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满:从刀郎看中国文人的风骨
12月6日,刀郎突然宣布,他将暂别抖音平台,少则一年,多则两到三年,重回田野,继续思考和创作,完成计划中的音乐作品。
刀郎沉寂、隐遁十年后重出江湖,仅两个月,给大家奉献了《山歌廖哉》,然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般地再次隐遁于田野,正如《山歌廖哉》中的“廖”字告诉我们的,那是一种高远、空阔、孤独、寂寞的境界。
刀郎这次复出,以中国民间音乐、民族文化为底蕴,激活中国音乐的一潭死水,给中国音乐界也给中国文化界所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一阵狂欢,一阵清风,而是冲破中国音乐界、文化界的门阀高墙,在中国音乐界、中国文化界的死水中激起了一朵希望的浪花。
刀郎没有以重归乐坛带来的巨大人气开演唱会捞金,而是将所有虚无的荣耀、财富轻轻放下,丝毫没有留恋那些身外之物,轻轻地对1840万粉丝挥一挥手,重新消失于公众视野。
在当今中国音乐界,有第二个这么视名利如粪土如草芥的音乐人?在当今中国文化界,有第二个这么视名利如粪土如草芥的文化人?也正因此,才有如此多的中国普通人喜爱刀郎,甚至膜拜刀郎,因为在这样一个屎尿横流、欲望几近污染所有人心灵的社会,刀郎是一个高远而孤独的存在,像一点亮光,也像一盏油灯,当他重归于隐的时候,无数人感到惋惜,也充满期待,既期望刀郎重新回归,更期望那盏油灯、那点亮光不要熄灭。
刀郎的告别特别简单,坐在一个简易沙发上,镜头中没有奢华的背景,非常平静地讲了三分多钟,没有哪怕一点点盛名之下的或是亢奋、或是悲情、或是不舍。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文人风骨,他的音乐无比干净,也无比冷峻,给这个浮躁乃至充满铜臭的社会留下了一道清丽冷峻的光亮。
我们的文化界还有风骨吗?我们的文人还有风骨吗?我们到底还需不需要文人的风骨?丢失了风骨的中国文化到底还能走多远?
我想起一个个画面,一个阉割中国历史、鼓噪中华文明“西来说”的所谓史学家抱着他那堆所谓的著作在网上叫卖;一个以兜售西方自由经济牙慧、以服务劣迹资本大佬为荣、拿着千万年薪摇唇鼓舌的所谓经济学家在网上叫卖洗商品;一个在网络上左右摇尾、八面玲珑、以分析复杂中国为由为劣迹艺人、为出卖国家重要数据的资本大佬鸣不平的媒体大V叫喊着要在股市赚一座上海豪宅最终在网络上赚足了流量;一个以写网络爽文极力抹黑中国人民拼死抗疫、给美西方递刀子的所谓著名作家,自己却躲在郊外的大别墅里享受着安宁的生活。这些所谓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媒体人、作家可有一丁点儿中国文人的风骨?
什么是风骨?是甘居田园、不为五斗米折腰?是甘受寂寞冷清、为一部千古之作呕心沥血?是以文弱之身为国家为民族慷慨赴死?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刚烈猛士?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爱国诗人?是“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文人情怀?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风骨是一种风格,一种人品,一种精神,这种风格、人口和精神在当今已消逝殆尽,变成了蝇营狗苟,变成了指鹿为马,变成了黑白颠倒,变成了无羞耻、无良知、无底线,以跪舔叼盘为乐,以欺压底层百姓为荣。当今文人,何来风骨?
刀郎在《罗刹海市》中所描写的“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 、“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勾栏与高雅、公公与威名,猪狗登画堂,鞋拔作如意,或许并不仅仅只是音乐界的乱象,而是我们整个文化界、整个社会的乱象。
可能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山歌廖哉》封面画,这幅画初看很像是一个市井俗世的生活场景,仔细看,会发现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怪物,这些怪物很可能暗喻我们这个时代和社会的状态,各种变异、变态、变形。刀郎似乎是在暗喻现实,也使得刀郎的音乐作品更为深刻、高远和深邃,有了更大的社会意义,有了超越音乐和文化的社会价值。
有人说刀郎的作品充满魔幻,我想那不是魔幻,而是现实。左右逢源的人被树为偶像,追金逐利的人被树为偶像,黑白颠倒的人被树为偶像,膜拜西方、媚跪殖民者、咒骂伟人、否定中华文明价值者混迹于社会主流。刀郎为何要隐去?因为他要去做田野调查,也因为他要远离这个染缸。一旦在这个染缸里沉溺太久,自己也会变成那勾栏里的高雅,也会变成有着威名的公公。因此他必须隐去,循着自己干净的心灵去创作出纯粹的音乐和文化作品。
刀郎的下一部作品,是来自《离骚》中“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爱国诗人屈原?还是来自《逍遥游》中“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大鹏?或者是《山海经》中那些体现中华民族坚忍不拔精神的神话故事?当然我更期待刀郎未来能够展现一个更阔大的胸怀,唱一唱中华民族历史上的霍去病、班超、卫青等英雄群体,写一写他们征战大漠西域、守护我大汉荣光、终至封狼居胥的英雄事迹,如此不仅有中国文人的风骨,也有中国军人的精神。
最近看一部电影《漠北十八勇士》,其中的片尾曲写得非常慷慨激昂:“寒光槊影,血染黄沙,纵横四方,以杀止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驰骋大漠,震慑王庭。弯刀霜刃,血浸风沙,叱咤九洲,以战止战。蓬蒿白骨,魂归故土,征战天下,止戈燕云。几经箭雨枪林,几场生死别离,几番浴血征程,几见兄弟真情,几经乱世浮沉,几场爱情缠绵,几番绝地逢生,几见泪洒英魂。战沙场,碎铁衣,十八骠骑,十步斩一人,镇锁钥,战连营。十八骠骑,家国天下心。云压城,烽火起,十八骠骑,千里渡绝尘,安天下,享太平。十八骠骑,共守兄弟情。”或许这才是我们国家和民族更为需要的风骨和精神。
刀郎隐去,他的歌犹在,他纯粹的音乐还在,他干净的心灵还在。一年,或三年,我们还会看到刀郎的回归,那时他一定会带着他干净的音乐归来,带着他干净的心灵归来,当然也带着一股充满雄杰之气的音乐风归来。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