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应用发展,已经让不少人对人类自身的未来产生了不少的担心。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很多人将失去工作,被送进失业大军的队伍。这样的忧心似乎还有点不断膨胀的势头。
人工智能的产生与发展,是人类科学技术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人类的社会生产,本身就是其自身的目的。人类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得住,人们只能顺应这个发展趋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以想象的是,人工智能将来在社会生产中的运用,将极大地提高社会生产的效率,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为人类社会财富的增长,将发挥巨大的作用。但是,如果在今天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社会制度的条件下,这种发展确实会带来大量劳动人口的失业,相伴而来的就是底层劳动者的收入大幅度下降,贫困现象会愈发严重。
这样一个趋势,不由得会让人们想到,在现有的资本主义制度条件下,人工智能的发展不仅不能给更多的人们带来福祉,而且还给更多的人们带来痛苦。面对这样的局面,人们应该怎么办?
说起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我们不能因此就禁止人工智能,不能因此就禁止人类社会在生产发展方面的任何进步。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解决阻碍人类社会生产发展的资本主义制度。结论就是,生产力越是发展,解决资本主义制度的需要就越是迫在眉睫。
从历史上说,人类社会生产在发展中所取得的每一个进步,每一个成就,每一个突破,都会给当时的社会生产秩序产生各种或大或小的冲击。蒸汽机发明后,工场手工业迅速衰落,大批原来的手工业工人,农村的农民,有的失去了自己的作坊,有的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他们不得不赤身裸体地、不带任何生产资料进入工厂去做工人,成为资本家剥削剩余价值的对象。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绝大部分人都不再占有任何形式的生产资料,他们自己成为了资产阶级生产剩余价值的生产资料。
在电动机取代蒸汽机成为工业生产的主要动力来源的时候,原来在蒸汽机工厂里工作的一大批人失业了,被抛进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后备劳动力量。但是有一部分人却可能转化成为在电动机作为主要动力的工厂中的劳动者。一批原有的劳动者被迫退出了劳动大军,而新一代劳动者被安插在新的生产岗位之上。这种改变,这种替代,在资本主义生产的整个发展过程中,是经常发生的。
随着计算机进入生产领域,随着自动化生产在各个生产领域中的普遍应用,劳动者在原有的生产岗位上的数量也在大幅度减少。然而,随着新生产业的问世,一大批围绕新生产业的其他辅助生产岗位和服务类岗位却大量的增加。这种增加甚至很类似于生物机体上各种细胞的增生,有的甚至又多又快。所以,社会上的劳动后备力量并没有特别显著地增长,基本还在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之内。
当火车与汽车进入生产领域之后,原来担负运输工具的人力车与畜力车就退出了生产领域。当飞机以及航空业开始大力发展的时候,火车与轮船的业务就受到了较大的影响。在这些领域里从业的人们数量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当高速铁路的运输开始进入轨道交通的行业之后,原来传统的铁路运输,无论是设备还是从业者的数量也在逐渐减少,但新兴的高铁领域却为社会提供了更多也更复杂的就业岗位。高铁车辆的保养、维护,都比普通的内燃机车与电动机车需要更复杂的工种,更多种的配件,以及更具有多种维护保养技能的工人。可以肯定,现在围绕高铁行业而产生的工作岗位,不知道比在蒸汽机车年代所需要的工作岗位要多出多少倍。
然而,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下,这些岗位的产生,就业的竞争,都不是人类自己主动地、有计划地规划和安排的。这安全是市场自身的机制在进行所谓的调节。而在这个调节的过程中,牺牲了很多劳动者的工作和他们的收入。这就是说,这种巨大的改变需要劳动者承担极大的成本,甚至付出巨大的代价。这在资本主义生产制度上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英国在默多克旗下的印刷企业,决定采取激光照排技术,以取代铅字的排版,结果引发当地印刷排字工人的抗议和反对。然而默多克依然坚持他的决定,必须解雇这些排字工人,必须采用激光照排技术。印刷工人们受到极大的打击,没有人考虑到他们的利益。虽然印刷行业的效率提上去了,企业用在劳动力身上的成本大幅度下降了,但是许多工人失业了,这本身就是对社会生产力的巨大打击。如果他们失业了,社会需要对他们采取一定程度的救济。这种救济就是社会必须要付出的成本。而这种成本的付出,本身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带来的一种必然。
同时,我们也已经看到,由于印刷技术的发展,原来只能由印刷厂来承担的印刷业务, 至少在中国,除了有更为先进印刷技术的印刷厂之外,还有在大街小巷中,出现了更多的小店、小门面来承担着印数不多的印刷业务,论文打印,各种文稿的复印,都是原来印刷行业多种业务的补充和扩展。这些在街头上出现的小型印刷复印的企业。其从业者的人数就一定比 在印刷厂当工人的人数要少吗?
然而,如果我们采用由社会组织的机构来从整体上主动调配这些劳动力就业的安排,就明显地可以减少这部分成本的付出,可能减少因为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无序性而付出的不必要的代价。更重要的是,由社会来安排和培训离开原有劳动岗位的工人,进入新的产业、新的行业的就业,就不会出现让这些可能的失业者收入下降,生活水平下滑的窘境。
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即使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环境中,我们依然可以做到,在人工智能进入更多的生产领域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尽早地做出安排,解决那些因为采用了人工智能的技术而导致失业和生活水准下降的问题。我们可以事先制定一系列的就业计划,提前调研,发现有可能产生出来的新的行业,新的就业岗位,并且提前进行相关从业者的培训工作。这就能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因为技术的进步、技术的变革而给社会带来的动荡。
我们毕竟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毕竟还在运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以在人工智能进入人类社会生产各领域的初期,有些问题要解决起来,还会存在一定的难度。但是随着我们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我们解决这类问题的手段会越来越多,效果会越来越好。将来完全可以在尽最大可能减少社会阵痛的前提下,把我们的最先进的生产技术(包括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发挥到更高的程度,减少更多的社会阵痛,使广大人民群众享受到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给人民带来的各类服务和福利。
也许有人会说,这不又成了计划经济了吗? 确实不错。但这是一种具有更高水平的计划经济,是在生产科技高度发达之下必然要产生的计划经济。只有这样的计划经济才能解决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混乱与无序,才是减少劳动者痛苦,为劳动者提供最大生活福祉的资源配置方式。这也是在那个时候最适合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最能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资源配置方式。这种计划经济不一定由政府出面来制定、安排和管理。在那个时候,会有一个社会经济共同体,即由各种所有制关系联合在一起的经济共同体平台,来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这不仅能减轻政府工作的负担,而且还能更有效地促进各个不同的积极性。对于这样的计划经济,我们为什么不能欢迎它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