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凯元们期待的未来在哪里？

昨日，我看到了《广东新闻网》一篇新闻稿，标题为“关凯元：我起诉了孔庆东”。关于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法律系学生关凯元起诉北大中文系教授孔庆东事件始末，想必大家都已有所了解，在这里就没有赘述的必要了。新闻稿的内容不过又是一场“呼唤民主自由积极争取宪政”之类的接力罢了，这一类的陈词滥调搁在以往我是不会去在意的。但是这一次，附在关凯元的几张照片下面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的敏感神经。

　　照片里的关凯元穿着一件长袖格子衬衫，坐在椅子上“搔首弄姿”地摆出各种pose让南方系的摄影师为其近距离定格拍照，那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溢出了满满的成功者的意气风发。在最后一张照片中，关凯元伸出食指指向一旁，眼神凌厉，大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态。我依稀记得，曾在哪里也见过孔庆东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孔和尚也作出了伸出手指指向镜头的姿态，并且眼神也相当的凌厉。(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用“三妈”问候哪个自由派，呵呵)这时候我想起了一句话：“历史往往具有惊人的相似性。”这位当年也曾呼喊过“全盘西化”的前辈今日却和一位年轻的自由斗士狠狠地戕上，这里面的故事值得大家去挖掘。好了，扯远了，让我们回到那句使我异常敏感的话上。在关凯元两组照片下写着这么一句话：“透着一股倔劲儿的关凯元，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

　　正是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促使我从摊到的状态一下子立起身来;正是这一句看似平淡的话，让我体验了人类虚伪至极的丑恶;正是这一句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话，让我清晰地看到了顶层设计者们捂着嘴巴偷着笑时的阴险;正是这一句随处可见的话，让我更加确定“总导演”和“廉价群众演员”的肥皂大戏还在黄土地上疯狂的上演!欺骗者，请你告诉我，千千万万个“关凯元”所期待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我自然无从知道他们那辉煌的未来在哪里。但我却明确的知道他们所想象的未来是什么。列为看官，关凯元之流何许人也?——年轻人，90后，在读大学，读过的书很少或者很少认真读书，不懂诗的格律却瞎评论，没有对历史进行认真的解读，经常攻击共产党搞独裁，时不常骂毛泽东两句，喜欢美国，赞扬茅于轼…这就是千千万万个中国的西化派青年的素描。而这一批人向往的未来是什么呢?那就是过上“小资”的生活。这种小资的生活水准往往通过电视电影里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平来作参考。“小资”的生活状态难以用抽象的几句话来概括或者说概括出来人们也不会得到相应的理解。为了让所有读者对什么是“小资生活”有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我尽我所能把这种状态所包括的内容凌乱的排列如下：在城市中有自己独立的房子，面积不能小于100平米，还不能在很远的郊区;有车开，不能是什么QQ之类的，价格最起码20万人民币;从事的是正规的白领工作，工作环境舒适，每天上班八个小时，有年假;要看欧洲五大足球联赛或者NBA，成为曼联或火箭的球迷;衣服鞋袜最好全部都是国外名牌;手机肯定要拿iphone;(男性小资)空闲的时候能和朋友一起去高级的酒吧和夜店发泄一下或者说干脆最好能和漂亮的女人搞几次一夜情;(女性小资)用的化妆品最起码得是兰蔻和雅思兰黛;偶尔去室内打几次网球;附庸风雅，跟随上司或比自己有钱的朋友一起去玩一玩高尔夫;要会说一点英语，最好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外国人聊上两句;不会错过每一次的好莱坞大片;能到外滩的高级咖啡厅里喝几次咖啡;要有一个漂亮的伴侣，吃完晚饭后手牵手到南京东路去溜一圈;逢年过节要买价值不菲的礼品送给父母;要多看书，尤其是什么哈佛商学院MBA之类的，当然，比尔盖茨、乔布斯以及国内李开复、马云、俞敏洪等人的创业史是必不可少的。文学作品也是会有的，但对曹雪芹、鲁迅、菲茨杰拉德、海明威等人是不会产生什么兴趣的;要洞穿历史，要做不被洗脑的聪明人，要知道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要特别痛恨毛泽东时代，看到关于文革的视频中红卫兵和群众高喊万岁时要觉得他们的愚蠢无以复加;要关心小动物，尤其是小猫和小狗，并且有机会是要养个一两条的;A片是看腻了的，但对那种新世纪的三级片拥有敏锐的嗅觉，要能在第一时间内把《色戒》、《一路向西》、《晚娘》等片搞到手;吃饭要讲究，一般都是在中高级的餐厅，但在心情好的时候也是会和熟人到那种低档的敞篷黑街上喝上几杯啤酒;要对艺术充满热爱，会经常看有关绘画、交响乐以及各类舞蹈等方面的常识以备不时之需，有机会就拿出来露一手;对《爱情公寓》之类的东西要爱不释手，希望自己身边也挤满靓男美女;当然，抗日神剧是要抵制的…

　　在上述的过程中，我本来想以平静的心情，想以不加评判的方式来进行客观描述，但现在我发现我的真实态度还是多多少少地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因为写这一段文字的目的不是为了批评，而是要对这个“生活内容的总体”进行一次价格的估算，分析一下在中国当前的社会结构下会不会为这种小资梦的实现提供客观的条件。下文中，我直接引用了右而左先生的精确计算：

　　“我以北京为居住背景来计算。北京4环以内即使北京市公房上市房(含央企房改房)均价也不会低于35000/平米(西南四环边某些地段除外)，商品房则会高出此价很多，而且因地段千变万化。我就以35000作为最低价考虑，100平就是350万。所谓体面装修，即使简装，也不能低于25万(复杂一点点就要30-50万)。家具(不含电器)，中档全套20万不算多。家庭影院(按最低的‘5加1’音响)全套配置外加其他必需家用电器如冰箱、洗衣机、空调等，15万不算高档(艺术类装饰，美院学生临摹的油画，免，改用网络下载风景美术照片代替法国印象派风光油画，人体艺术照片代替西洋人体油画，放大框起来;或者随便摆弄一些东西，如几根稻草、数株麦穗、三两块小树皮，一两片残叶并枯枝若干，各个摆放合适衬以相配的底色绸布或者彩纸框裱起来，其实也非常有艺术感，真论小资味道，没有比这更足的了。所谓假古董，去官园、菜市口花不了多少钱，也可以整回来一堆，摆放合理，背景色彩匹配得当，也会十分美观。这样就省去一大笔，这项开支我干脆也忽略)。以上合计410万，汽车已经确立为20万，累计430万。在北京，现在一个中产阶级或者体面小资的年收入应该在15万(给小资们一点信心)。假定未来通货膨胀系数和工资增长系数幅度同步(这肯定是最乐观的，其实不可能)，那么即使按以上最粗略和最省钱的方式估算，也相当于15万收入者约29年的总收入。‘29’这个数字大概要低于网上大家看到的‘住房和收入比’，可见我还是保守的。”①

　　好了，结果出来了，430万。年薪15万要挣29年。注意哦，430万只能把个架子买回来哦。其他的诸如吃、穿、行、物业费以及“小资梦”里面其他各项内容的开支又怎么办?也许有人会说，北京房价太贵，我没有必要住在北京、上海这一类的城市。但是问题是，其他二线、三线城市的房价恐怕也不会低到你有足够能力去应付的程度吧?那些城市的消费比较低，但工资也应该相应的低吧?并且还不一定呢，在西部有的城市，如贵阳，工资低得要死，消费水平却高的要命。上述的收入水平有个人可以达到?拿上海来说，高校毕业的大学生平均工资不到5000人民币，对照上海那凶猛的房价，有几个人还敢说他的小资梦还没有破碎呢?有人说，我就不信邪，我相信我有能力实现我的梦想，当年马云也没有什么，当年俞敏洪也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一万个“关凯元”中会出现几个“马云”?再说了，都去当资本家了，去剥削谁呢?你们难道没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吗?你们都知道女明星为什么都和“潜规则”有关系;都知道在五花八门的选秀活动中各选手都会声泪俱下地博取评委导师的同情;知道近年来有如此多的人在以超出人类道德底线的方式进行炒作。但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无一例外地知道要爬到杆子的上边是多么的艰辛!因为他们知道在当前的社会条件下想要拿到金钱就必须以最疯狂的方式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出卖!

　　所谓的市场经济“等价交换”是一个很虚幻的东西，一点都靠不住。个人努力了，奋斗了却换不回相应的回报是因为丛林的法则本来就不公平。范冰冰轻易就可以砸出2000万来耀武扬威，而这些钱相当于一个民工七八百年的工资!而范冰冰和这位民工的价值体现究竟用什么尺度来衡量?你敢说范冰冰为社会创造出的价值比民工所创造的价值大10000倍?恐怕没有那么夸张吧!?看似每个人在劳动的同时都获得了与之相应的回报，但这往往是最不真实的体现。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呢?早在30年前，那只一般人无法看见的手强有力地改变了一切，它把相对公平的规则用棍子捅破，用剪刀剪开一道道的裂缝，最后用斧头把它砍得稀烂。旧的艺术表达形式被打破后，顶层设计者自己充当导演，找来一堆名曰“精英”的人编写剧本、给各类人群安排角色，然后新电影开拍，一拍就是三四十年。在整部电影里，该升官的升官、该发财的发财;该高贵的高贵、该卑微的卑微;该卖淫的卖淫、该嫖妓的嫖妓;该撑死的撑死、该饿死的饿死。该挖煤矿的就挖、该开豪车的就开、该打人的就打、该骂人的就骂;该笑的就笑、该哭的就哭、该死的就死、该活的就活。基本如此!看，这多公平啊!这多和谐啊!在这部电影开拍之初，极少部分嗅觉敏锐，浑身是胆的大无畏者成功的咸鱼翻身，抛掉自己龙套身份而成为具有一定分量的主角;还有一部分智力上有优势的人因为总导演要靠其处理整部片子上的一些技术问题使其流畅的播放而适当地获得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出镜率，这也是中国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批真正实现了“小资梦”的人群。后来这部影片的艺术风格就越来越成熟了，越来越稳定了，就不再会出现小角色或者他妈的龙套也会轻易变成主角的事件。这就是基本的全部事实。殊不知，小资梦、中产阶级梦终归都是梦，这个梦早被总导演掐死在摇篮当中，早被当年吹满神州大地的春风吹到哪个爪哇国里去了。“这种状态一经形成，今日中国社会的等级制下的格子构造就宣告定型，各底层阶级来的社会成员就变成了被动的和死的社会质点，被固化在原位。一些人想像出身底层阶级的于连那样向上层阶级穿越，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也只会是牢房和夺命的枪弹。”②

　　如此看来，100平米的房子是没有了的;20万的车估计也泡汤了。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了，估计那些怀揣着小资梦的男性朋友们就彻底完蛋了，因为上述两种东西牵扯到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事物——女人!可能有人会说要相信爱情。爱情，很美好，比生命都重要对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嘛。但有没有听说过“物以稀为贵”?爱情之所以宝贵难道不是因为它其实也是非常稀有的?我想至少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爱情的吧?也不是每一段爱情都能坚持到最后的吧?“毕了业了就不是我的了。”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感慨。有人曾问过我世界上最唯美的爱情是哪两个人的爱情，我想了一下，回答说，是杨过和龙姑娘的爱情。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位龙姑娘。但可惜的是，龙姑娘确实没找到，却发现了马诺马姑娘!我曾看过一部名叫《巨额交配》的短片，觉得非常有意思。片子首先以对一组女性进行采访的形式来展现，采访的问题有两个：1男人有多少钱你才会考虑要嫁给他?2男人有多少钱你才愿意为他生孩子?对于第一个问题，除了一个女性要求男人的薪水必须在5000人民币以上之外，其他的都要求男人必须有房和车，或者车可以暂时没有，但房是一定要有的。对于第二个问题，一位女性(长相确实让人不敢恭维)说出了下面的一段话：“首先要得生得起他吧，光生下来怎么也得花个10几20几万吧。他要上学，之后还要出国，这怎么也得一两百万吧。他又要结婚，这又得一二百万下去了吧。所以对于我来说，结个婚怎么也得小500万吧。”片子的后半部展现的则是一组男性对上述表态女性的反应。这些男性们都是各个公司的上班族。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们是非常无奈的。并且有个别男性因为受到了刺激而显得有些激动，他说：“我要是有这些钱，我还不如去找小姐呢，并且天天不重样。”金钱至上、嫌贫爱富再加上本来已经严重失调的男女结构，中国的男性结婚着实成了一个重大问题。所以我时常在想，下一个揭竿而起的陈涉吴广李自成之流，不会再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作为口号了。而情况可能是这位寂寞大师将对着中国一两亿的光棍喊道：“屌丝们!你们想不想娶老婆?”——“想!”那么，千千万万个关凯元的龙姑娘在何方?导演，你们给“关凯元们”所安排的未来在哪里?

　　①②右而左，《新一代小资，美酒加咖啡离你们到底有多远》

　　还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