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明星”算不算资本家?“粉圈邪教”算不算工贼?烂片算不算对观众的剥削?

2021-03-18
作者:赵皓阳 来源:赵皓阳

  (一)新时代需要新理论

  今年娱乐圈爆了好多瓜,都是跟明星偷偷生孩子有关的。昨天我在微博吐槽说:明星们这个也偷偷生孩子,那个也偷偷生孩子,看来生孩子真的是一件好事啊,搞得明星们就是偷偷地也要去生。那为啥生育率还跌成这样呢?现在年轻人普遍被房子和996榨得一丝不剩,完全没有精力去生娃养娃。说明即便是十八线的小明星,生活也比绝大多数办公室白领滋润多了。难怪所有人都愿意往娱乐圈挤。

  下面有好多评论都在说十八线小明星都能有多挣钱的,然后就有粉丝问这些明星算不算资本家,不然他们怎么那么能挣钱,已经远远远远超出了其他行业的劳动所得了;但如果他们是资本家,他们所赚取的超额收入就是剩余价值了,那这笔剥削所得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我以前在不同的文章里分析过,今天再完整地捋顺一下。

  三年前,范冰冰逃税案尘埃落定:范冰冰被罚款8.8亿——仅仅逃税的罚款就是普通人几十辈子挣不到的巨款了,确实贫穷让我们很难去想象明星的真实收入。那么问题来了,范冰冰作为娱乐明星,她在短时间内积攒起了巨额的财富;即便除却“阴阳合同”这种明显违反法律的行为,她的片酬也远称得上“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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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此有人在网络上讨论过,说明星群体应该是“劳动收入”最高的群体了,并推导出劳动者只要有足够不可替代的议价权,还是可以与投资方——即资本家共享收益的能力。这个结论毫无疑问是错误的。我们不可否认,范冰冰等娱乐明星在表演或参加活动中确实付出了劳动,但是,她所能拿到的天价片酬,并不是看中她的演出,或许再直白一些——他们的演技值不了那么多钱。

  (二)明星算不算资本家?

  要正确理解明星天价片酬,就要引入法国法国当代国宝级思想家、左翼学者皮埃尔·布尔迪厄的理论了。布尔迪厄用“习性”(habitus)、“资本”(capital)、“场”(field)三重维度构建起了他自己的社会学理论体系。他从阶级习性与流通资本之间的关系角度,把社会实践看成是在特定场的特别逻辑之中实现的东西。一个行动者的资本本身就是习性的产物,就象场的特性就是一个客观化的历史,这一历史使在那个场中操作的行动者的习性得以具体化。

  基于此,布尔迪厄提出了社会资本、文化资本和经济资本之间的区分和相互作用。布尔迪厄扩展了传统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对于“资本”的定义,并将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称为“象征资本”。以范冰冰为例,她之所以能够获得高额片酬,更多是因为她的关注度高,即社会声望资本。所以投资方的片酬购买的并不是她的劳动——即演技,看中的则是她巨大的社会声望资本。

  布尔迪厄认为,经济资本可以更轻易、更有效地被转换成象征资本,就比如范冰冰巨大的社会资本从哪来的呢,她的关注度、讨论度很多都是用钱买来的流量。比如就有人嘲讽她和她弟弟范丞丞喝个水都能上热搜——热搜就得拿钱买,钱就是资本。所以从根本上讲,范冰冰的关注度和她的高额片酬,只不过是“资本”在各种“场”中的流动,本质并没有变化。而赵薇直接就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了,算是找回了自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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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结论很明晰了,当今对于娱乐圈我们要辩证的来看:有一些非常出众的老戏骨、艺术家们,其表演无可替代,或者一些歌手的唱功出类拔萃,他们获得高于其他人的收入,是市场调节分配、能者多劳、多劳多得的体现,这一点无可厚非。然而现实是,往往是这些老戏骨们,他们的收入远远低于那些德不配位的流量明星们,那些凭借舆论热度、炒作关注度来提升自己“社会资本”的明星,毫无疑问要归于广义的资本家范畴。

  同理,被垄断的知识也可以看为是“象征资本”。欧美的律师也是极端高收入群体,尤以商业、金融、专利、知识产权为甚,其实他们就是垄断了专业的法律知识——上法律学校需要高额的学费与漫长的时间成本,普通劳动者根本负担不起;甚至在判例法国家,获取判例资料库都需要花费一笔巨额费用。因此法律也就成为了少数精英阶级的游戏,律师固然在官司中付出了劳动,但是他们的高额收入一大部分都属于资本收入。

  所以说,流量明星不是“打工人”,这一论断是无比正确的。去年打工人这个梗一火,各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线的明星都来蹭,说自己是“打工人”。这瞬间引起了舆论反扑,“明星不算打工人”挂在微博热搜大半天。上一次见到类似的舆论情形,还是一群明星发声“明星是高危职业”,结果被网友们喷到妈妈都不认识了。说明无产阶级还是有一些发自内心的、朴素的阶级认同,至少知道一个片酬代言就是普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所以对了这群得了便宜还无病呻吟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们,大家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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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指出的是,我们当今的演员、明星,能够有如此高的“议价权”,能够成为某种意义的“资本家”,其实是革命遗泽:我们经过了三十年翻天覆地的革命改造,把旧社会的坛坛罐罐都砸光了,相当于重启高楼,第一批市场化的娱乐明星都属于时代红利的产物。可以看看韩国和日本的艺人有多惨,韩日社会没有经历过深刻的社会革命,还保留着不少封建残余,这种对艺人的人身控制就是典型的封建残余。就是因为这些艺人没有“资本化”,所以永远处在被大公司剥削劳动力的状态,韩国艺人基本就跟“穷”这个关键词联系在了一起,更不要说对达官贵人陪酒、陪睡等权色交易;日本也好不到哪去。

  不禁感慨啊,当年新中国让下九流的“戏子”“艺人”们都变成了文艺工作者、演员、歌手、艺术家,变成了光荣的劳动者。而如今,在资本大潮之下,又重新制造了一批站在观众、审美与劳动者对立面的“流量明星”,这是让人感慨万千。

  (三)“粉圈邪教”算不算工贼?

  工贼是什么?无产阶级的叛徒。按着你的头让你说996是福报。

  粉圈是什么?大众审美的叛徒。按着你的头让你说他家割割有演技。

  而正如上文所述,演烂片的割割和996的资本家本质上是资本的不同表现形式。所以结论不言自明了。近年来,粉圈的极端行为越来越让大众担忧,不单单是我们前后面所要提到的审美滑坡的问题了,而是把手伸向了现实生活:频繁地对普通网友进行网络暴力,通过人肉、打骚扰电话、恶意投诉等手段,铺天盖地的对普通人进行攻击;教唆没有经济收入的未成年人购买远超出自己经济水平的专辑——而且是重复购买,同样的专辑购买上百张、上千张,进行攀比行为;各地曝光多起教师粉丝让自己全班学生为流量明星应援的事件,像邪教一样把手伸向了下一代;甚至在爆发出了线下聚集、冲击学校等恶劣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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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看到,粉圈还不甘于自己的单向度,不仅仅强迫自己的成员统一语言、统一评论、统一思想、统一行动、统一购买105张专辑,更想要把整个社会变成服从于他们的“单向度社会”——所有人不许出现批评哥哥的第二种声音。他们哥哥拍了烂片,要按着别人的头说好;他们哥哥出的唱片难听,要堵住别人的嘴不许说难听;他们哥哥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就要举报任何指出这一点的人。他们还要给下一代洗脑,狂热的粉丝老师要把这种单向度的狂热灌输给下一代,这些孩子们可是正在形成自己健全人格、思考能力、反思精神的关键成长时期啊!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对于这一现象,《乌合之众》被大家频繁提起,以至于登上了微博热搜。但是《乌合之众》在社会学和社会心理学中并不能称得上一本严谨的学术著作,毕竟成书年代比较久远,没有基本的科学推导和研究框架,只是作者说的诸多下结论的话颇有“网红潜质”,所以火到了今天。其实对于粉圈的理论研究,我一直非常推崇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

  伟大思想家马尔库塞在其著作《单向度的人》中就全面审视与反思了“人批判性丧失”的这一问题。马尔库塞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社会财富的不断增加与个人物质水平的提高,压制了人们内心中的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的向度,从而使人们变为单向度的人,社会变成了单向度的社会。整个社会和社会中的人丧失了批判性与反思性,无条件的接受一切被展示的事物——大家都要买的,就是好的(跟风购买猫爪杯);大家都在看的,就是好的(各种恶俗综艺和劣质影视剧);大家都在晒的,我也要有(各种网红店打卡、网红奶茶排队)。于是整个社会丧失了多元化,变成了“单向度”的产物,而这个共同的“方向”就是娱乐至死和消费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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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哲学角度上讲,单向度的社会不在具有“辩证性”,不再具有正反、矛盾、否定与否定之否定,而仅仅存在一种维度的一致性。从实践的角度上讲,工具已经不再成为人实现自我价值的工具,而是成为了满足人们物质欲望的工具;在工具异化的同时,个人也失去了对人本身价值的追求,丧失了对价值理性的思考。

  于是,整个社会的“文化”死亡了,一切多元文化、高级文化、亚文化都转化为了一种——物质文化,或者说商业文化。曾经的文学有鲁迅先生的杂文,如匕首如投枪;曾经的电影有卓别林的喜剧,嬉笑怒骂中有对时代最冷峻的审视;曾经的音乐唱出的是劳动人民心中最真挚的感情。然而现在的文学、影视、音乐,无一不在商业与资本的大潮下彻底的媚俗化、单向度化。商业购物中心取代了文化中心,传统的文化行为逐渐成为了商业行为的附庸——参考各种流量明星参演的电影电视剧,参考最近阅文集团事件,参考被商家炮制出的所谓的“盲盒文化”“球鞋文化”,以及堵嘴控评刷分的“饭圈文化”——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马尔库塞指出:文化为了迎合资本的发展,逐渐变得商业化、世俗化,失去原有的批判性与反思性。在各种被异化的单向度文化的影响下,社会大众也变得拒绝思考、随波逐流,成为商业和资本的奴隶。人们为了迎合单向度的社会、单向度的文化,人们为了取得商业资本的眷顾,或主动或被动的失去了批判思维,成为了没有思考能力的单向度的人。

  粉圈就是一个典型的“单向度组织”。

  单纯的追星与粉圈不同,追星的人当发现自己的偶像或业务能力不足、或德行有亏、或缺乏担当、或个人喜好变化之后,很快就不会热衷于他——这就是批判与反思;而粉圈则是彻底单向度的狂热与崇拜,我家哥哥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家哥哥演技最棒、唱功最强,我家哥哥热衷慈善举世无双。有的觉得我家哥哥演技不好、唱歌难听的,都是收钱的职业黑子,我们去控评,去举报他让新浪封号。粉圈的图景可能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最完备的“单向度的社会”。

  大家看看身边的例子不难发现:一个人追星,他同样是一个很友善很可爱可以正常交流的人,这并不冲突;但一个人加入了粉圈,他就变得极端、狂躁、富有攻击性且言论和思想都变成了“复读机”。这就是一个单向度的组织对人对社会深刻的影响。我能够体谅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狂热喜爱,但我不能够体谅这种狂热喜爱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他人和社会秩序,尤其是未成年人的教育。我们不是反对追星,而是反对“单向度追星”——也就是正常追星变为极端粉圈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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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上关于流量明星的争论就可以看出资本是怎样试图营造出一个单向度的社会的:上有沆瀣一气的大资本联盟封号禁言,中有资本的打手起诉、发律师函,下有丧尸恶鬼举报、控评、网暴、人肉,最后还要把自己包装成白莲花一样的受害者。现在社交网络关于流量明星的讨论已经是“民不堪命矣”“道路以目”——人们在路上不敢交谈招呼,只用眼色示意一下,然后匆匆地走开。越来越多的人不敢直呼流量的大名,越来越多的人不敢直言流量的虚伪,越来越多的人不敢戳破粉丝编织的皇帝的新装。大家只能用“道路以目”表达自己的不满,表达对这个劣币驱逐良币、审美滑坡、小丑登堂入室、蝗虫遮天蔽日的时代的不满。

  所以结论显而易见:反对流量明星,就是反对资本主义。

  (四)烂片算不算对观众的剥削?

  前面两个问题都是有坚实的理论基础的,这个问题可能更多的是我自己的个人发挥了,这是我在《资本囚笼》第五章里讲解的内容:资本是怎样引发审美滑坡的。而这种审美滑坡算不算一种剩余价值的转移,我认为还是算的,虽然这种转移非常地隐蔽。

  正如上文所述,流量明星积攒了巨额的财富,但是社会财富不会凭空而生,他们没有提供相应的劳动与生产力的产出而获得巨额财富,是从哪里来的呢?有人说是资本捧他们,那资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资本是有剩余价值的积累形成的。马克思就说了,金融资本、地产资本也是靠产业资本剥削的剩余价值实现财富转移的。同理可得,流量明星成为广义的“资本家”,背后其实是对广大观众的剥削——无论是审美上的,还是经济上的。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某商家用巨额广告费请流量明星代言广告,那这个成本是摊在所有广大消费者中的,即便有部分“粉圈工贼”心甘情愿地溢价购买产品,但也不能否认其背后财富转移与剥削的存在,不能忽视那些没有发生的“沉默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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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美降级的根源是在我们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没有好东西了。而我们目所能及的,是景观,是资本通过流量“推送”给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资本不需要好唱功、好演技?因为不符合“成本-收益”最大化原则。唱功、演技这些不但要靠天赋,更需要艺人的努力与进取心,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但是资本能有这样的耐心么?我通过成熟的流水线短时间就可以大批量复制流量小鲜肉,一样有买单的巨大受众,一样能赚得盆满钵满。那么为什么我要为你们这些韭菜的审美诉求去增加我的风险呢?

  2018年国产电影年度口碑片《我不是药神》中,大家对于演员王传君和“黄毛”的印象深刻,也获得了大量称赞。但是诸如《人民的名义》中的老戏骨、《我不是药神》或《无名之辈》中的实力派演员,他们得到了主流资本的青睐么?可曾有一档热门的综艺或真人秀让他们担当台柱子么?可曾有时尚大牌邀请他们做代言了么?可曾有娱乐公司像推广小鲜肉小花们的力度去包装营销他们么?从来没有。因为“资本”是最精明最嗜血的“动物”,如果有一个最低风险最低成本的方案,这只“看不见的手”绝对不会选择次低成本的。因此资本不需要审美,不需要实力,只需要复制成本最低廉的“精神鸦片”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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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本世界里有一套流氓的逻辑:出现的就是“好东西”,“好东西”就会出现。我们可以在社交网络上看到众多类似的言论:你凭什么说我家爱豆演技不好?你看看票房有多高!你凭什么说我家爱豆唱功不行?你看看他排行榜有多高,你看看他一条微博转发量有多少!

  但殊不知,群众是好欺骗的,需求是可以被塑造的,市场是好引导的,当所有人都被资本营造出的廉价需求牵着鼻子走,审美降级也就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压根就不需要给你提供“好东西”。(是先有需求再有创造,还是先有创造再有需求,这是一个从哲学到科学再到经济学争论已久的问题。目前学界公认的结论是:需求不是人类天生的,而是被制造的,被资本、科技、生产组织方式等等制造的。关于这一结论可以详见人类学经典著作《枪炮、病菌与钢铁》第十三章:需要之母)

  因此,没有什么需求驱动生产的神话,不是观众呼唤演技派就会有遍地演技派的。就是有资本也早就把这种现象边缘化了:你个体消费者也配有自己的审美?于是,绝大多数群众在懵懂中接受了资本提供的廉价与次级的审美,哲学层面上的“本质”,艺术层面的“优劣”,审美层面的“美丑”,就这样被资本和流量塑造的景观全部掩盖了。

  更进一步地,资本的景观形成了一套完美的闭环,相关的一整套产业链已经非常成熟:为流量明星刷虚假流量;动用粉丝和资本的力量打榜、刷票房;控制评论热评、控制中立微博评论、集中举报负面微博等等。有一些当红艺人出了丑闻,到他微博下面看看评论,清一色的支持——相信大家都有过这种wtf的感受:“这特么都是什么鬼,这个世界的三观坏掉了吗?”这些评论一半是粉丝控的评,一半是营销公司用机器刷的,不光可以刷本人的微博,还可以根据关键词全网刷水控评。通过点赞占据热评最高点,也就算占据了景观的展示位,让反对言论遁于无形。不要觉得什么“公道自在人心”,这些不是给你看的,这是给粉丝看的,让他们坚定了信念:“看吧,还是支持的人多,我们家爱豆没有错~”。于是在这样一个“虚假成了虚假他妈”的自欺欺人的生态循环中,资本和景观又一次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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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演员陈道明早在2017年就批评过部分职业素养差的年轻演员,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现在动不动什么手破了,什么哪儿摔伤了,什么冬天在水里头、夏天穿着大皮袄,变成了一个演员的功劳。”他认为这应该是演员的本分:“人家清洁工早上4点起早,你还在被窝里,怎么说呢?你的职业就是这个,然后还把它当作敬业?你演员就应该吃这样的苦。”他在另一次采访中同样表达了类似的观点:“戏演不好,长成天仙也不配当演员。”

  资本与流量的进攻还不止如此,这个生态循环已经入侵到传统领域的方方面面。一些流量明星,即便业务素质不过关,也能通过资源和商业价值,堂而皇之地成为选秀节目的“导师”,去“指导”唱功比他专业数倍的选手。资本更与行业传统权力媾和,在专业认证——也就是各大奖项上,愚弄观众的智商。从颇具争议的金鸡奖影帝影后例如黄晓明、范冰冰,以及最佳电影《狼图腾》起,大陆文艺界的奖项评选就像中国男足一样“脸都不要了”,堪称文体两滑坡:3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李易峰——击败了《烈日灼心》的段奕宏。3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Angelababy——在《寻龙诀》里演了一具美艳无双的尸体。第29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李易峰和迪丽热巴分获“视帝视后”——李易峰力压《白鹿原》《风筝》《海棠依旧》中的三位老戏骨;而迪丽热巴凭借豆瓣2.8分的《漂亮的李慧珍》战胜了孙俪、刘涛。就这样,资本的景观形成了一套完美的闭环,让“虚假”通过一系列洗白的循环变为了“真实”,完成了对所有人的审美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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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当复制的流量占据了所有展示的舞台时,真实和本质就被无限边缘化,从而脱离人们的视野。我们经常吹的老戏骨、演技派、实力派,如果没有噱头没有话题没有炒作,还有谁愿意关注他们呢?没人关注就意味着没有,就意味着不受资本青睐——甚至连本应属于他们的奖项荣誉都没有了。这就是流量时代一大定理:当一个事物不被展示,那么就意味着它不存在。因此整个世界的多元化也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还是那句话,说现在小鲜肉演技不好唱功不行,不是什么厚古薄今厚此薄彼,而是新时代面临的新问题。互联网和社交网络的存在,让“歌手”们不需要唱好歌就能满足资本的需求,让“演员”不需要好演技就能达到投资方的预期。

  居伊·德波一针见血地指出:“在生活中,如果人们完全顺从于景观的统治,逐步远离一切可能的切身体验,并由此越来越难以找到个人的喜好,那么,这种状态就无可避免地就会造成对个性的抹杀”。

  归根结底,这一句话无比正确:反对流量明星,就是反对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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