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风波”后的七年,陈赫彻底把搞钱这事玩明白了
陈赫在5月12日之后就没有在微博发过声,他的最后三条微博分别是纪念汶川地震十四周年、纪念中国共青团百年建团、庆祝五四青年节。正能量爆棚。
这一天,也是陈赫从贤合庄退股的日子。加盟商陷入哀嚎,但在控评的微博上,所有跟贤合庄有关的评论,几乎被全面封锁。
他的抖音更新也在5月14日那天戛然而止。但抖音开放的评论区,是他难以控制的,这也成为口诛笔伐陈赫的重灾区。
家住上海的陈赫,像所有上海居民一样,保持着静默,在他那两个合计一亿三千五百万粉丝的社交账号上一言不发。
这个天文数字原本是陈赫大施财技的生产资料,但此时此刻,他们成了失控的毒药。
这不是陈赫第一次面对舆论的失控,近有去年贤合庄杭州一门店的天花板坠落事故,远有2015年出轨风波。
贵圈的危机公关,最常用的技巧之一,就是保持沉默,陈赫在这方面,已经是行家。
而且,相比陈赫早年的出轨事件,他在贤合庄的资本操作,并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这是一个可预计的敏感时期。
陈赫的团队,有风险管理的经验,如今陈赫在餐饮、电竞、潮牌、投资、直播带货的商业版图,几乎就是2015年那个对他来说致命的时期,所催生的产物。
2015年是陈赫的分水岭,“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的人设被彻底摧毁,他开始成为一个勤劳的商人,如今他的大量产业,就是在那一年埋下种子。
他在那一年经营了第一家餐厅、签约虎牙成为主播、推出自己的潮牌,还与华谊兄弟签了一笔大单子。
他给自己做足了后路。
01
2015年冬天,知名主持人李响和陈赫约了一个采访,他驱车前往陈赫在北京望京soho的工作地,一路上他有些忐忑,由于陈赫处在出轨绯闻的敏感期,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旋涡中的艺人。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反应最大的不是陈赫本人,而是他背后的经纪团队。
在节目组汇合的停车场,陈赫团队的人像盯梢的便衣警察一样,看到李响的车子进入停车位,所有人立即从车里下来,这阵势让李响吓了一跳,节目组的摄像头被一把推开,摇晃的镜头里,紧张的声音在问,“这谁呀?这谁呀?”
经纪公司看到摄像机的第一反应就是狗仔。
陈赫对李响说,所有人几乎都来了,连他自己都被惊吓到了。
当时的陈赫在向公众发出道歉信后,即将面临的是一个可能断送艺人生涯的难题。在和李响的对话中,陈赫说当时正临近签约“跑男”第二季的时期,有些艺人已经签了合同,但还没有人找他谈这个事。
他甚至还谈到了陈赫身后神秘的隐形大佬——陈赫的表叔陈凯歌。
他从来不敢向表叔提任何要求,而表叔也没有邀约过他。
从来没有公开的合作。
但陈赫从一毕业就依靠《爱情公寓》爆火,再到后来平稳渡过了事业危机期,你很难不去揣测,某只手在背后的掌控。
就像他莫名其妙接到《爱情公寓》的邀约一样,在2015年他还接到了华谊兄弟的一份对赌协议邀约。
演员对赌协议的基础,是资本认为这个艺人具有为公司赚钱的能力,陈赫当时陷入风口浪尖,但华谊兄弟似乎对他未来的演艺事业充满信心。
当时,华谊兄弟出资7.46亿元收购了陈赫、李晨、冯绍峰、郑凯、杜淳、Angelababy参股的东阳浩瀚影视娱乐公司70%的股份,这家净资产仅有1000万元的公司,在经过百倍溢价的膨胀后,陈赫等6位明星估算能拿到人均1.26亿元。
这笔收购的背后逻辑是,6位明星需要在一年后从二级市场买入186.43万股华谊兄弟的股票,华谊从而与明星形成资本捆绑关系。这也是华谊兄弟资本运作的惯用方式。
在演艺圈,从来不乏投资人才,胡海泉、黄晓明、赵薇、任泉在左膀右臂的扶持下,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这里头有一个特别简单的逻辑,引用任泉的一段话:“做演员太被动,都是戏来找你,收入不稳定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自己做点生意,有个固定的收入……不想为下个月住哪、吃什么上火,我能踏实点,即使没戏拍,也不会感到惶惑。”
陈赫在而立之年轻松成为亿元户。作为投资后辈,他品尝了高额回报的滋味。在演艺圈里,有一个关于财富的默认常识——靠拼命演戏挣钱的,活在鄙视链的底端。
早年,张国立的夫人邓婕,拍87版《红楼梦》总共赚了2000多块钱,次年,他花一万块买了万科的“原始股”,在价格涨了七倍的时候,邓婕把股票全部抛售,拿到七万回报。
但让她懊悔的是,等到万科上市后,股价已经不是个位数的涨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成为了一个演艺圈资本游戏的启示录,构成了三十多年后,企业股权穿透图中,一股不可忽视的明星资本力量。
他们盘根错节,在各个领域生根发芽。
02
同样在2015年,陈赫的潮牌买卖,开始在淘宝上线,这门生意是明星最简单有效的流量生意,艺人本身的流量资源可以迅速实现产品的冷启动,而在长三角有大批成熟的设计生产供应链。
圈子里有很多可参考的对标样板,周杰伦、阿信、薛之谦、谢娜等等,在加上早年已经立起时尚icon人设的陈冠希、余文乐,这是一个被多次验证的明星流量转化通道。
从受众角度讲,潮牌的设计风格是潮还是Low,见仁见智,但粉丝经济效应,会保障这个产品的流量基础,再加上相对亲民的价格,以及明星站台,这也让陈赫经营7年的淘宝店累计了130万的关注人数,并且店铺等级已经升到了五钻。
演艺圈有一个规律,90后喜欢做潮牌生意,70后80后喜欢开餐馆,但在陈赫身上,这两个买卖,他都占了。
对他来说,这种现成的买卖,没有放过的理由。
开餐馆可能是一个艺人在商业意识觉醒时,最能够直接想到的生意类型。
陈赫开办贤合庄,和潮牌上架的时间,间隔仅仅数月。
首家店开在福州老家,但遗憾的是,这家单独的门店,几乎在接下来的4年时间里,处在默默无闻的状态。
直到2019年,陈赫与四川至膳开始合作,他的餐馆才开始有了质的飞跃。
四川至膳这个幕后企业,因去年的贤合庄天花板坠落事故,而被媒体彻底曝光 ,其创始人周扬,除了精通品牌加盟玩法,还极其擅长利用明星流量。
在他的操盘下,陈赫的贤合庄、关晓彤的天然呆茶饮、黄晓明的烧江南烤肉、孙艺洲的灶门坎……横空出世。
陈赫在与这位餐饮大师的初次合作中,“贤合庄品牌”的股权分配,陈赫占70%,周扬占股30%。
在招揽加盟商的话术中,“这是陈赫自己的店”成为众多加盟商投资时内心的定海神针。
直到今年,这种诱惑的话术,依然是贤合庄招商电话中的杀手锏。
一种和明星的绑定关系,成为加盟商注资开店的信心和底气。加盟本身的风险性因为陈赫这个人而被稀释了。
陈赫的ip被周扬运用的炉火纯青,一年时间里,300家加盟店在全国接连开业,盛况空前。
而在随后的几年,贤合庄加盟店逐步拓展到700多家,与这个数字同步变化的,是陈赫的占股比例。
去年,贤合庄发生股权变更,陈赫的“贤合庄投资”持股比例降到了49%,四川至膳涨至51%。这是一个意味着控制权变迁的数字变化。
这也给今年5月份,陈赫彻底脱离贤合庄埋下了伏笔。
03
华谊兄弟和至膳的财商辅导,让陈赫的经济头脑迅速进步。他已经知道如何将自己的流量转化成钞票。
跑男的伐木累,更是相互切磋、共同致富。
2016年,陈赫和郑恺、李晨,以及时尚集团前总裁苏芒,合伙投资了进口零食电商“咸蛋家”。
这家公司在2016年的直播红海中脱颖而出,但却在次年因涉及黄色买卖,而被勒令叫停。
其海外版网络直播平台Peepla因传播淫秽信息,导致多个相关负责人和主播被抓,这也成为了国内同时追究直播平台和网络主播刑事责任的第一案。
陈赫等明星投资人,在2018年悄悄离场。在这个玄妙的案子里,这些投资人对公司经营业务到底知道多少、参与多少,至今仍是一个谜团。
这也成了他们投资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除此之外,陈赫还紧随好友王思聪的步伐,在电竞行业涉足。2016年,他与分享时代合资开设动霸科技,主营游戏开发和周边衍生品;2017年,又与Snake电竞俱乐部联合成立“吃鸡”战队SnakeTC。
TC的意思是天才,这是陈赫在综艺中常常自诩的头衔。
有意思的是,2018年一份《中国影视明星社会责任研究报告(2017-2018)》对陈赫进行了评估,在2018年上榜的100名影响最大的影视明星社会责任指数中,陈赫与范冰冰并列垫底。
在《GQ报道》的一次采访中,陈赫曾说游戏才是自己的本职,演员只是兼职,“我花在游戏上的精力比演艺工作多多了,当下最火最热门的游戏没有我不玩的,玩着玩着就自己开发做游戏项目了。”
演员在公开场合需要立住一个人设,在娱乐主题的访谈中,所有的问答都围绕着这个人设展开,在陈赫的公开人设塑造中,他一再强调自己的“简单”。
在对外的表达中,他说自己思考最多的问题是“吃什么”,早上起来琢磨中午吃什么,中午吃完琢磨晚上吃什么。当这些问题有了答案,他就会变得踏实。
这是一个让人怀疑的障眼法。
04
你知道陈赫有多努力吗。
2018年,陈赫主动入驻抖音,当时对很多明星来说,抖音始终是一个被观望的平台,但当时陈赫在抖音的运营上十分投入。
在整个2018年,他共发布54条视频,每条视频都超过10万点赞,有28条过百万点赞,一条过千万。
这些早年的运营,让陈赫完成了原始的流量积累,让他一度成为抖音一哥,直到今日,他的粉丝量依然处在金字塔塔尖,与疯狂小杨哥、刘德华、刘畊宏等共享头部资源。
陈赫的粉丝在2020年直播带货的兴起中被彻底盘活。
2020年5月16日,陈赫开启直播带货首秀,在四个小时中,总观看人数超过5098万,最高同时在线73.1万人,直播间的30件商品卖出了8313.69万的成绩,个人佣金800万。
这800万相当于他在第一季跑男的总片酬,这耗费了他三个月的时间,各种竞技环节让体力透支。
而直播带货的一个晚上,800万到账。
在抖音押注直播带货的早期,陈赫与罗永浩成为平台重点扶持的带货标杆。
而陈赫与抖音更深层的关系,是陈赫经纪公司泰洋川禾文化传媒,这家经纪公司同时也是陈赫旗下霍尔果斯动霸影业的一大股东,而字节跳动参与了泰洋川禾的B轮融资。
陈赫首秀的成功,一举让泰洋川禾成为明星直播带货机构中的头部力量。
当时整个泰洋川禾几乎围着陈赫一个人转。“整个部门的节奏都是跟着陈赫走的,用他直播排期来倒推我们招商、选品、定品的时间。一个月播4场的话,每周都是筹备期。”泰洋川禾直播业务负责人说。
陈赫的直播坑位费很快水涨船高。首秀一个月后,其坑位费最高达到了30万元,与同时期“二分天下”的薇娅、李佳琪分庭抗礼。
优秀的战绩让陈赫在直播带货领域具有很高的话语权,这也让一些商家在知道自己在被当“韭菜”收割时,也敢怒不敢言。
最简单的例子,是直播带刷单机构的出现。
在很多明星和网红的直播间里,不是每一场直播都能带来良好的反馈,所以,刷单成为一种常规操作。在《鳌头财经》的一篇报道中,有刷单机构表示:“我们之前接的大网红、大明星,刷单都‘往死里刷’,陈赫、陈小春、岳老板、吴迪的单子我们都做过。”
整个刷单行为被层层外包,主播或MCN找到运营公司,运营公司再联系刷单机构,后者最后再将任务下发出去。
在这整个灰色产业链中,商家成了“韭菜”,支付了高额坑位费,没挣到钱,反倒积压了库存。
在这个利益链条中,陈赫身居直播间C位,甚至是抖音的C位,有人吃糠咽菜,有人则岁月静好。
尾声
在陈赫脚下交织的商业图谱中,他的荧幕形象彻底雪藏了资本的铜臭和商业的纠纷。
在沉默中,他试图用时间消解所有问题,就像2015年对至暗时刻的化解。
今年5月初,贤合庄的多位加盟商穿着统一的服装,胸前印着“惨”和“坑”字,在成都贤合庄总店门口维权。
这其中有人开了19家店,倒闭12家;有人因为得到十五个月回本的承诺,而最终大量亏损。
这些控诉都超出了法律的定夺,任何加盟行为都不会绝对保障回本。
但加盟商的血本无归,是实打实的现实。
从陈赫的投资发际史中,不难发现,他百花齐放的副业,是2015年事业濒危时给自己铺的一条条退路,但在这些退路经过7年的发展,并茁壮成长后,却成为挥向“韭菜”的镰刀。
在疫情封控的艰难时刻,陈赫在等待风波的退潮,他已经有过至少两次这样的经验,效果良好。
但那些裹挟于流量明星效应下的“韭菜”,未来,则一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