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上来啦,开炮打吧!”赵先友在火海中嘶吼,用生命守住67高地。这场板门店眼皮底下的血战,不仅让大功582团诞生了8位一等功臣,更催生了《英雄儿女》的经典银幕形象。从67高地、红山包闪电战到指挥员成长为代军长、河北省军区司令员,英雄血脉在炮火中淬炼升腾。"
老电影《英雄儿女》里,小战士手持爆破筒冲向敌人那场景,估计很多人都印象深刻。“为了胜利,向我开炮!”这句台词更是喊出了志愿军的血性。
电影里的英雄王成,原型之一就是65军582团的赵先友。
其实,582团这支部队,可不光出了赵先友这一个英雄,后来还出了一个代军长、省军区司令员和三个师以上职务,人才辈出,真让人刮目相看。这背后啊,就不得不提1952年秋天,在板门店附近67高地战斗和西场里北山(后被战士们称“红山包”)打的那几仗。
赵先友烈士遗
那时候,朝鲜停战谈判都扯皮一年多了,可分界线这事儿,双方一直谈不拢。美国人仗着飞机大炮,想多占点地盘,还放话“让飞机大炮去辩论”。
这67高地,离板门店就五公里,西场里北山距离67高地不足一公里。其中,67高地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这67高地本来绿油油的,让炮弹炸得光秃秃、把阵地上的土翻起了近半米深。这67高地和西场里北山看着不起眼,可关系着前线局势,也影响着谈判桌上的事儿。
志愿军之前是野战防御,后来转成坑道防御,还经常搞点小进攻,把战场往敌人那边推。打67高地、西场里北山,就是这战略转变下的一环。为了摸清敌人底细,582团先搞了两次试探性进攻过西场里北山。
在1952年9月6日傍晚,582团1营1连和3营9连3排,在1营长张善交的指挥下趁着天黑渡过砂川河,猛攻西场里北山。就打了9分钟,就把山头拿下来了,然后主动撤了。
过了十多天,1营1连又打了一次,这次更快,4分钟就拿下红山包,顶住了韩军的反扑,守了一天,又主动撤了。这两次战斗规模不大,时间也短,但是摸清了敌情,为后来的总攻积累了经验。
9月24日,志愿军秋季反击开始了。65军命令582团拿下红山包,还要拿下附近的67高地,在砂川河东岸建立防线。
582团团长张振川仔细琢磨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3营长孟令春带突击队打红山包,二营长王守忠带突击队打67高地。
10月2日晚上八点,板门店那边,志愿军万炮齐鸣,炮火覆盖了25公里长的敌军前沿阵地。其实真正的目标就三个:红山包、67高地和86.9高地。86.9高地是兄弟部队584团负责打的。
战斗一打响,3营长孟令春带着3营7连突击队就取得了突破。
7连是新组建的,不过有之前打过两次红山包的七个1营老兵带路,打得很顺利,45分钟就拿下了红山包的所有阵地,全歼了守敌一个加强排,击毙22人,俘虏39人。然后,7连就把阵地交给八连防守。
与此同时,2营长王守忠带着五连突击队也向67高地发起了进攻。关键时刻,通信联络突然断了。王守忠很冷静,果断下令,5连1排和2排从南北两侧同时进攻。
打了一个小时,5连终于拿下了67高地,全歼守敌一个加强排,毙敌60人,俘敌14人。打完后,5连留下3排守阵地,主力撤回了砂川河西岸。
67高地这地方很重要,能控制周围一大片,敌人马上就疯狂地进行了20多次反扑。
3日下午两点,坚守67高地的五连三排奉命把阵地交给6连。这仗打得非常激烈,指导员马加林也受了重伤,副指导员赵先友接替指挥。6连从两个排的兵力,在坚守三天两夜打退敌人17次反扑后就剩一个加强班了,但67高地依然稳如泰山。
5日上午,敌人恼羞成怒,以一个营的兵力在飞机、大炮、坦克和喷火坦克的掩护下分多路冲上阵地,把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战斗到5日11点多,在火海里,仅剩已经多处负伤、眼睛都看不见了的6连副指导员赵先友和通信员刘顺武,危急时刻,赵先友用步话机向团指挥部喊出了:“团长,敌人上来啦,开炮打吧!”这句话,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最后,坚守在阵地上的六连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了。
67高地这地方太特殊了,离板门店谈判帐篷非常近,双方代表团都能看见阵地上的战斗。志愿军65军首长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67高地!眼看着我军官兵全部牺牲,阵地被敌人占领了,582团团长兼政委张振川为战友们的视死如归激动不已,也为阵地被敌人占领而心急如焚。
这时候,2营长王守忠打来电话:“团长,干吧!河东屯兵洞内,6连3排还有一个班的预备队,加该连轻伤员还能组织成一个加强班。另外,还有4连一个排准备支援六连,已经在河东的两个屯兵洞准备好了。”
王守忠的电话让张振川吃了颗定心丸,他马上和炮兵、坦克兵指挥员商量,又请示了师长赵文进,决定马上反攻。
没等敌人在阵地上站稳,志愿军的大炮又响了,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67高地上。炮火延伸后,王守忠组织的两支小分队,冲上67高地,很快消灭了剩下的敌人。
经过五天五夜的苦战,志愿军终于牢牢控制了67高地,美军也不再进攻了。后来才知道,开始防守后反扑67高地的韩军陆战1团团长因为打了败仗被撤职,一营长自杀了。
这一仗打赢了,对停战谈判的影响很大。因为政治意义特殊,参战部队都受到了表彰。
志愿军总部为582团2营6连荣立特等功,被授予“英勇顽强、守若泰山的钢铁连”的荣誉称号;为6连副指导员赵先友追记特等功。
志愿军19兵团给582团2营记一等功,授予“攻防全胜”的奖旗。1营1连记一等功,授予“攻如猛虎”的奖旗。
2营5连记一等功,也是授予“攻防全胜”的奖旗。3营7连2排和团侦察排记一等功,授予“保卫开城二级英雄排”的称号。
582团的刘顺武、刘殿亮、关景春、巩振达、胡友万、林菜祚、杨三友、王志荣这8位同志荣立一等功,194师共有31位同志荣立二等功。
反击作战胜利后,著名作家巴金到582团采访,被战士们的英雄事迹感动了,写了小说《团圆》,后来改编成了电影《英雄儿女》。特等功臣赵先友也成了电影里王成的重要原型。
67高地、西场里北山战斗,是582团的光荣历史。这一仗,团长兼政委张振川指挥有方,1营长张善交、2营长王守忠、3营长孟令春打得很勇敢,都立了大功。
经过这场战斗的洗礼,他们后来都成了高级将领,张振川当了65军代军长、河北省军区司令员;1营长张善交在任65军195师师长时因病去世;2营长王守忠后任65军194师师长、65军副军长;3营长孟令春后任65军守备3师师长、山西省军区参谋长。
现在是和平年代了,我们怎么才能继承和发扬这种英勇无畏的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