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凰城被淹说起
7月16日的报道和拍摄图片证明,湘西凤凰县古城遭暴雨和大涨水的沱江所淹,沿沱江两岸的酒吧、商铺和旅舍受灾最重,沱江上的旅游景点被暴涨的江水淹没,凤凰城的标志风雨彩虹桥也被大水冲垮。受灾之大,遂有了“三百年一遇”之说。且不说是否真的“三百年一遇”,的确灾情很重。
看着凤凰城的灾情,网民们的评论中,同情者有之,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甚至盼望水再大些的更有之。现在的中国,人心何以至此?自从全民拜钱拜物猖獗以来,新中国前三十年所建立的社会主义新风尚和新的民族精神基本上荡然无存,旧中国的国民性又重回神州大地。
懂些中国历史的人,不难忘记旧中国也包括古代中国,历来国民多是自私自利之民。今年又是一个甲午之年,当年的甲午战争,给了中国最惨痛的失败,然而在国家民族最惨痛的时候,日军占领北洋水师的威海卫港,悉数俘去北洋所有的军舰,其中有一艘到访的南洋水师鱼雷舰“广丙号”军舰也被掠去,但是南洋水师却以是北洋水师与日开战而非南洋水师的荒唐理由向日索要。梁启超曰:甲午战争中“各省大吏,徒知画疆自守,视此事专为直隶、满州之私事者然。“仅此,足见以前的中国是怎样的一个国家了,其国民又是怎样的国民,这样的国民组成的国家不挨别人的欺辱反倒为怪了。八国联军侵华,东南各省弃国家民族大义于不顾搞东南互保,中国人心之私已滑至最低谷。这是清末近代之事,尚为不远。再看,明末之时,据《明季北略》载,李自成攻入北京后,内臣献太子,太子问曰:“何不速杀我?”自成曰:“汝无罪,我岂妄杀?”太子曰:“如是,当听我一言,一不可惊我祖宗陵寝,二速以皇礼葬我父皇母后,三不可杀戮我百姓。”又曰:“文武百官最无义,明日必至朝贺。”次日,朝贺者果一千三百余人。自成叹曰:“此辈不义如此,天下安得不乱?”
在钱的驱使下,中国所有的古人留下来的古迹和遗迹都成了当地人的私产,筑墙设卡,翻着花样巧立名目收费,从游客身上捞钱。当地的人也都坐山吃山,强买强卖,宰客成风,早已成为中国所有旅游区的一大公害。
湘西的凤凰城去年以所谓的保护古城的名义,开始了进城收费制度,当时社会反应均是不满,但当地政府官员却叫嚣“门票再贵,他们还是要来,不要担心没人来。”“很多人不在乎门票多少”。果如此,进城门票收取了,虽然客流有所减少,城内商贩收入有所降低,但是旅游凤凰的人仍是不少。当地政府仅收取的进城费,早已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政府收到了游客进城的钱,却也同时失去了人心。凤凰发大水了,人们就用“与我何干”的眼光来看待这次大水,反正凤凰是他们的凤凰,与我何干,淹得好,淹得再大点,有因有果遭报应了。
呜呼!当今中国社会的现状和人心的离散以至于悲哀。
仅仅一个钱字,就已将中国败坏到了如此地步。有钱固然好,但钱不是一切,用钱主导一切,用钱衡量一切,社会必然要出大问题。我们的最高层每天每时每刻所说所做的唯一的就是经济,好像除了经济,不知他们还想到过人类社会还有没有别的。“国之四维,礼义廉耻”,早就没人关心了。各级官员们天天围着钱转,各级政府已好似成了经商的政府,我们的党好似是个经济党。官僚们天天忙着开发,忙着招商,忙着引资,忙着卖资源,忙着折腾国有企业,忙着为大小资本家们铺路,其中,一些官员们也将钱装进自己的腰包。中国几乎所有的领域都搞成了产业化,住房产业化了,医疗产业化了,教育产业化了,体育产业化了,文化产业化了,科技产业化了,影视产业化了,报刊产业化了,水产业化,电力产业了,等等,甚至性也产业化了,寺庙产业化了,只差国防和外交了。在这样一个广泛产业化的社会,什么道德、奉献、诚信、良心,统统都被抛弃,不抛弃无以生存,不抛弃无以有钱,不抛弃无以与时俱进,只有钱才是硬道理。
凤凰遭灾了,仅是眼下为了钱,下一步必然要救灾重建。旅游区已成当地私产,私产受灾,八方何以待之,将是到了考验这个社会和人心的时候了。
天灾无以避免。明清前车之鉴不远,一旦国家有变,这样的人心社会,对于任何一个爱国忧国之士,负弩前驱人何在?慎当思之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