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本质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是一个关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本质的重要问题。

　　马克思的回答是“本善”，这也是我的回答。

　　因为“人性”的对立面是——兽性。

　　当一个人做好事时，我们会说他“有人性”，一个人做坏事时，会说他“没人性”，再坏一点，骂他“不是人”，再往下，那就是“禽兽”，乃至“禽兽不如”。

　　刘慈欣的《三体》中也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这里的人性，代表的就是人向善的一面，无私、利他，也就是孟子所说的四心：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

　　这里的兽性，代表的是人向恶的一面，自私、利己，为了生存、胜利、繁衍而抛弃道德，抛弃一切，无所不用其极，这便是人类亿万年来的动物性本能。

　　可能有同学有疑问，人既然是一种动物，兽性本能刻在基因里，人性本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为啥还会有性善论？还会有人性与兽性的分别呢？

　　因为人是社会性动物。

　　千百万年的群居演化，将集体主义、利他精神同样刻在了人类的基因里，而这种社会性，便是人区别于动物，之所以成为人的原因所在。

　　所以我们看到，每个孩子有自私的一面，但也都有想当个好孩子，想得到夸奖的一面，这种试图融入集体、努力社会化的本能，便是人类向善的力量。

　　心理学家娜塔莉娅加索博士曾经挑选了十名一岁左右的幼儿，通过特殊的剧目播放来让宝宝们做出好坏的区分选择。在剧目中，红色方块想要爬山，但是蓝色方块却要上前制止，不同于蓝色方块的是黄色方块，其帮助红色方块实现了爬到山顶的目的。博士希望小家伙们能够在这场剧目中选出自己倾向的颜色的木块。最后十个小家伙都出于本能地选择了黄色木块，大家都希望能够帮助红色木块攀上山顶。显然，这个发现是对人之初性本善的佐证，幼儿在生命最初确实是倾向于善意的表达。

　　人的本质是什么？

　　马克思下的定义是——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也就是说人的本质在于社会性，是集体的，利他的，是向善的，这种“性善论”推导出的制度便是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人本主义”，即人的社会化，通过教育和改造激发人性向善的一面，融入社会，加入集体，参与社会化大生产，通过人的社会化推动生产资料的社会化，即社会主义改造。

　　社会主义是使人向善的制度，社会主义改造首先是人的改造，是把“鬼变成人”的改造。

　　可问题是，既然“人性本善”是正确的，那为什么社会主义会失败呢？

　　因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也就是政治课本上讲的，社会生产力高度发展，产品极大丰富，是共产主义社会实现的必要条件，又是共产主义社会的经济基础。

　　这里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指的不是“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而是让每个人都能仓廪实、衣食足，都能共同富裕，从而实现马克思所说的人民精神境界极大提高（向善），实现按需分配，实现共产主义。

　　不过，现实的引力是强大的，当生产力水平低，物质匮乏时，兽性压过了人性。

　　在那些曾经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占据关键岗位的管理者、官僚，他们由利他转为利己，由上到下腐化社会主义的根基——向善，最终使社会主义解体（苏联、东欧）。

　　对于社会主义变质的隐患，教员同样看得清楚，

　　武装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实现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以及和平改造的方式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之后，旧社会的封建主义、资本主义腐朽上层建筑的残余仍然存在，例如封建社会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特权思想，以及资本主义性质的“人性自私论”、私有制优越性论、“物质刺激”论……都说可以腐蚀社会主义社会的腐朽意识形态上层建筑。

　　1962年，教员在《八届十中全会上的讲话》 中强调：“要承认阶级长期存在，承认阶级与阶级斗争，反动阶级可能复辟。要提高警惕，要好好教育青年人，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中层和基层干部，老干部也要研究，教育。不然，我们这样的国家，还会走向反面。走向反面也没有什么要紧，还要来一个否定之否定，以后又会走向反面。如果我们的儿子一代搞修正主义，走向反面，虽然名为社会主义，实际是资本主义，我们的孙子肯定会起来暴动的，推翻他们的老子，因为群众不满意。”

　　所以，教员极其重视预防腐朽的封建上层建筑、资本主义上层建筑对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腐蚀，多次发动上山下乡运动，强调把握根本方向、阶级斗争为纲、坚持经济建设的“政治挂帅”。

　　教员曾经说：“官气多，政治少，所以出官僚主义。整风以来，就是整官气，政治挂帅。争等级、争待遇就不多了。我看要打掉这个东西”，“没有政治挂帅，没有群众运动，没有全党全民办工、农、文，没有几个并举，没有整风和逐步破除资产阶级法权的斗争，斯大林的这三个条件(增加社会产品、全面建立全民所有制、提高德智体教育)，是不容易达到”。1965年，认识逐渐深化的教员强调得更加严厉：“政治与业务这一矛盾中，主要的矛盾方面是政治，把政治抽去了，就等于把灵魂抽去了。没有灵魂就会迷失方向，就会到处碰壁。所以政治第一，政治统帅业务，不能平起平坐。如果把它们并列起来，就是折衷主义。” 1968年，教员会见“五大学生领袖”，严厉批评了他们作为青年知识分子，脱离群众、脱离生产的问题和他们过激行为带来的危害。教员说：“现在学生的缺点在什么地方呢？学生最严重、最严重的缺点，就是脱离农民，脱离工人，脱离军队，脱离工农兵，就是脱离生产者”。1968年12月，毛主席提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指示，1968—1976，有1600多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规模运动展开。

　　教员所说的阶级斗争、政治挂帅，指的就是坚持教育干部的同时，将坏人踢出干部队伍，将好人吸纳进来，从而保证官僚队伍的纯洁性，保证先锋队里“好人”占绝对多数。

　　但现实的引力实在太大，随着人亡政息，这条道路没能坚持下来，或是后人缺少教员威望、号召力，或是美西方生产力的进步速度容不得我们采取稳扎稳打的生产力发展路线。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

　　最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不得不向人的兽性妥协，默认资本主义性质的“人性自私论”、私有制优越性论、“物质刺激”论的现实存在，加入资本主义性质的全球大市场，引进外资做助力，以求快速发展生产力。

　　资本主义 ，顾名思义，是以资产为本的制度，不同于社会主义的以人为本，在资本主义下，人或是资产的所有者（私有化），或是资产本身（人力资产）。

　　资本主义是以“人性本恶”为前提，建立起来的制度。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作为资本主义的奠基之作，其本身的立论基础便是“人类的自私”。

　　《国富论》认为人的本性是利己的，追求自利并非不道德，追求个人利益是人民从事经济活动的唯一动力，因而人在放任个人自由竞争的环境中，必然凭着理性判断去追求个人的最大利益，同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即市场）会使社会资源分配达到最佳状态，引导私利与公益逐步趋向和谐。

　　《国富论》奠定了资本主义自由经济的理论基础，并以“性恶论”为原点衍生出了整套资本主义经济体系，这套理论如“恶魔的低语”诱惑人们放弃人性拥抱兽性，谁先抛弃道德，谁就能先一步成为剥削者，攫取海量财富，然后成为“成功”人士，实现阶级跃迁。

　　改革开放后，有多少人通过行贿受贿，通过官商勾结，钻营法律漏洞，利用私有化改制……赚得第一桶金，他们先一步作恶，吃到了资本主义版本红利，成为骑在老百姓头上的人上人。

　　劣币驱逐良币，那些原本的“好人”也被迫收起善良，变得锋芒毕露，乃至走上邪路，《狂飙》的高启强，《漫长的季节》中的沈默，原本都是淳朴善良的好人，在资本主义环境下，被坏人逼迫得一个涉黑，一个杀人，最终由人变成了鬼。

　　资本主义是把人变成鬼的制度，生活其中会不知不觉接受了物质至上、消费主义的价值观，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人们要么坚持做好人困在社会底层，要么抛弃道德争一个阶级跃升的机会。

　　美国为什么会有萝莉岛事件，整个美国上层都被卷入性侵幼女的风波？因为你不抛弃道德，不突破底线放弃做人，你就拿不到美国上层的入场券，进不了他们的圈子。

　　美国大学为什么都有兄弟会/姐妹会，里面滥交、性侵、酗酒、霸凌成风？因为美国大学的兄弟会/姐妹会是通往“精英圈”的捷径，你不跟他们一样从人变成鬼，他们就不会接纳你。

　　美国作为全世界在资本主义道路上走得最远的国家，其资本主义社会已经不是人类社会，充其量是一个“动物庄园”，那些占据高层的“精英人士”几乎全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美国社会容不下心地善良、心向正义的亚伦·布什内尔，原因正在于此。

　　▲2月25日，布什内尔在以色列驻美国大使馆外自焚

　　可能有同学要说，不能把资本主义一棒子打死，它至少创造了海量财富啊？

　　但问题是，资本主义之所以能创造财富，生产海量消费品，恰恰是建立在坏人对好人的剥削之上的。

　　马克思早就说过，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是社会化大生产与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举过一个工厂的例子：1个工人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在1天生产20枚扣针，但经过18道工序分工后，平均每人每天可以生产48000枚扣针。这就是专业化分工后生产社会化的高效性。

　　但扣针工厂中的工人之所以能合作，前提是人的社会化，好人之间才能实现合作，后一道工序的人相信前一道工序的人把事情干好了，才能完成社会化大生产。

　　如果工人中有坏人，懒散拖沓、不负责任、克扣材料中饱私囊怎么办？难道还要再招18个人做检测？这18个人中还有坏人呢？一个全是坏人的环境中，合作成本实在太高。

　　看看美国上层社会就知道了，他们中大部分是坏人，如何完成合作？答案是通过浩如烟海的法律条文和合同条款，美国律师费用占GDP的比值高达1.66%，遥遥领先全世界。

　　资本主义是建立在坏人对好人的剥削之上的，当好人在资本主义环境下变坏之后，社会化大生产也就难以为继。

　　所以我们看到，美国五大湖工业区成为铁锈带，工厂被迫搬到民风相对淳朴的美国南方，后来美国南方的好人同样越来越少后，美国被迫去工业化，工厂搬到墨西哥、东亚。

　　为什么中国、日本、韩国能实现工业化？

　　恰恰是因为东亚集中了全球最大的“好人”富矿，东亚作为儒家文化圈，重视教育、吃苦耐劳、善良本分，强调人的社会责任和义务，于是全世界的资本家争先恐后地在东亚建厂，剥削这里的“好人”。

　　为什么美国的制造业回归很难搞成，波音质量问题层出不穷，日本造假事件屡见不鲜？

　　因为资本主义是反人性、让人由善变坏的制度，“好人”属于难以批量再生的资源，当大规模城市化过程中，从农村进入城市参加社会化大生产的“好人”被消耗光后，必然导致社会化大生产难以为继。

　　别说“好人”，资本主义甚至连“人”都不能再生产。欧美所有发达国家，总和生育率无一例外低于标准的人口替代率(2.1)，一方面，个人主义、自私自利的资本主义价值观深入人心，另一方面，发达国家的中产、底层不愿意为国家和资本家生孩子，让下一代长大后和自己一样受他们的剥削。

　　而放眼全球，东亚是全世界生育率最低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剥削是全球最严重的地方，受到了来自欧美资产阶级和国内资产阶级的双重剥削。

　　要知道，朝鲜的城市化率为62.4%，已经达到比较高的水平（中国66.16%），2022年朝鲜的总和生育率是1.9，远高于深受资本主义剥削的中日韩（1.18、1.31、0.87）。

　　这种资本主义剥削不仅仅是老板对员工的剥削，而是来自金融、地产、教育、医疗、税收、消费等等资本主义体制系统性的剥削，甚至你的老板也是受剥削中的一员。

　　东亚被资本主义荼毒到何种程度？非但生育率全球最低，还加班盛行，是全世界最卷的地方，而且资本主义思想深入社会的方方面面，人们笑贫不笑娼，金钱至上、消费主义、利己主义观念入脑。

　　特别是掌控社会意识形态、影响社会观念的金融、媒体、法律行业，他们学习了以“人性本恶”为原点的整套资本主义理论体系，并将此奉为圭臬，亲美、亲资思想根深蒂固，成为全社会最反动的群体，这就是教员所说的“路线错误，知识越多越反动”。

　　看到这里，可能有的同学要说，兽性根植于人类本能，资本主义法系约束人不过度作恶（三权分立、任期制、政府生来邪恶），资本主义经济学利用人的嫉妒心、攀比心提高消费，促进经济发展……

　　于是，性善和性恶折中一下，人性本善，兽性本恶，人性和兽性的本能都烙印在人类的基因中，善恶都是人类本性的一员。

　　但如果多问一层，人究竟是人性多一点还是兽性多一点？人类的本质是偏向人性还是兽性？又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终究要回答的，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是一个很难回避的哲学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关乎科学，关乎意识形态，也关乎我们每个人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资本主义是对世界妥协的制度，放任兽性对人性的腐蚀，资本主义强调私有化，鼓励竞争，每个人如野兽般占据更多资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而那些竞争失败者，有毒品、大麻等着你，加速优胜劣汰，移民国家也不担心生育率降低，反正有全世界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人口。至于狼的孩子永远是狼，羊的孩子永远是羊，种种贫富差距、阶级固化等问题，这是自然规律，不是资本主义要担心的问题。

　　社会主义（人本主义）是改造世界的制度，马克思主义是改造世界的理论，改造人主观世界的同时也改造客观世界。

　　社会主义改造世界，首先是人的改造，人的社会化，即在公平的教育制度下每个人都能接受全面而深入的教育，让所有人向善的同时提高每个人的生产力，生产力提高意味着能降低工作时间。每个人有更多时间做感兴趣的事，提高自己、终身学习，甚至每个人都能成为多面手，在AI的助力下能胜任大多数岗位，生产力高度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前提。

　　与人的社会化同时进行的，是生产资料的社会化，如何改造私营企业将是未来中国实现“共同富裕”的重大挑战，或许“胖东来”的案例给了我们一条私营企业社会化改造的全新思路。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描述了人类真正实现本质之时的未来畅想 :“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我们之所以畏惧黑暗，是因为我们向往光明，我们希望生活在美好的世界。

　　在资本主义世界无尽的黑暗中，美国是唯一的灯塔，因为美国作为全球资本主义的主导者，剥削着全世界，榨取着全世界，所以才能发光，成为黑暗中的人们向往的“自由”之地。

　　但生活在黑暗中的广大受剥削者，他们想要的不是灯塔而是太阳，只有当太阳升起后，才能驱散黑暗，让受压迫的人们免受灯塔的剥削，当太阳的光芒胜过灯塔，人们便不再需要灯塔。

　　至于谁不愿看到太阳升起？当然是骑在人民头上的吸血鬼，它们不能站在阳光下。

　　【文/自牧，本文为作者投稿，作者公众号：自牧的观察哨，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