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拜登时代,只有特朗普时代
随着拜登的就职,“拜登时代”这一说法,似正不胫而走。
但是,我们认为:比起“拜登时代”,更合适的是:
“拜登时期”。
没错。并不是哪一个政治人物的名字后面,都可以套上“时代”二字,就好像不是谁都有他的“主义”。动不动就“时代”,每一天都“风向突变”,那是庸俗新闻记者的笔法,是根本缺乏历史思维的表现。
拜登和拜登政府就任了,但他们仍处在“特朗普时代”。
没错——“特朗普时代的拜登政府”,以及“特朗普时代的拜登时期”。
自去年以来,全世界就都在看着这两个反差极大的人物:一个浑身笑点,一个索然无味;一个滔滔不绝,一个屡屡失言;一个棱角分明,一个圆滑老到;一个树敌无数,一个人缘甚好……
以至于,当他们在不久前,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时候,我们禁不住怀疑:眼前看到的,究竟是超级大国总统候选人决定胜负的辩论比赛,还只是两个脾气迥异的村口老头因个性差异而生冲突的日常吵嘴现场……
大选日变大选周,甚至大选月。尘埃落定后,我们也禁不住要问:
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特朗普和拜登,究竟谁,在历史书上的位置更为显眼?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跟美宪法标榜的所谓“人生而平等”原则一样,也是“不言自明”的。
老特:没有人比我更懂怎样挤进历史课本……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特朗普这个人,特朗普的主义或说路线,在美国和世界当代史——即我们这个时代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们说,特朗普是一个资产阶级右翼民粹派政客,特朗普路线是一条资产阶级民粹主义的路线。
什么叫“民粹主义”?
一般地说,就是反建制、反精英,就是“草根主义”,或说“平民主义”“人民主义”“民众主义”。
又为什么说,特朗普的民粹主义,是“资产阶级”性质的民粹主义呢?即,为什么要用“资产阶级”四个字,去限定特朗普的“民粹主义”呢?
因为特朗普也好,特朗普的支持者——广大的“川粉”群体也好,都不算真的,或彻底的反建制和反精英。
为什么呢?
你看,川普和川粉,锋芒所指的,只是我们所说的“资本主义”体制内的某一特定势力,什么“深层政府”之类,而不是资本主义体制本身。
换句话说:人家之所以反体制,是为了自己占领这个体制;人家之所以反精英,是为了让他们的领袖——特朗普们,变成坐在白宫和国会山里当老爷的精英。
为此,他们并不放弃,甚至执迷于通过体制内的手段——“民主”竞选,“自由”表达,以及其他的等等,来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
难道不是吗?
你看他们怎么指控民主党的?
作弊。
什么意思?
这个我们大家的考试,本来可以风清气正的,你民主党非要搅了这锅粥。
如果特朗普和特朗普支持者,有哪怕那么一点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或资产阶级的公开的法西斯主义——即,打破现在美国那个表面的“自由民主”、隐蔽的新法西斯的倾向,就该是这样:
什么破选举,不搞也罢!
什么破总统,不当也罢!
左一点,就学列宁;右一点,就学希特勒。
问题是:他们“会”吗?他们“想”得到这一层吗?
不会。想不到。人家多数没有这个意识,不管是当列宁还是当希特勒。
为什么?人家还是相信那个什么狗屁“自由民主”,还是觉得应该在“自由民主”的框架内解决问题。包括特朗普,也是如此。
特朗普为什么“乖乖”离开白宫?
川粉为什么不再“搞个大的”?
都是因为如此。
所以,中国人不应该用很浓厚的、偏左翼的先入之见,去看待美国的事情。什么“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啦,什么“武装起义”啦,都是我们自己头脑里固有的东西,而不是现在美国(多数)人头脑里的东西。弄清楚这些,才不会有许多关于美国的莫名其妙的谣言,和看法。
自从美国搞了一个麦卡锡运动以来,马列毛主义的真左翼,在美国,基本上就已经死绝了。尤其是,又经历了一个苏联解体,美国资本主义体制和价值体系的巩固,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在资产阶级美国的价值体系中,现在,共产主义就是跟法西斯主义一样的东西,是“万恶”的。你在今天的美国讲“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人家会说你那是异端。
但是,不可否认:最近,这个体制,这个价值体系,也开始动摇了。为什么动摇呢?就是因为特朗普的民粹主义!
这就是特朗普民粹主义的意义了。
因为他们反建制、反精英,所以,他们必然加剧现有体制的不稳定性,冲击现有体制。所以,民粹主义这个东西,具有某种中间性,或说过渡性。它既有可能最终导向偏右的、保守的资产阶级改良,也有可能导向偏左的、进步的无产阶级“文艺复兴”。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资产阶级改良的可能性,比无产阶级社会主义运动复兴的可能性,要大些。
美国人民虽然吃了亏,但是还不够,还要更大些,才能真觉醒,才能有左翼的正式复苏。
为什么说,没有“拜登时代”?
如果,拜登能够通过比较成功的资产阶级改良,改善全球化受损阶层的境遇,缓和美国的阶级矛盾以及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才可能消除特朗普主义存在的基础,才谈得上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
在此之前,美国,乃至整个西方,都将继续呆在特朗普的时代里,动都不会动的。
美国的事情,对于我们的教训,是什么?
无产阶级要觉悟,要解放,必须打破资产阶级所谓的“文明”,来一个决裂。不打破对资本主义“文明”的迷信,包括对其“政治文明”——“自由民主”的迷信,包括对其“经济文明”——自由市场经济的迷信,是不会有什么“真社会主义”,或“完全社会主义”的。打破“自由民主”,代之以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打破市场经济,代之以当代新的技术基础上的全面的、高水平的计划经济,才能有什么“真社会主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