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1》中国首映：翻拍刺杀安倍晋三，用影像反抗
《革命+1》的故事从川上达也讲起，他的母亲在丈夫自杀后加入了一个宗教组织，此后倾家荡产，三个孩子因此陷于贫困，长子在因病失明后自杀身亡。川上认为是邪教毁了他的生活，于是自制枪械，对与该组织关系密切的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实施了暗杀。
影片在2022年7月安倍晋三遇刺后迅速制作，以第一人称视角半虚构的方式讲述刺客山上徹也的人生经历，并由大友良英配乐。2022年9月27日，即安倍国葬当天，本片的50分钟剪辑版在日本多家小型影院上映，表示对国葬的抗议，下文是对于当时上映情况的纪录。一年多后，这场以放映为武器的抗议延续到了北京，我们借此文一同重温当时的盛况。
BISFF映后现场
在映后环节中，足立正生导演谈起拍摄《革命+1》与1971年拍摄《⾚军·巴解⼈阵：世界战争宣⾔》时不同的心态以及延续。两部影片在日本国内都遭遇禁映，并且都采用了游击的形式巡游放映。
足立正生表示，1971年，当时他们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到巴勒斯坦进行拍摄。巴勒斯坦人民深陷环境性的暴力中，他们尝试通过武装革命的方式突破暴力。足立希望将战争前线的状态拍摄下来，因为当时国际上几乎没有类似的声援，也没有地方能够进行放映，所以足立只能采取游击式的放映。
50年后，《革命+1》也有相同的境遇，主角也身处压抑的社会环境中，他通过刺杀安倍晋三，达成突破暴力的目的。《略称：连环射杀魔》《⾚军·巴解⼈阵：世界战争宣⾔》《革命+1》都有一定相通的脉络。《革命+1》虽然只是个人的憎恨，没有解放的理想，但这些电影都达成了对压迫自己的环境的突破。
在聊到对“枪=摄影机”的理解时，足立正生表示，枪和摄影机都是反抗的工具，没有太大区别。在革命现场，摄影机还能取到宣传的职能。《革命+1》中主角用枪刺杀首相，也是一种决斗式的选择。
下文于2022年10月24日首发于深焦DeepFocus公众号
革命＋1
REVOLUTION+1
导演: 足立正生
编剧: 井上淳一 / 足立正生
主演: 田本清岚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语言: 日语
上映日期: 2022-09-26(日本)
片长: 50分钟(紧急特映版)/75分钟
作者：夕陽
睡在電影院的法律民工
作者：刘璐
暂时是政治学学生，爱散步
作者：methy
日本电影不是日本的电影，青年文化也不是青年的文化。专和你作对，让系统崩溃。
作者：土曜
来日半年左右的普通小留
导言
——行动、影像、放映
2022年9月27日下午2点，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的国葬在日本武道馆拉开序幕。与此同时，位于涉谷的 livehouse LOFT9 Shibuya 的一场紧急放映活动也刚刚开场。
《Revolution+1》——直翻成中文是《革命+1》——是日本知名左翼导演足立正生根据安倍遇刺事件新拍摄的一部剧情片。
足立正生
早在学生时代就与饭村隆彦、大林宣彦、高林阳一等后来的知名电影作家结成实验电影拍摄小组的足立，到了60年代末期更是以“出口出”的名义与传奇“粉色电影”大师若松孝二结盟，借用此类型低成本、短制作周期、快节奏的特点拍摄了一系列针砭时事、宣扬革命的经典影片。
在主导拍摄了刻画连环杀人犯永山则夫心理困境的影片《略称・连续射杀魔》（1969）与日本赤军联合“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游击队进行共同斗争实况的纪录片《赤军 PFLP・世界战争宣言》（1971）之后，足立正生作为发言人全心投入到重信房子所率领的日本赤军的革命事务之中——直到1997年在黎巴嫩作为国际通缉的“恐怖分子”被逮捕。刑期结束被释放回日本后的足立正生放下了枪，时隔二十多年重新执起导筒，活跃在日本独立电影界直到今天。
《略称・连续射杀魔》（1969）
作为一个背负着20世纪革命史与电影史、毁誉参半的左翼传奇人物，足立正生对日本右翼首领安倍遇刺一事有所关心并意图表达，可以说想象之中的事。但让如今的观众们领略到“传奇重现”的，并不单纯是这部影片本身，而更多是围绕这部影片诞生的一系列“行动”。
如同在1960年末期面对行将就木的日本电影界一般，足立正生靠着向朋友、同时也是livehouse老板的平野悠借款仅仅100万日元，总共投入不到500万日元（25万人民币），在短短的一周内就拍摄完毕了这部“时事影片”。
在听闻自民党将要不顾多数日本国民反对执意为安倍举行国葬的消息之后，足立马不停蹄地剪辑出了一个50分钟的“国葬反对特别版本”，并迅速联系了日本国内大大小小的独立影院与 livehouse，势必要在国葬当日掀起一股反抗的风潮。而9月27日下午2点在涉谷与安倍国葬同时开场的这场反映，更是打定了主意要与一意孤行的执政党分庭抗礼。
不同于革命激情涌动的1960年代，麻木的空气笼罩着21世纪的日本，让谈论政治也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
无论是向安倍献花的民众也好、去观看足立的反对国葬放映的观众也罢，主要的政治参与者还是年逾花甲的老人。但这去政治化的社会环境丝毫阻挡不了足立正生剧组踏遍日本发声反对的脚步。从26日晚7点新宿的首映开始、到27日下午2点的“国葬同步放映”、再到27日晚8点30分在名古屋市若松孝二开设的独立影院里的两场连映、最后是28日晚在大阪市的放映，足立正生与其同志们跨越了半个日本，将独立的声音与影像传递给了城市里的人们。
作为一部未完成的影片，《Revolution+1》当然也遇到了一些批评。除了意识形态上必定造成的争议之外，著名编剧、导演、《映画艺术》总编辑长荒井晴彦针对影像本身“除了复述现有的新闻内容缺乏电影独特的洞见”的批评当属一种典型。然而，在观看过影片后，相信观众们不难发现《Revolution+1》并非荒井批判的“新闻记事”类的作品。
影片的大骨架诚然与刺客山上彻也（影片内化名为“川上达也”）的人生轨迹重合，依照时序阐述了山上母亲入教、父亲自杀、母亲将家产全部进献给统一教会导致几兄妹无法进入大学、兄长自杀、山上对妹妹的愧疚等真实事迹。
但除此之外，《Revolution+1》中也融入了足立对自己革命生涯难得的的反思性描写、对日本年轻人面对诸多历史包袱时的心理观察、以及对杀人犯在犯案前细致的精神与身体刻画，配上大友良英精心打造的音乐，整个“国葬特别版”也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影音特质，而绝非一板一眼、流水帐式的“宣传影片”（虽然足立正生也从不避讳自己的意识形态）。
《Revolution+1》剧照
尤其是在剧情上，与日本右派民粹在网络上的臆想大相径庭的是，《Revolution+1》并未宣扬鼓吹个体对政治家的血腥复仇，而是充满同理心地思索着缘何一个位于社会底层的普通人会执起枪筒自毁式地对敌人进行冲击。
通过加入山上与想象中的革命二代以及其他宗教二代的对话，足立将山上个人复仇式的动机与革命家们对国家机器的不满区分开来。但在足立的眼里，这种报私仇的方式又非“非政治的”。根据山上在现实中接受采访时提到的：“因为无法向韩鹤子（统一教会的现教母）复仇，于是选择对岸信介的孙子下手”，足立正生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场血案中人物间涌动的错综复杂的历史与地缘政治关系。
从宏观角度来看，作为宗教二代的山上对政治三代安倍的袭击召唤出了从二战起直到今日一直萦绕在日本甚至整个东亚的殖民史的亡魂。而原本应该是革命者的后代去清算的历史帐，却是由政治家一手扶植的宗教后代完成了反噬，这使整个事件成为了一个充满讽刺的、奇妙的回环。
但如果单看微观的人物刻画，足立对每个个体（包括自己/革命家的后代）所背负的历史包袱也表达了充分的同情。除了点出山上因为自身无法入学导致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徘徊在社会边缘的新自由主义时代悲剧，影片结尾山上妹妹对着镜头所说出的：“我尊敬兄长的选择，但我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也象征着他对年轻人们所寄予的期许——无论面临何等困境也要勇敢走出独特的未来。
除去影像与叙事本身的亮点之外，《Revolution+1》在国葬前后的特别放映仍然是整个作品的精髓。换句话说，我们无法将放映的形式以及这种行动背后的涵义与影像切割开来看。除了关心政治的日本老年人外，其实在放映会上还活跃着一群关心时事、想要了解日本社会割裂现状的中青年观众——而其中不乏非日本国民的年轻人们。
在这篇文章里，我请到分别参与了足立本人到场的四场紧急放映的中国观众，回忆他们亲历的《Revolution+1》放映并进行评论。这群人中，有影迷、也只是单纯对足立正生的行动感兴趣的观众。而无论各人的政治立场如何，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被足立的行动动员了起来，成为了这个政治行为/行为艺术的一部分。
这让人回忆起由足立正生担任剧本、日本名导大岛渚执导的电影《新宿小偷日记》（1969）的开头，一段结合世界不同时钟的蒙太奇号召着世界各地的人们对他们所处的时代发起“联合革命”。通过并置四个在日中国青年对《Revolution+1》上映会的回忆、结合他们所拍摄的照片，我希望这篇文章也可以提供给读者们一个想象一种共同性及其可能的契机——让我们跟随着“老左”足立正生的三天两夜，共同去寻找电影、社会、沟通、人带给我们的“联结”的可能吧！（Methy）
#1
时间：2022年9月26日晚7点
地点：东京都新宿LOFT+1
这是这次放映活动的第一场。放映后有足立正生、共同编剧井上淳一、社会学家宫台真司以及 rapper DARTHREIDER 的对谈，同时也在网上做了直播。
这个场地平时是作 livehouse 使用的，我6点15分到时，检票队伍已经从楼下（会场在地下二层）排到楼上。进场后我发现已经坐满（据说当晚是有200人+），只能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从我的位置看出去，大屏幕还刚好被柱子挡住，幸好会场好几个地方包括门口有几台电视屏幕同时播放，才能完整的看片。可能是因为放映时间原因（当日是周一工作日），现场观众有很大部分是西装衬衫提公文包的上班族。这其中中老年人占了绝大部分，年轻人肉眼可见的少（我周围就基本都是爷爷辈的），现场还有电影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包括摄影道具场务们都坐在观众席中，放映后都有起来和大家打招呼。同时，现场来了非常多日本独立电影圈内人士，导演记者翻译作家等等。而纪录片导演森达也在影片一结束就被主持人井上淳一叫出来问观后感。
这是我第一次在日本感受到电影放映与政治运动的即时呼应，被老革命呼朋唤友说做就做的行动力深深打动。主创们在影片中借革命家二代之口与宗教二代做一场隔空对话，算是老一辈对新一代革命行动的思想传承。山上彻也（影片化名川上达也）在刺杀时曾将自制枪伪装成摄影机靠近安倍，我想是承接起了电影拍摄时的摄影机作为武器的宣言。（夕陽）
#2
时间：2022年9月27日下午2点
地点：东京都涉谷LOFT9
安倍晋三国葬日，在涩谷的《revolution+1》放映之前，我刚好也去了九段公园，走进给安倍献花的群众队伍里，排队两个小时，我手里没有花，到献花台时只是给安倍的照片拍了照。拍完之后，我就赶去了日比谷公园反对国葬的游行队伍里。这是两个氛围非常不同的场域，前者与我在日本的日常生活非常接近，干净整洁讲秩序的日本人，在做一件充满礼仪也充满“合法性”的事情。后者则是一个更为放松放肆的日本，它也是友善的，吉他，音乐，各种组织（包括政党，宠物组织，生活协同会等）参与其中，男女老少，衣着鲜艳，它在试图讲述一个更为宽广的日本，被保守政党执政多年后，普通人如何努力保持自己的政治边界不被紧缩和侵蚀。当游行队伍开始往武道馆走的时候，我与他们分别，得赶去看《revolution+1》的放映了。
一场紧急放映，连椅子都是临时摆放的，我走进放映场所的时候全场已经坐满了，有很多人站着。我走到第一排找到一个位置，左右坐的都是老爷爷。开场时，主持人说应导演强烈的愿望，无论如何都希望这部未完成的作品品能在国葬这天放映。2点整，安倍晋三国葬开始，会场的灯熄灭，我们面前的银幕亮起来，出现一个正站在武道馆的足立正生。他正用zoom和现场进行实时连线，他还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国葬这天，一定要站在武道馆这里看看。在武道馆门口，支持国葬派和反对国葬派正在发生小小的冲突。
电影的第一个镜头是安倍在车站前演讲时的视频片段，这段视频已经在新闻媒体社交网络上播放过无数次，当它今天在这里再次被播放，现实感与虚拟感混合，带来的刺激太过于强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在现实空间还是虚拟世界，到底是处在当下，还是2个月前的7月8日。
这部未完成品只有50分钟，放映结束后演员上台和大家打招呼，饰演山上彻也妈妈的演员专门穿了一身红裙子来，说今天是国葬嘛。几位嘉宾在台上边喝酒边与大家交流，足立正生甚至点起了烟。
政治学者、作家栗原康说，他不仅是反对安倍国葬，而是反对国葬这件事情本身。“以国家的形式来对某件事情进行追悼，基本上都是国家做了坏事，例如815参拜靖国神社。把自己塑造成努力的被害者”。
谁是加害者谁是受害者，谁是恐怖分子，在911之后开始都变得混沌，很多事情变成感动的电视秀。而有足立正生所在的这个空间，则比之前的两个空间更具有锋芒，像是在展示充满争议的甚至是被污名的人，如何在这个国家活着。
编剧井上淳一说，事件发生之后，他最初并没有想过会把这个事情变成电影。有一天共同通信社的一位记者给他打电话，说在事件之初关于安倍的媒体报道几乎都是偏感性和情绪化的，一种悲伤的情绪在民众之中蔓延，而关于山上的报道则是一种远距离的，碎片的。那位记者对井上淳一说：“我们新闻报道做不了的事情，你们电影或许可以做”。
井上淳一本来写的电影结局是，在国葬这天，一位年轻人拿着一个炸弹把武道馆炸了。但足立正生把这个结局改了，电影最后，山上彻也的妹妹对着镜头，似乎是对山上说，似乎也是对观众和这个时代说：“他们都说你是民主的敌人，我觉得安倍才是民主的敌人……我一直站在你身边。”
足立正生说，到最后重要的已经不是刺杀安倍，或安倍国葬之类的事情，他最关心的事情是，对于山上彻也来说，爱是什么。在这个渐渐变得如空壳般的国家，人与人之间彼此孤立，共同体不复存在，爱对今天的我们来说到底是什么。年轻时，他或许也会让结局是爆炸，但他现在成长了一点，他毕竟已经83岁了。（刘璐）
#3
时间：2022年9月27日晚上8点30分
地点：名古屋市 Cinema Skhole
不同于东京或大阪的网络预约购票方式，名古屋的放映属于临时加场。因为只能当天购票的缘故，我在27日早8点30就赶到了名古屋站附近的 Cinema Skhole 排队。由足立正生的老兄弟若松孝二创立的 Cinema Skhole 在名古屋甚至是全日本都算是知名的迷影文化中心，这部充满争议的影片在这里放映我想于情于理都是再适合不过。
购票的过程并不复杂。或许是出于疫情与社会影响的双重考虑，为了防止大家排队聚集，到达影院首先要拿一个号。拿到号之后，只要在9点30正式开票前回到影院按号排队即可保证购票。Cinema Skhole 位于一条繁华的饮食街上，前后都是居酒屋，街对面是同一批人开的卖电影周边的小店。一般来说这样一个只有一块屏幕的小电影院是很不起眼的。但在这天清晨，大街上已经有名古屋电视台的记者在采访排队购票的观众，这也说明了这场放映有多么受到大众关注。
排队的观众一半是老年人，还有一半是奇奇怪怪的年轻人。说奇怪是因为除了像我以及我同学这样的外国年轻人、在队列中也有穿得像小混混的油头中年人甚至是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在映后查看推特的时候，我发现不乏有观众抱着批判的心情来观看影片（其中有部分承认即使立场不同、但映后被足立的个人魅力打动），所以我也会幻想早上看到的混混哥是不是就是支持国葬的网友、而穿女仆装的女孩是不是那个从性别角度对这部影片做出了批评的女权作家。
影片放映前后，影院外都是围满了电视台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也有同去的朋友说看到了打算闹事的右派（虽然我没注意）。通过映后足立与编辑井上淳一、制作人平野悠等人的对谈，我发现这个老头比想象中平和及有智慧（姜还是老的辣）许多，但谈吐言行中又充满了革命者的坚定。井上说现在的观众们肯定没看过这种突出即时性、意识形态宣言式的电影了（而我愿称之为游击），听了之后我也开始审视自己之前看若松孝二或68时期大岛渚的经验。虽然在课堂或者书本上读过他们的工作方式，但没有这种及时观影的体感真的少了一些什么。电影果然不只是影像本身，而 skhole 也确实是一个能让人（观众）意识到自己是电影一部分的场所。（Methy）
#4
时间：2022年9月28日晚上7点
地点：大阪市LOFT+1WEST
实际上这是我第一次观看足立正生的电影，之前对他没有任何了解。我对日本的政治不甚了解、对导演也不了解、对电影也不懂，算是最普通的路人甲了。但是出于本事件以及对国葬反对派的好奇，我去看了这部电影。观看电影的观众年龄层大概以中年及以上的人群居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少数，十几岁的青少年据我所见应该只有一个被作家妈妈带过来看的。
观影当天座无虚席，票早就卖完了，而来的大部分应该都是反对国葬的人、甚至是反对安倍以及日本执政党的人。以至于在映后谈的环节，导演一进来的开场白就是“各位非国民者大家好”。这样的自虐梗，引来了全场的哄堂大笑。
可能是因为刚好是在一个类似漫才表演的小舞台放映，电影的表现方式（如演员的表演方式、台词的表达等）恍惚间会给我一种我在看舞台剧的错觉。故事途中主角川上（山上）突然开始的一段暗黑舞踏风的动作表演尤其让我印象深刻。
电影总体给我一种三流小成本制作的粗糙感、但配乐又很高级。当然这里说的三流不是一种贬义，而是一种电影风格，尤其指的是影片中插入的一小段粉红电影式的软色情情节。关于这段粉色情节，有个专门研究粉红电影的观众在映后指出了类似“山上应该是处男吧，如果他不是处男的话大概不会选择这样的一条复仇之路”这样的见解。
开头提到的带着儿子来看电影的作家妈妈，没听错的话应该是本电影的反对者，但还是过来看了。说了很长的话，应该是挺有意思的，结束后获得了大家很热烈的掌声，可惜我日语还不行，不能很好地听懂，这边有点遗憾。（土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