教条主义脱离实际，求稳怕乱的太平官。而扼杀开拓进取自主创新的英雄，不敢趟反西化渗透的“雷”，不敢对崇洋媚外说“不”，反而对捍卫国家尊严、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等正义行为，包括学生监督检举老师崇洋媚外的爱国壮举，乱扣帽子，乱打棍子，背后都隐藏着误导“洋奴主义”“臣妾主义”之险恶用心。
其次，禁止不分敌我友乱打棍子。现代京剧《杜鹃山》中的党代表柯湘当众阻止农民自卫队队长打农民扁担最为典型。这部戏反映的是早年大革命时期，党引导改造自发的农民自卫军克服狭隘复仇思想，清除内奸，走上革命道路的曲折经历。其中落实党的俘虏政策阻止殴打苦力农民的片段，十分精彩且富有深刻的启迪。田大江为养家还债给地主做雇工，自卫队长雷刚却把他当作土豪，还要打他扁担，理由是“宁愿饿死，不当奴才”。党代表柯湘气愤地夺过扁担怒斥“真不象话”！雷刚拍桌大怒质问柯湘“抓来的土豪不准打，商人俘虏竟要放回家。你这个共产党，是真还是假？”柯湘根据雷刚“为土豪做事，打是轻的”理论细究自卫军中“给土豪做过事”的人，结果包括雷刚在内都给土豪干过活，雷刚则为土豪帮工抬轿十几年，柯湘高声问大家“难道咱们都是土豪？都要挨革命的扁担”？告诉大家“普天下受苦人同仇共愤，黄连苦胆味难分。他推车，你抬轿，同怀一腔恨，同恨人间路不平，路不平”决不能忍心在旧伤痕上又添新伤痕。于是雷刚幡然醒悟，认识到“受苦人，肩上压的都是豪绅”，对自己“良莠不辨，是非含混，错把亲人当仇人”悔恨交加，一把抱住田大江“我的好兄弟！原谅我眼不亮心不明，是个糊涂人”。农民自卫军通过这件事明白了毛主席所说的“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的重大意义和作用；明白了劳苦大众乃是革命的主力，白军俘虏要宽大处理，一般商人应该争取，豪绅列强是我们的死敌；明白了应该革谁的命，造谁的反，灭谁的威风，长谁的志气，唱出“天下工农团结紧”“砸开铁锁链，翻身做主人”的主旋律。联想到今天一些执法者对老百姓擅用公权，不问青红皂白，动辄就处罚，真有些“良莠不辨，是非含混，错把亲人当仇人”。
还有著名话剧《放下你的鞭子》孕育激励亿万抗日英雄。这部演遍中华大地的爱国戏，以讲述了“九一八”后东北逃难卖唱糊口父女的故事，老父举起鞭子要打饿晕的女儿，被一名观众夺下皮鞭，愤怒喝住“放下你的鞭子”，可听完老父和香姐诉说的日本侵略者给他们带来的卖儿卖女灾难和狠心打孩子的无奈，激起了全场群众满腔仇恨，纷纷“端起了土枪洋枪，挥动着大刀长矛”投身抗日洪流，成为“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这就是《放下你的鞭子》释放的巨大力量。
然而遗憾的是，时隔90多年却又出现了不少让人怒火中烧、疾呼“放下你的棍子”的情形。例如不久前发生的学生抢教授话筒制止放毒、学生举报老师课堂发表错误言论的事件，都遭到一帮人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围攻，不仅以维护“师道尊严”为由，扣上“红小将”“义和团”“告密”“奸细”等一大堆帽子，而且纷纷举起要求处分乃至开除等大棒，恶狠狠打向敢于挺身而出维护正义、正在成长为英雄的青年学生。他们之中有著名高校教授，有兔死狐悲的同类教师，有移居海外的公知等等，真正称得上欲置举报学生死地而后快。所以各有关部门和各方正义之士，都坚定站在学生一边，对残害学生正义壮举的崇洋媚外卫道士，大喝“放下你的棍子”。
不过，这两个“放下”有着本质不同，那个老父举起的“鞭子”，是为了揭露“九一八”事变后，东北人民铁蹄下苦挣扎悲惨遭遇，使观众认识到团结抗日才有生路的特殊“鞭子”，是促进演员与观众打成一片，鼓舞人民抗日斗志的特殊“举动”，人们现今依旧眷念这震撼人心的场面，都会沉浸在激魂荡魄的艺术魅力之中。而那些针对学生正义爱国壮举屡屡举起的“棍子”，既有西化渗透的影子，也有扼杀少年英雄成长的动机。有篇故作惊讶学生举报的文章，不仅用“竟然敢”贬斥学生举报无德老师，还冠之以“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对“那位老师课堂上讲了些什么，在此就不重复引用了”，让“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到网上百度一下”；不仅拿“该校一海外校友得知这事后，取消了自己设立的“繁星奖学金”威胁学校、学生和政府，而且恶狠狠地说：“这种学生走向社会也是危险的，有哪个单位、哪个公司敢聘用举报老师的学生呢”？尽管文章认为老师在课堂上的授课是公开传道，不是秘密讲话，也承认“有少数老师不敢恭维”，但还是把学生举报当作“打小报告”，认为“只要他不涉嫌犯罪，做举报者是可耻的”，还把学生举报说成是阻止老师讲真话，挥舞“极左思维”“文革认知”大棒，进行污蔑和政治陷害（类似当年方方，经常祭出“极左”和“文革”两把大刀，对付声讨她的声音）。这么不遗余力扣帽子，这么肆无忌惮挥舞棒子，这么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打压，目的就是让人们尤其是学生明哲保身，不敢坚持真理，不敢主持正义，在大是大非面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使遇到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情形，也要保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冷漠。
习近平总书记说得好，“一个人遇到好老师是人生的幸运，一个学校拥有好老师是学校的光荣，一个民族源源不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好老师则是民族的希望”。这是对教师的殷切期望，也是对老师育英责任的强调。他还指出，“要注重引导学生传承民族气节、崇尚英雄气概，引导学生学习英雄、铭记英雄，自觉反对那些数典忘祖、妄自菲薄的历史虚无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自觉提升境界、涵养气概、激励担当。”学生举报老师发表不当言论，正是希望拥有“传承民族气节、崇尚英雄气概”的幸运老师，不仅不能对他们打棍子，而且必须表彰保护鼓励他们的爱国热情，做党和人民事业的合格接班人。只有“放下你的棍子”，关心呵护正在成长的英雄，才能把学生培养为国家栋梁；只有孕育“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的血性，才能涌现千千万万人民英雄，告慰先烈“擎旗自有后来人”。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