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资本论》的意义已经有许多学者谈论,最近更有重要文章出现。这些文章大都围绕《资本论》对于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意义展开,已经讨论非常深入了。然而,似乎对《资本论》之于中国的意义还没有结合中国实践谈深谈透!在此,不揣浅陋,抛砖引玉,提出两点,就教于方家,或可供决策者参考!
一、马克思《资本论》具有指导和校正中国社会发展方向、发展道路、发展模式的作用
作为无产阶级的圣经,马克思《资本论》虽然是以西欧特别是英国的资本主义为背景进行的研究,但由于其无与伦比的科学性,得到世界一流科学家钱学森等人信任的科学性,对于从建国到今天的中国都有伟大的意义。它的意义首先就在于它与种种其它圣经、西方所谓经典的对立,对于中国社会发展方向、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具有指导和校正作用。被剥削、被压迫的农民阶级和无产阶级必然寻找自己受剥削、受压迫的原因,必然寻找自己获得解放的道路,必须寻找自己获得解放后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这些,在《资本论》中都有了。而无论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还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都在相当程度上可以归结为这三大问题。
无产阶级受剥削、受压迫(缺衣少穿、无药治病等都是表现)的原因就在于生产资料的私有制,解放了的无产阶级再次受到剥削、受到压迫的原因就在于对社会主义生产资料的私有化,不管这种私有化是由什么人用什么办法以什么名义实施的。生产资料所有制的重要被中国一些人不遗余力地愚昧地否定(如借助西方产权理论),也被中国一些号称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人忽视,但这点是美国垄断资产阶级统治世界和按照他们的意愿改变世界的基点,因此也是他们所承认的,毕竟,马克思得出这个结论正是主要基于对资产阶级实践的总结。西方垄断资产阶级在让苏联共产党失去权力后,就立刻对俄罗斯的国有企业进行私有化。这种私有化已经使得俄罗斯经济变成一个自然资源经济,极大地摧毁了俄罗斯的工业,使得今天俄罗斯的GDP仅仅相当于中国一个发达省份的GDP了。私有化不仅在摧毁苏联共产党政权的基础上极大地摧毁了俄罗斯的工业生产能力,还在极其微弱的俄罗斯经济中种下了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对立的种子,这样,西方就可以对俄罗斯摇来晃去了。在中国,如果不坚定地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不把公有制做多,不在做多的基础上使一些公有制企业强起来、大起来,使大部分公有制企业优起来,即使不出现贫者食糟糠富者累巨万的局面,两极分化也必然造成社会不满。这样,中国的社会主义就难以与资本主义划清界限了,至少就可以让国外垄断资产阶级浑水摸鱼了。而且随着富者越富,随着生产力发展对劳动力的替代,必然逐渐出现大量剩余劳动力、剩余人口。中国一些富人已经把大量穷人看作垃圾人口了。按照《资本论》的逻辑,穷人之所以穷,只能是因为他们没有生产资料,按照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逻辑,只能是因为他们没有人、没有主体(政权)代表他们掌握生产资料,从而只能依靠微薄的税后工资生活,不仅无法获得社会福利滋养,就连自己创造的许多价值都无法享受。和尚们获得“善款”供养,人浮于事的公务员获得财政供养,腐败分子受到行贿者的供养,而广大无权无势又缺少必要的(教书、艺术、管理、金融、欺骗)能力的工人农民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来供养自己。他们中能够获得劳动机会的人还把自己的剩余产品来供养整个国家机器,甚至通过国家机器供养外国人。不极大地改变这些,中国能够真的变好吗?中华民族能伟大复兴吗?历史周期律是否会重演呢?
如果我们否定无产阶级受剥削、受压迫的原因在于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就必然承认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合理性,甚至给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唱赞歌了,甚而至于去害怕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从而给他们供血,供养他们了。令我们聊以自慰的是,如果我们供血、供养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就越腐朽了,越没落了,就越容易被我们的后人和西方的后人所打垮了。但对于帝国主义,其实是没有必要供养他们的。他们的胃口是填不满的。过去几年,美国对中国发动贸易战、企业战、技术战、金融战,现在,大概没有多少人再主张以忍让求和平了。但中美间的某些对中国不利的联系依然可能是存在的。
既然原因已经如上了,从根本和长远来说,无论中国还是西方的无产阶级获得彻底解放的道路只能是消灭私有制。否定无产阶级受剥削、受压迫的原因在于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就会否定世界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这条唯一道路,也堵住了世界各国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大同道路。否定了这条唯一道路,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还有什么前途呢?还怎么可能去探索到底是用暴力革命还是用议会民主,是用城市暴动还是农村包围城市去夺取政权呢?这样看来,中华人民共和国规定的“第七条 国有经济,即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经济,是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力量。国家保障国有经济的巩固和发展”是贯彻马克思《资本论》的规定,在宪法中具有根本的重要性。只有真正把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经济真正作为国民经济的主导力量,才能确保宪法“第一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实施,也才能确保我们的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作为无产阶级先锋队的中国共产党因此必须把马克思主义,特别是把《资本论》作为自己的基本指导理论。我看到,毛主席时代在军界、政界、学界、企业界培养了一大批深通《资本论》的人,依然活着的他们至今仍然在发挥着极大的作用。
当然,饭是一口一口地吃的,罗马非一日建成。我们既坚持《资本论》的基本原理,又根据中国国情采取适合中国的办法。毛主席从方法论的高度指出,“马克思主义叫我们看问题不要从抽象的定义出发,而要从客观存在的事实出发,从分析这些事实中找出方针、政策、办法来。”正是基于这个实践逻辑,我们国家并没有严格遵循《资本论》的理论,而是允许民营经济的发展。毛泽东主席也直白地说过,在中国,“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但这里,“又搞资本主义”是指又搞一些资本主义,而不是搞全部资本主义或大部资本主义。我们不用把一点、一些资本主义作为洪水猛兽,因为在20世纪50-80年代,我们人民的生活还不能全部由公有制经济去解决,应该允许有一些自留地、自由市场。然而,如果我们的政策使得资本主义经济成分与全民所有制经济成分并驾齐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违背《资本论》所揭示的经济规律和毛泽东主席的“又搞资本主义”的原意了,这时,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就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了。然而,如果领导就是预见,没有预见就没有领导,中国是否可以以及怎样才能更早地亡羊补牢,是可以思考的。而那些肆意攻击“消灭私有制”、“人民民主专政并不输理”,而不是心平气和地讨论中国问题的人是否就是主张中国走资本主义道路,是否就是借着特色反对以科学社会主义为本质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人也是可以思考甚至可以断定的,他们在阻碍中国采取亡羊补牢上所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容置疑的。他们理论思维能力之低下、甚至有人的人格品质之低下也是毋庸置疑的。
当中国人越来越不熟悉《资本论》后,宗教思想就在中国蔓延开来(说实话,中国社会一般老百姓有多少人学习西方经济学呢)。有的人愤于中国道德的滑坡而思用中国的或外国的宗教来加以弥补。诚然,中国儒家、佛家、道家有许多精华,有许多教益,是我们应该好好挖掘的,但中国的儒释道都没有关于社会生产方式的系统的理论表达。我们不知道儒释道关于社会生产方式的主张是什么!而一个国家的生产方式是这个国家的人民生存、生活的基础。从这个角度看,今天中国的儒释道大师都应该承认,马克思的《资本论》至少提供了他们的理论所未能提供的极其重要的东西,应该承认,《资本论》既然已经否定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也就指明了我们当然要在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立的某种生产方式中生活了。《共产党宣言》天才地指明了消灭私有制,实施无产阶级专政,毛泽东天才地指明了中国要实施人民民主专政,借由这种专政来达到逐步消灭私有制的结果。在这种高度的原则性之下,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对于社会主义国家生产方式的主张也决不僵化封闭。列宁甚至灵活地主张苏联可以借助外资之力。如前所说,毛泽东也认为,“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他还说过,私人地下工厂可以转为地上。这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这一基本问题上高度的原则性和高度的灵活性的高度统一。老实说,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所理解和所制定的统一战线理论同样是高度的原则性和高度的灵活性的高度统一。这些关于生产方式、关于革命的高度的原则性和高度的灵活性及其高度的统一在儒释道中是没有的。而从道家思想来看儒家和释家,道家的唯物辩证思想(事关世界观、人生观)及养生思想(贯彻在中国博大精深的中医思想中)也是儒家和释家所没有的,应该是相对它们更高境界的,是与马克思主义相通的,对于解决中国现在的生活方式问题是有巨大意义的。在把经济建设提到过高地位后,人就可能更加异化了。许多老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一辈子,老年甚至中青年就得了癌症,再按照西医去治疗,在西去之时,想到的是什么呢?依据中国道家的理解,我们可以加深对生产方式的改造,比如,多发展中医中药行业,消灭“996”,消灭那些所谓的人生导师,铲除那些所谓的心灵鸡汤。我们接受了马克思的《资本论》还有多少事情可做啊!如果我们不接受《资本论》,我们就会中心摇摇,无所适从!所以,《资本论》、《共产党宣言》依然是我们的立党立国之本。它们何曾过时呢?过时之论何从谈起呢?而我们那些提出、主张《资本论》过时论、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的人又有多少真正的知识呢?中国要让他们出谋划策,谋得国家富强,人民幸福,何异于痴人说梦、缘木求鱼呢?
经济基础依然如斯,那么上层建筑呢?作为无产阶级的圣经,中国人民能不读《资本论》吗?中国能够让我们年轻的孩子们花费大量时间在大学里把西方宏微观经济学作为大学的经济学基础课吗?能够让老师们把大量的时间用于这方面的备课吗?这样做,即使对中国人了解市场经济有所裨益,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基于此,我认为,应该根本改造中国大学经济学基础课,把《资本论》教学作为基础课。《资本论》够复杂了,够教一年了,甚至教一年都不够。而且,马克思的100多年前的表述很有使其现代化的必要。现在的年轻人阅读《资本论》常常看不下去。老实说,一辈子学习研究西方经济学的学者在自己的晚年会感觉自己收获了什么呢?一位曾经做过欧洲经济思想史学会主席的奥地利学者,在他访问武汉大学时,他还不算年老,表达了如果再年轻一次,不会把经济学作为自己职业的愿望。国内一个“985”大学的一位资深经济学者也表达了类似愿望。他们都感觉,(西方)经济学太虚了。萨缪尔森算是西方经济学的权威了吧?但他关于经济体系留下了什么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东西了吗?似乎是没有的。相反,他自己晚年反倒反对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比如,他曾经长期主张比较优势理论,但在他的晚年的2004年,提出了基于比较优势的中美自由贸易格局会以美国的利益的永久损害为代价,因此与其它相似研究一起为十余年后美国对中国发动贸易战提供了理论基础。但这是对他长期信奉的自由贸易理论的一种科学否定啊(我看到,国内某著名学者就此认为萨缪尔森是否老年痴呆)!资产阶级的经济学者长期是服务于资本主义的稳定的,甚至在实现这个任务时他们也是有局限性的,因为他们生活在西方大学的象牙塔中,不可能以系统的整体的发展的辩证的眼光研究经济规律,他们太沉迷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边际生产力递减规律、市场经济规律,而太排斥其它更为重要的规律了。因为他们一旦在更重要的规律问题上下功夫,就不得不去遵从马克思了。只有当世界矛盾如此突出,以至于使得象牙塔晃动起来,他们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我们国家应该把西方经济学作为我们的基础课程来教给我们的孩子们吗?中国那些今天依然有意无意力挺或支持西方经济学的人,实在是没有看到它的非科学本质,甚至一些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人也没有看到西方经济学侵入中国已经使之成为中国历史虚无主义产生的一个理论根源和社会根源。中国人太高看在西方受过博士训练的人了,中国一些重要的高校在不遗余力地引进海归博士,实际上是用在他们替代本土博士,实际上是否定本土培养的博士的价值!海归博士的西方经济学学习成绩确实可能高于常人,但说他们就掌握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说他们提出的就是治国安邦之策,恐怕就过于高看他们了。毛泽东主席当年对于中国一些知识分子的能力(还不要说忠诚)的怀疑是非常正确的,至今依然是有意义的。这是因为他总体上站得最高,看得最远。当然,这不排除他也会犯错误。但有谁不犯错误呢!即使毛泽东有错误,这种错误有损于他的伟大吗?他难道不是相比别人远远更好地做到了从善如流吗?他难道不是极其伟大,堪称天才吗?他的革命的理论和战略使得新民主主义革命后期的国民党兵败如山倒,使得中国可以在抗美援朝中拥有对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的敢打必胜的勇气和决心,他的建设的理论和战略使得新中国在“一穷二白”的条件下可以做任何其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使得新中国在他逝世的时候能够奠定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拥有抵抗西方和平演变的强大基因。
这里,也应该指出,有一些西方重要学者在不断地变换手法试图在西方保留和复活马克思主义。如西方哲学家的缠绕理论、开放系统理论其实只是辩证法的另一种说法,而2009年女诺奖得主Ostrom早在20世纪90年代基于某种特殊集体经济提出了集体经济治理有效性理论,另一位诺奖得主诺斯虽然着力解释资本主义兴起,但也极为欣赏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中国人在改革开放中怎么没有大力吸收这些理论呢,反而让弗里德曼、哈耶克、科斯之流在中国长袖善舞呢?这难道不反映我们国家一些人在发展方向、发展道路、发展模式上的幼稚吗!老实说,西方那些新自由主义学者虽然在学术建树上难以和马克思相提并论,但他们对于维护资本主义所做出的贡献与中国一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对于维护社会主义所做出的贡献要大多了。他们是很用心的人,这一点是需要我们敬佩和学习的。但我们要用心在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上。
二、马克思《资本论》具有廓清哲学基础理论的作用
任何人都有权利学习哲学(今天的中国依然有人认为穷人不宜学哲学),毕竟,哲学是任何人须臾不可脱离的。然而,在马克思之前,哲学理念、哲学体系太多、太滥了。如何整理出一种科学哲学理论体系已经成为摆在世人面前的重大任务。这个任务是由马克思恩格斯首先进行和初步完成的。
抽象地看,《资本论》是拥有政治经济学面貌的哲学著作。马克思当然是至今为止世界第一流的哲学家,他当然花费了大量时间研究哲学,当然有着关于哲学的卓越见解。然而,马克思的条件有限,时间有限,他没有时间如黑格尔写出《逻辑学》那样系统地整理和明晰他的哲学思想,更没有机会在改造世界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加以运用。比如,就连关于物质的马克思主义经典定义也是由列宁给出的,关于唯物辩证法的三大规律是由斯大林给出的,而把对立统一作为唯物辩证法的唯一规律是由毛泽东提出的。但是,正是在《资本论》的写作中,马克思在这一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辩证唯物主义的研究中发挥了他的博大精深而又精准无比的哲学思想。因此,使得他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作品成为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未来的领袖和人民可以领悟的作品。在他逝世一百多年后,我们依然可以原汁原味地推进他的理论。
然而,至今为止,在中国社会里,对于他的唯物主义还有许多误解。他的唯物主义决不是如一些人所理解的金钱崇拜、物质崇拜、商品崇拜。中国古人早就提倡要有不役于物的精神,要有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精神。马克思提出的唯物主义不可能是向追求物质享受低头的精神,不可能是认为人是只受物质激励的动物的精神。因此,中国有人把中国道德的沦丧归结为唯物主义在中国的流行是找错了方向。恰恰相反,中国道德的沦丧一开始是中国一些关键的人不相信唯物主义的结果,是类似赫鲁晓夫那样的只相信物质激励的结果,后来是在改革的声浪中一些人有钱了可以拿着金钱为所欲为的结果。而当没有道德的人掌握的金钱越多,掌握大量金钱的人越来越多,中国的道德也就越来越沦丧了。尽管某些有钱人有很好的道德,但太多的有钱人的道德不受控制了。不是有个说法吗:中国KTV的流行就是有太多的包工头了!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包工头的时代逐渐过去了,KTV也就逐渐冷清了!一些原来开KTV的老板生意不行了,破产了,去开出租了!逐渐地,中国道德又会逐渐好转了!
马克思所说的物质是什么呢?马克思所说的物质包括大自然的空气、水、石头、金属、磁场、人类所发电后形成的各种电场,这些构成生产方式的自然基础,这些自然基础构成人类自然科学产生的基石,自然科学就是这些基石在人脑中的反映,这样,马克思就解释了自然科学的产生。今天这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但在马克思的时代,自然科学还不太发达,还需要发达,需要找到发达的路径。按照马克思的这种物质观,自然科学的进步的唯一路径就是格物致知,而不能掺杂如亚里士多德认为大石头比小石头先落地那样的任何凭空想象的成分。所以,马克思的这种物质观为现代自然科学研究提供了强大的哲学武器。今天的自然科学技术研究还不是人类的意识去去发现自然世界的规律吗?不是后者在前,前者在后吗?不是物质决定意识吗?
但作为一个社会科学家,马克思所说的物质更主要地在于它是指客观存在的生产方式的社会性质。——当然,在社会科学领域里,马克思使用的社会存在的概念,而不再沿用物质概念。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质上是社会化的,它的生产投入是一种社会化的投入,也就是需要多方面协作起来,它的生产产出是一种社会化的产出。资本主义的市场化销售也是一种社会化,某个人的生产物要销售给别人,中间还可能需要货币的中介。问题是,资本主义的市场化销售的社会化程度太低了,以至于可以说是非社会化的,私人所有制的,因为无产阶级的剩余劳动产品被资本家私人占有了。资本家不得不私人占有无产阶级的剩余劳动,否则就没有获得私人利润的前提,但要把私人利润转化为可供资本家放入自己的账户和自己的口袋的货币就必须把产品卖出去。生产资本品的资本家常常无法找到其它资本家来购买,生产生活品的资本家,由于其不断地改进生产资料,生产能力越来越大,每隔一段时间,就必然发现找不到足够的购买它所占有的生活品的无产阶级了。而另一方,无产阶级中的大多数人,好的过着月光族的生活,再差一点的过着依赖信用卡的生活,再差一点的过着依赖典当的生活,还差一点的过着在街头住宿帐篷的生活,还有许多无家可归者(这也是今天的一种阶级分析吧)。这样,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既需要社会化又无法实现充分的社会化的矛盾,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资本主义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的矛盾就暴露出来了。这不就是周期性地给资产阶级的政府提出解决经济危机的任务吗?这不是生产力的巨大耗费吗?为什么人类不跳出这种生产方式,换一种更好的生产方式呢?这就是社会科学领域里的唯物主义或者说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向所在。马克思是一位道德高尚的人,他的唯物主义怎么就成了中国道德低下的原因呢?
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还有一个重大应用,那就是它与唯心主义的对立。唯心主义是什么呢?在当今的西方和中国,唯心主义最大的表现就是冥顽不灵地坚持资本主义,相信社会达尔文主义!我们不要说某些资本家乏走狗的知识分子了。就是世界的那些有钱人,他们从资本主义的秩序中获益了,他们的利益在于保持那种秩序,因此需要认为那种秩序是永恒的。然而,欧洲有富不过三代的经验总结。英国作为日不落帝国,从1840年算到1913年,也就持续了73年的时间。这几乎就是一个人一生就可以见到的事情。美国世纪,从1913年至今算,也就一百多年,从1945年算起,还没有一百年。英美的统治阶级不想让英美永远富有吗?问题是,这种想法能成立吗?世界上不正盛行这种唯心主义吗?而对于广大的受剥削受压迫的无产阶级而言,信仰宗教或许能够求得心灵的慰藉,可以改善睡眠,甚至可能可以通灵,但如果不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能够创造出支撑自己和民族的某种意义上的现代化生活吗?私人老板信仰宗教,或许也能有些功效,但如果把别人作为自己发财致富的工具,这又怎么能与四海皆兄弟、与人为善、闭门常思己过等宗教教义相吻合呢?有人可能会说,我之所以有钱,是因为我有头脑。然而,再有头脑,不把别人的成果攫为己有,也不可能那么有钱。所以,世界持有这种想法的有钱人不是在自高自大地自矜其能吗?这又与哪门子宗教吻合呢?与犹太教教义吻合吗?不要忘记,马克思出身犹太教律法世家,怎么马克思的理解就与这些人的理解不同呢?
马克思《资本论》廓清哲学体系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它令人信服地证明,一切事物都是联系的(《资本论》把商品、价值、剩余价值、资本、劳动力、生产力、生产关系、阶级、世界秩序、自然等都联系起来了),特别是一切被某些人认为合理的社会制度都将成为过时的,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从社会制度来说,无论资本主义看起来多么强大,都必将被社会主义取代,社会主义还会继续向前发展。资本主义国家不是已经有了许多社会主义因素吗?从国家之间的对抗来说,无论西方多么强大,西方所支配的国际秩序必将终结,新的国际秩序必然产生,这对于人类近百亿人口是多么大的福音啊!这一点,今天世界各国的领导人想必感同身受!如普京就认为,新的世界秩序正在产生。马克思的厉害就在这里!100多年前的他提出和在《资本论》中应用的哲学原理至今都在不断得到证明!也正是因为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性,它才具有指导和校正中国社会发展方向、发展道路、发展模式的作用。我们在哲学上能脱离《资本论》所显示的辩证唯物主义原理吗?能不把辩证唯物主义作为我们全党和全社会的指导理论吗?能不花费资源去夯实《资本论》在我们中国的社会基础吗?——这样看来,20世纪50-80年代中国把西方经济学的教学与研究作为一种次要的学科分支(置于外国经济思想史专业之下)来对待才是真正科学的做法。
(作者系武汉大学经济发展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