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中国的自由主义思潮,在九十年代后期“浮出水面”,此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是中国舆论场里最强势的思潮。
当然,严格说起来,自由主义从八十年代开始就已经在“启蒙主义”的旗帜下大行其道了,只是当时还没有正式打出“自由主义”的旗号,还在羞羞答答地谈什么“青年马克思”之类的话题。
自由主义在舆论场里的代言人,就是“公知”,曾经在中国舆论场一度掌握话语霸权的南方系,则是“公知”的重镇。
记得还是在新世纪之初,大概是2006年左右吧, 那时北京各种“沙龙”流行,我曾经在一次沙龙活动中,和一位在南方系中很有地位的朋友有过面对面的交谈。
我提出,自由主义如果要在中国站稳脚跟,必须要做到几点:
第一, 自由主义必须是自由主义,而不能是打着自由主义旗号的专制主义。你们应该用自由的精神办报,但不能把报纸办成是自由主义的。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如果你们真的信仰自由主义,报纸上就应该有各种思想流派的文章,包括当时同为重要思潮的“新左派”的文章,如果你们的媒体上只有自由主义的文章,那就是“伪自由主义”,你们的自由主义就行之不远,不能被大多数人所相信;
第二, 自由主义不能反对民族主义。因为近代以来中国是受帝国主义压迫的国家,民族主义有合理性、正当性。自由主义应该努力引导民族主义,使民族主义变得更健康、更自信,不要把民族主义和争取个人自由权利对立起来;
第三, 自由主义要自己清理门户,对那些侮辱、谩骂将中华民族带出近代陷阱的毛泽东主席的人,如袁T飞、茅Y轼之流,要由你们出来批判。左派和爱国者肯定是要批他们的,但是只有你们出来批判,才能证明自由主义是严肃的、尊重历史的、是对中华民族有益而不是有害的;
第四, 自由主义不能反对中国革命。没有中国革命,中国就不能摆脱半封建半殖民地状态,中国的一切进步都无从谈起。
当然,我言者谆谆,对方听者藐藐。实际情况是,南方系媒体和公知一如既往地偏执、媚美、变本加厉地鼓噪历史虚无主义。
今天,南方系、公知以及他们奉为圭臬的自由主义,都历史性地衰落了。这一次,围绕方方女士“武汉日记”所展开的大讨论、大辩论,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了这一点。
自由主义在中国的衰落,其他思想流派的持续批判固然是重要原因,但自由主义蜕变成“伪自由主义”,自己走向了反面,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自由主义的根本问题,在于其顽固地拒绝中国化,拒绝面对和解决中国的问题,结果它始终是反对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一种思潮,始终是西方对中国进行文化殖民的一种工具,其衰落是必然的——尤其是在“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的时代大背景下——任何挣扎、哀嚎、诅咒都不能挽救它,前国脚更不能挽救它,而只能使它变成一个笑话。
02
自由主义衰落之后,目前舆论场的主流思潮,是民族主义。
关于民族主义对现代中国的积极意义,我曾经写过很多文章。2012年,因为中日钓鱼岛争端,萧功秦教授撰文,将近代以来中国因帝国主义入侵所遭遇的苦难都归咎于中国的“高调民族主义”,我撰文《都是民族主义惹得祸?》予以反驳,为民族主义正名。
但是,民族主义,如果打个比方的话,有点类似国际社会中“个人主义”,也的确有一个边界问题。
2015年,吴京的电影《战狼》大卖,我在影评中提出:
“关于民族主义,撇开诘屈聱牙的学理不谈,笔者想提出:我们需要健康的、有内涵的民族主义。
什么是健康的民族主义?这就是说,我们将维护中华民族的合理利益,但并不想把本民族的利益凌驾于其他民族,尤其是弱小民族的利益之上,在必要的情况下,中国也愿意为了维护国际正义而付出必要的民族牺牲,绝不做锱铢必较的民族利己主义者;
什么是有内涵的民族主义?这就是说,民族主义热情是建立在民族内部公平合理的利益结构和权利结构的基础之上的,正是由于每个人的利益和权利都得到了制度化的尊重,才产生了对民族共同体的高度认同。
不健康的民族主义,会在国际上遭到失败;没有内涵的民族主义,则会在国内遭到失败。”
五年过去了,我仍然坚持这样的观点。
03
舆论场中的民族主义成为主流之后,各种牌号的“伪民族主义”也开始出现了,截图中的文字 ,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这段文字在网上获得了很多点赞,被称为“强硬”、“敢怼”,但只要稍加琢磨,你就会发现这段“回怼”其实是以接受了山姆对中美关系的定位,“山姆可以,兔子不可以”为前提的。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就像一位弃妇,抱怨家暴、出轨丈夫,“你打我了我没有还手,你出轨了我没有出轨,你为什么还要指责我呢?”
这种“回怼”,真不是民族主义的“回怼”,而是一种臣妾主义的“回嘴”。
一个真实的民族主义立场,是应该提醒山姆不要恶意揣测别人的批评,而要尽快解决自己国内的种族主义问题。截图中红线标出的部分,恰恰都是我兔应该做的。不做,就等于默认了山姆的特权地位,就一丝一毫的民族主义也没有。
这种论调的“伪民族主义”,在舆论场中发出很大的声音,说到底,还是伪自由主义在国际关系问题上制造的混乱没有得到认真清理的结果。
伪民族主义冒充民族主义,这是民族主义的悲哀,也是当前一种亟待纠正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