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卢麒元：左翼的精神独立》

　　在我以往的印象中，卢麒元先生并非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直到读了《卢麒元：左翼的精神独立》，才开始改变了我先前的认识。尽管这篇文章尚有些值得商榷之处，但随处可见的思想火花，还是让我的眼前豁然一亮。读罢全文，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精神也为之一振。下面，我试着对卢麒元先生的这篇文章做一个点评。不对之处，请卢麒元先生和大家批评指正。

　　一、我对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矛盾基本原理的浅显理解。

　　综合人类生产关系中的诸多事情，无外乎这么两种：一是为谁服务的问题;二是怎样服务的问题。前者说的是立场，后者说的是方法。决定前者的是生产资料的所有制性质，决定后者的是生产力发展水平、在该所有制下与这种生产力水平相对应的社会管理体制和财产分配制度。后者又对前者起反作用。其中，起决定作用的是生产资料的所有制。生产资料归谁所有，谁在生产关系中就处于支配地位，谁的权力就最大，谁就是生产资料的主人，这个社会就得为谁服务。至于究竟实行什么样的经济所有制制度，受当时所处的生产力条件的制约。依照生产资料所有制性质的不同，我们把人类社会依次划分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等发展阶段。这就是我对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矛盾基本原理的浅显理解。

　　二、路线、立场、方向和生产资料所有制。

　　卢麒元先生说“中国左翼必须清醒，路线是第一位的，人是第二位的，如果第一位错了，第二位毫无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讲，分辨真假左翼的标志，就是认路线还是认人……左翼成熟的标志是，真左翼不再纠结于人了，他们开始关注路线问题了。是的，路线决定一切。路线错了，好人往往更坑爹;路线对了，坏人也能干好事……路线在哪里?在制度里，在政策里。”

　　卢麒元先生说的对么?我看很对。路线是第一位的，路线决定一切。路线是什么?就是立场!路线在哪里?在制度里。什么制度?最根本的就是生产资料所有制，其次，是与这种制度相适应的管理体制。只要你实行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实行人民民主的管理体制，你树立的就是人民立场，你坚持的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方向。否则，你就是说破天，也是忽悠，就是骗人。比如现在，特色国实行的分明是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走的是继续私有化路线，实行的是党国官僚专制体制，大官特权阶级、大资本家阶级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整天唱着为人民服务的高调，倡导全社会学雷锋树新风，就完全是一种大忽悠。难怪老百姓骂道：尼玛!你们学和珅，当南霸天，全社会都在为人民币服务，为大官特权阶级、大资本家阶级服务，却让屁民们学雷锋，哄鬼啊!

　　由此看来，路线、立场、方向和生产资料所有制，在社会生产关系中，就其本质来说是一个东西。只是在不同的语境里，表达不同罢了。卢麒元先生牢牢抓住了路线、立场、生产资料所有制这个纲，一针见血地指出“路线是第一位的，人是第二位的，如果第一位错了，第二位毫无意义”，我为卢麒元先生的入木三分的见识拍手叫好!

　　三、普遍性和特殊性、内因和外因。

　　卢麒元先生说“你制订的制度是利国利民的，你制订的政策是利国利民的，你是外国人我们也支持你，你是蒋介石我们也支持你。反之，你制订的制度是祸国殃民的，你制订的政策是祸国殃民的，你贴什么标签也没用，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路线是什么?就是立场!立场是什么?就是为人民服务!反之，你就是为外国人服务，你就是为资本家服务。”

　　就整个统治阶级来说，一个由少数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是不可能树立人民立场，不可能走社会主义路线，不可能坚持为人民服务的方向的。但，当今特色中国具备一定的特殊性。因为中国曾经搞过近三十年的社会主义。由于当初对社会主义的无知，实行了违背人民民主宪政的党国官僚专制体制，致使后来滋生了大官特权阶级。毛主席去世以后，中国终于不可避免地走上了修正主义道路，变成了最坏的资本主义。如今，这样一条修正主义道路已经走了三十多年了。其危害日益显现，已经到了再不拨乱反正，就要党垮塌国解体了。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经过六十多年的社会主义实践，我们有了前三十来年左的经验，又有了后三十多年右的教训。我们对于科学社会主义的认识，已经上了一个非常大的台阶。第三，中国有经历过文革洗礼的革命左翼，这是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所不具备的。第四，新的一届领导集体刚刚上台。2013年1月1日，张木生在毛泽东学院首届国际毛泽东学高层论坛演讲时提到：“这一届能不能有勇气、有理论来解决中国实践中遇到的这么多现实问题，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习近平他们这一届要么是中华民族的大英雄，要么就是末代皇帝。”可以确信，习近平他们这一届是想做中华民族的大英雄，是不想当那个末代皇帝的。所以，卢麒元先生对于新的一届领导集体有些期许，提出了假设，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这和某些改良主义者把中国拨乱反正的希望寄托在特色当局身上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至于习近平他们这一届究竟是当中华民族的大英雄还是做末代皇帝?终究取决于他们的觉悟。如果他们站到人民的立场，坚持一切依靠人民，一切为了人民，制订的政策是利国利民的，大家就支持他们，帮助他们。否则，谁也帮不了他们。他们的末代皇帝，那是当定了。

　　实际上，卢麒元先生在此提出的左翼要精神独立，和马克思主义提出的无产阶级的解放终究是无产阶级自己的事情，无产阶级的解放必须要依靠无产阶级的觉悟和革命斗争是一个道理。

　　卢麒元先生说“中国左翼的精神独立，将使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重获新生。左翼一定要搞清楚鸡和蛋的关系，精神独立的左翼才能孵化出党内健康力量。请左翼牢牢地记住，只有精神独立的左翼，才能唤醒体制内的健康力量，任何体制内的个人都不可能独立地超越其阶级属性。反之，任何体制内的个人，没有左翼强大的精神支持，个人的伟大奋斗也终将归于失败。”卢麒元先生坚持依靠左翼，同时，又坚持搞统一战线，绝不排外，反对搞任何形式的关门主义。对于卢麒元先生的这些充满了辩证法智慧的表述，我表示完全的赞同。

　　四、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制度和人。

　　卢麒元先生说“立场是最简单的选择，不需要技术;路线就是立场的制度安排，不需要设计。立场偏了，路线错了，‘学术’就变成扯淡了。”

　　在这里，卢麒元先生强调抓主要矛盾，抓立场、抓路线。对么?很对。路线对了，事半功倍。路线错了，事倍功半，甚至是南辕北辙。但是，说“不需要技术”，“不需要设计”，就未免有些片面了。因为，在立场和路线确定了之后，技术和设计也是很重要的。毛主席领导的社会主义建设，就是因为没能设计好符合社会主义路线的体制，结果，滋生了大官特权，在毛主席去世后，中国最终走上了一条修正主义的道路。总结传统社会主义失败的教训，我郑重提出，社会主义的纲，或者社会主义的充分必要条件是两个：一个是公有制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地位;另一个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全民生产资料所有权的代表权必须归享有社会主义国家最高权力的全国人大系统。两个，一个都不能差，缺一个也不行。 大家知道，我们以前是将这个权力交给了政府，上面又加了一个党的领导。结果，导致人民形式上是主，实际无权。修正主义路线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而身为国家主人的人民对其却无可奈何，归根结底，还是在这里。这个教训是极为惨痛的。希望一定要引起我们的高度注意。

　　卢麒元先生还说“如果，左翼不认人了，就会深刻地检讨制度和政策，在制度和政策中‘圣人君子’们就原形毕露了。真正的右翼，是永远也逃不过路线这个照妖镜的。不认人了，左翼就能潜心于制度和政策问题了。过去，中国的右翼为什么敢于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中国左翼总是对人不对事。一部《预算法》修正案，远不如茅于轼一句话更吸引左翼的眼球。”

　　卢麒元先生这里讲的其实依然是抓主要矛盾。毫无疑问，这是正确的。只是，人和制度是密不可分的。卢麒元先生呼吁左翼“深刻地检讨制度和政策”，那么请问：制度和政策是谁制定的?是茅于轼么?是杜导正么?是佐利克么?显然不是。充其量，他们是出馊主意的。真正制定制度和政策的，是站在茅于轼、杜导正和佐利克背后的修正主义的特色当局。可是，长期以来，一些糊涂的救党保国派们总是将左翼的斗争目标盯住前台的茅于轼、杜导正、佐利克等这些出馊主意的人，一味地挑起左右争斗，对于真正制定坏制度的主谋，则是小骂大帮忙。这就大错特错了。如此看来，见错了人不见制，是不对的。反过来，见制不见真正的坏人，也有失偏颇。我们要将其合起来，既要见人，又要见制。

　　五、因与果、左翼的目标和手段

　　卢麒元先生说“左翼精神不独立，人民就将丧失立法权。人民失去了立法权，也就失去了主权和人权。”

　　实际上，并非“左翼精神不独立”，使得“人民丧失立法权”，失去了主权和人权，而是因为由于原来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无知，我们在进行社会主义的体制设计时，稀里糊涂地让人民丧失了对于全民生产资料的所有权的代表权，导致人民无权，使得“左翼精神不独立”。而要想夺回曾经丧失了的人民对于全民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及其代表权，夺回立法权，左翼必须精神独立，必须组织起来，必须依靠人民，带领人民，通过不断革命。只有这样，左翼才能真正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社会主义道路。至于卢麒元先生“认为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子集”，我是完全不能同意的。不过，这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对此，我将在下一篇《评卢麒元新社会主义论》中专门阐述。

　　附注：卢麒元：左翼的精神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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