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与作协为伍
一些细心的朋友观察发现别人书籍的个人简介部分,都会自我标榜属于哪个级别的作家,而我的身份却为自由撰稿人,为什么呢?那我就告诉你八个字:知己知彼、羞与为伍。
怎么说呢?概而言之是内因外因皆有。内因即自己的个性与写作宗旨,外因即作协现状。
作协现状受制于文坛,文坛受制于国家文化导向,国家文化导向受制于政党意识形态的抑扬顿挫。比如,17版中学历史教材中卫青、霍去病、屈原、鲁迅、岳父、文天祥等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这就是一个风向标。还有,自打伟人润之走后,祖国大地天翻地覆,反毛反共,丑化新中国,虚无历史形成气候且肆无忌惮、甚嚣尘上。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如此正不压邪,百年魔怪舞蹁跹,以至于大多数作家作品不敢直面人生,而是风花雪月附庸风雅,无关痛痒,尤其是作协活动纯粹在游山玩水,到灾区去住总统套房,吃二千一桌的酒席,不作为,不为人民做事;御用文人为少数有钱有权人服务,唯上不唯下;吹鼓手般歌功颂德,溜须拍马;还有像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搞内耗,勾心斗角,上窜下跳,是把好手;真正心系黎民百姓,为下里巴人写出的作品反倒不是作家产出【例外也有,仅为1%概率】。
因此,有人道出了中国作家协会必须解散的八个理由也就不足为奇,还有人在《文坛的堕落令人震惊!》中列举了21种腐败。
如第11种的写作“入会”腐败。
作家、诗人参加行业协会,学会,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却变成一种很大的“人情”,一般没有“关系”只有作品写得再优秀也没有用。于是,从国家的学会、协会,到省、市的协会,各个“设卡”,拿出“买路钱”才能通过。某省一企业家为了入会,竟包了一家专机,前来接“入会大员”去游玩,其腐化可见一斑。
这个不用多说,看看:那些主管者“入会大员’的名车、别墅、多套房产、存款、出国记录、隐蔽资金,隐蔽产权,就清楚了。所以,今天的作家协会,诗人协会,人数越来越多,多的离谱。于是,名演员成了作家,爱写几笔的企业家成了作家,银行家、金融家成了作家,附庸风雅的小官员、捞公款的公务员成了作家,体育明星成了作家.....就是中国能称上的“世界名著”的书却越来越少。穷作家入会也很难,慢慢一年年排队吧,有希望没前景。
如今的“入会大员”肥了,可以说多数都是一个个小“企业家”级别的,若没混上是他脑子灌水,“太笨”死。
又如第13种“笔会”腐败。
笔会一般分为高、中、低3个档次,按照级别人物来排。高的:人数很少,对外很低调,很隐蔽,几个,10来个,都是“铁关系”,海滨别墅、或旅游度假休闲胜地,高级消费,“不差钱”:大红包“出场费”、高级纪念品、甚至温泉异性按摩,外加偷偷的色情服务,范围当然要很小,很保密,举办人的“层次”也不会太高,但当然请的都是头面人物啦。
中档的:范围也不大,不能超过10个、20个,也是应酬回报型的,如可以带带情人啦,请请所谓“女作者”啦,有女性陪酒啦,跳跳舞啦,听听歌啦,外加游山玩水等等,再发发礼品、土产名产、不菲的“车马费”红包。
低级档次的:就是可以请一般作者参加的,人数几十到上百,要收费,“创收”,讲的课草草收场,粗制滥造,有的谁缴费谁参加,吃住行当然你自己掏腰包。
缺乏真实、交流、学术内容,参会者不过借机拉拉关系,送送礼,为以后发稿、评奖,办事等铺铺路。也有个别有意义的笔会,但很少很少。
这种“关系网”式的笔会近年也不断向“民间”蔓延,形式各异。
更有辽宁红色网友王忠新在文章《作协不能养太多的“肥猫”——中国文坛“三大怪”》中针砭时弊、疼彻心扉地剖析:
作家应该为时代切脉,作家的作品,应能负载历史和文化的信息,这是作家起码的品质和起码的良知。作品要表现现实,要批判现实,一个最为基本的前提,就是作者要关注现实,要呼吸现实,要干预现实,要与现实共命运。屈原作为中国第一个独立出现的诗人,他的作品负载的是国家的命运;“诗圣”杜甫的“兵车行”,是直面民族的劫难。
现在一些作家,书没少出,有的多产作家,甚至一年一本。可看看他们都写了些啥,无非是欧洲游记,美洲游记;童年那只猫狗,那匹驴马,家乡那条小河,老奶、小姨、表姐的畸形婚外恋!他们的作品几乎全都是远离时代,回避现世,即使反映时代,也是浅薄的、表面的、主观的去写“一己悲欢、杯水风波”,根本拿不出反映现实的力作,不仅没有与民族共呼吸的激情,更完全负不起对社会责任的担当。所以如此,不是他们无能的江郎才尽,不是他们缺少捍卫真理的骨气,不是他们悲摧的武功尽废,至少也是他们的颓废落魄!
看看,时局这样,气候这样,如此文风,如此作协,再想想自己的个性属于那种历代志士仁人所信奉的那样,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叫我不得开心颜;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写作宗旨又是为人民、为正义、为一切进步与美好的事物写作。我虽愚钝但还有自知之明,虽处乱世尚能洁身自好,思来想去唯有退避三舍、羞与为伍。尽管文坛中存有一条不成文潜规,什么常住区县级市级报刊杂志、广播电台写豆腐干稿者,均可吸收为区县级作协会员,一旦小有成就出书一本,市级作协将会被吸收,倘若出过两本,则可胜任省级作协会员,如此增加出版量,国家级作协会员肯定跑不掉,当然作品纯属原创更容易青云直上。说的说,听的听,既拿不出“买路钱”又无性别优势的我,心如止水绝不奢望,不种那丘田就不望那片天,这就叫知己知彼。将自己定位自由撰稿人,虽然可以不用看人眼色,但我也有一定之规的写作宗旨——底线
当然,如此选择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说来也不怕丢丑。2008年也曾入过区县级作协,那时虽已年过半百,对作协还只有朦朦胧胧的认识——写书、出书的文人圈子,入与不入无所谓。以前在小县城还没有听说过,也许当年成立作家协会成为风尚了。一次到宣传部门办事,有人告诉我,作协要成立了,你平时喜欢网站论坛或报刊杂志投稿,填张表就可以了。我说回去考虑下。半个月后在一次朋友聚餐时,大家聊到我写的书《乌夏警示录》出版发行了没有,我面露窘色说:“文革题材出版销售有瓶颈。”旁边桌的一个平时熟悉的人(地方部门的一个一把手传闻为即将的区作协主席)插话,“这本书的题材我知道,你打算出多少册?”“五百册,自费嘛,多了不能吃,销不掉当草纸呀?”“这书题材不错,有一定影响力。”对方指着我说,“五百太少,两千册还不要出吗?我给你包销点。”所以后来2008年4月19日当地作协成立,我也在场,那位部门头头的作协主席一职自然兼任。问题是我的书出来了,他却被调去了北方,好在自费出版的那么多书,终于寡妇生儿子大家帮忙所剩无几,成本也得以回收。
没多久,区作协换届,新任主席为了巩固地位和笼络当地有写作实力者,于2010年6月又将我转为黄山市作协会员。
2013年的某天傍晚散步,路上遇见同是散步的作协熟人,人家告知作协要重新填表了。我当即回答:“过两年就要退休,表我不填了。”之后,也全不关心作协是否将我除名。直到前十天,与人闲谈当年重新填表我没填之事,人家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难怪名单上没看见你”——才得知结果,庆幸自己如愿以偿,获得了一种解脱。
时过境迁,当初为图一己私心入了会,真是有悖自己个性。可转念一想,个性中虽然具有不媚上,不压下,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嫉恶如仇,讲真话,好仗义执言、锄强扶弱的特点,但我在入会后的几年写作生涯里,并没有出卖自个儿灵魂,有违做人良心,仍然坚持着我的写作宗旨。而脱离作协,羞与为伍为什么庆幸呢?我们说,辩证法则是存在决定意识,先有个性后有宗旨。但意识还能反作用于存在,如环境也能改变个性,即逆淘汰。同样道理,既然有如此的个性和写作宗旨存在,那现在的作协组织意识形态岂能容你,自己若不是见机溜号,人家作协迟早也会把我逆淘汰了。与其让人赶出来,倒不如识趣走人为上策。
如此抉择,夜深人静也时常思考对否?《乌夏警示录》的题材是个胡萝卜极具营养价值,但鲜有人喜爱。因此,很多作家级人物不是有意与其失之交臂,而是为了珍惜自己漂亮的羽毛罢了。入了会成了作家,就一定能写出警世之作吗?事实显示不会的。作家是以作品说话的,可是屈原,司马迁、李白、苏轼、曹雪芹、鲁迅又加入了哪一家作协呢?其作品不照样传世么?其人物口碑如日月长存着。难道没有作协时代的人,就一定写不出辉煌诗篇吗?答案显然不对。
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退出作协也是为了爱惜自己的羽毛,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