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植竹：从“青辣椒和红辣椒的故事”说起

　　这是一个真实故事，是我妻子亲口对我讲的。

　　1956年，我那位在地区粮食局工作的妻子，被抽调到农村工作队，到郴县良田公社搞了一年点。

　　他们这个工作队，是由地区计委副主任带队，从地直机关单位抽出的10多名干部组成。其中有一位年轻女同志，是大学毕业生，那时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可称“凤毛鳞角”的高级知识分子。但是，她生长在一座中等城市，从来没有到过农村，对农村中的一切都生疏得很。所以，她这个大学毕业生、高级知识分子，却不懂农村中连三五岁的小孩都懂得的一些基本常识。

　　有一天，她对生产队长提了这样一个建议：“我觉得，红辣椒比青辣椒好吃。队长，从明年起，队里不要再种青辣椒了，只种红辣椒，你觉得怎么样？”她的这几句话，引起了在场的人一阵哈哈大笑，有几个人都说“我把肚子都笑痛了”。

　　这个笑话一传开，让一个4岁的小男孩（外号叫“宝崽”）知道后，他说：“那个戴眼镜的阿姨怎么这么蠢，连红辣椒是由青辣椒长大长老变成的都不知道。大家讲我蠢，我看那个阿姨比我还蠹。”

　　其实，人们笑话这位女大学毕业生，甚至像那位4岁孩子一样认为她“很蠹”，那绝对是一种偏见，是不对的。你想啊，由于她从小生长在大城市，从来没到过农村，不知道红辣椒是由青辣椒变成的，以为青辣椒是一个品种，红辣椒是另一个品种。她只知自己吃过的青辣椒有辣味而缺乏甜味，而红辣椒却有甜味比青辣椒好吃一些。所以，她才好心好意向队长提出那么一个似乎“可笑”的建议。这有什么奇怪，值得可笑呢？怎么能认为她“智商低”、“很蠢”呢？她只是缺乏这方面的实践知识而已。

　　这个“青辣椒和红辣椒的故事”，虽然不必当成“笑话”来谈论，却说明了一个重要问题：知识分子必须和工农群众相结合，脑力劳动者必须与体力劳动者相结合。这个话题却是值得好好谈谈的。

　　众所周知，农村出身，亲身参加过农业生产劳动，而又读了非常多的书，成了大知识分子的毛主席，就一贯主张知识分子必须和工农群众相结合，脑力劳动者必须与体力劳者相结合的。所以，在毛泽东时代，把干部以及知识分子这些脑力劳动者，必须经常参加体力劳动，与工农劳动群众打成一片，当成一项培养人才的重要措施。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时机关干部每个星期要参加半天体力动动，是一种“雷打不动”的工作制度（即把体力劳动也当成是机关干部和知识分子的一项必要工作）。还有，年年要抽调一些机关干部和学校、科研单位的知识分子到农村、工厂参加劳动，也是一种制度。至于办公楼的室内外卫生，那是全部都由干部们自己动手打扫，从不雇人代劳的。正因为这样，那时的干部和知识分子（所有的脑力劳动者，包括各级领导），与工人、农民等普通体力劳动者没有多大区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两者之间也就亲密无间，像兄弟姐妹一样了。这，就是如今群众对毛泽东时代干部队伍赞不绝口的原因。既有书本中学来的知识，也有从实践中得来的知识，这些知识都是重要的。如果只强调其中一种，而轻视另一种，都是片面的、不对的。

　　谁都不能否认，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的社会中出现了一种重视书本知识而轻视实践知识，重视知识分子而轻现工农劳动群众的现象。有一部分知识分子（不是大部分，更不是全部），读了许多书，大学生、研究生、博士，成了专家、教授、精英。于是乎，他们便觉得自已是“人上人”、“高人一等”（不！不是“高人一等”，而是“高人十等、百等”）了。他们的眼睛长到了头顶上，用俯视的目光看待普通劳动群众，看不起工人农民群众，认为他们都是没文化、缺知识，从而非常轻视群众了。他们全然忘记了自己也缺乏实践知识，甚至可能连“红辣椒是从青辣椒长大变成的”这样一点起码常识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许多优点，却不知道自己也有缺点。甚至有人站到了群众的对立面，仇视普通老百姓了。这不是我造谣，据网上披露，有个“叫兽”极其仇视农民，胡说农民根本没有用，粮食不是他们种出来的，而是田地里自己长出来的（言下之意，“无用的农民应该消失”）。

　　当然，我知道，这种“叫兽”“砖家”是个别的，但是，其负面影响却大得很。他们高高在上，坐在办公室里“想当然”，想出一些对群众无益甚至有害的主张和建议，引起群众反感，甚至愤怒。由于他们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才令群众义愤，出现了“春雷一声劈教授，冬雪三尺埋专家”的对联。

　　对这副“一棍子”把所有专家、教授都“打死”的对联，我是不持赞同意见的，因为这会造成一些真专家、教授，好专家、教授，优秀专家、教授“背黑锅”，造成冤假错案。然而，由于少数假的“专家”“教授”，坏的“专家”“教授”（即群众说的“砖家”“叫兽”）的确存在，他们的所说所为实在令人气愤，又怪不得大众对他们有意见、生气。

　　由此可见，知识分子走到劳动群众中去，与他们相结合，向他们学习，改造自己的不正确思想，实在是太有必要了。这是解决知识分子严重脱离群众，甚至与群众对立问题的唯一办法。

　　同样的道理，工农劳动群众（体力劳功者）也需要向知识分子（脑力劳动者）学习，提高自已的思想和文化知识水平，不能因为自己有实践经验、实践知识，懂得“青辣椒长大长老就会变成红辣椒”的常识，就以为自己“实践经验多，知识丰富”，从而轻视书本知识，轻视知识分子，轻视脑力劳动者。如果那样，也是非常错误的。不过这方面，在当前社会中，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我也就提到为止，不展开论述了。

　　最后说几句：总之，知识分子（含干部）和工农劳动群众，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应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提高，逐步实现工农劳动群众知识化、知识分子工农群众化，最终实现消灭两者之间的差别。

　　（作者：欧植竹，又名欧阳植竹，昆仑策特约评论员，湖南省作协会员，省文联第四、五届委员，省文艺理论研究理事会理事，省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委员，郴州市文联原主席；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