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战士与护士

　　——《水玉小集》首发式致辞

孔庆东

　　各位首长、前辈、专家、朋友：

　　大家上午好!

　　今天参加这样一个盛会，感触颇多。我昨天在北大出版社参加一个会，我一进去，大吃一惊，这好像不是北大出版社的会，而是茅盾文学奖的会，是中国文联的会，中国文学巨头一百多位悉数到场。

　　而今天来参加这个会，一进来又是大吃一惊，这么多的将军、这么多的名家，这好像不是王毅作品首发式，我开个玩笑，这简直是陈毅元帅的作品首发式啊。

　　我觉得2016年开局非常吉利，非常祥和，这恐怕预示着我们国家的文化建设和军队建设都要上一个台阶，都要有大的发展。

　　说到王毅，我3年前给她的一本书写过序，现在收到《水玉小集》的第二卷《他说》里了。我把第一段念一下：

　　王毅女士，本来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军旅作家，谈笑足风雅，诗文俱可观。却还在修读管理哲学博士，经清华大学李希光教授推荐，一定要选我做导师。我看了她的大作，感到才学有功底，孺子尚可教，北大虽然不培养美女，但也不忍心拒绝美女中的才女也，便慨然允诺。不料王毅之才学，竟然不限于写戎马歌边塞，忽又涉足企业管理，转眼推出一本《破解名企DNA》，笑嘻嘻地请我作序。我非企业家，又是经济学门外汉，只好将我平日关于企业管理与人文精神的一些闲话，拢在这里，只当去年云淡风轻初相识之际，跟王毅在北大西门外，把酒聊天也。

　　我给她写的这个序，表明我对她一点点粗浅的了解，主要是表扬她在企业文化研究方面的成就，可是这几年跟王毅相处下来，从她身上，引发我关于作家的社会责任，关于军旅文学的一系列的思考。今天大家的发言，也可以看出都对她有了很高的赞许。

　　我读了王毅的后记，里面有一句我觉得说得很好，“军人这个职业，不能让你成为女神，但可以拥有女神的内心。”

　　我想“女神的内心”这五个字，可以作为我发言的题目。要是你让我事先知道这个会的规模，让我昨天准备一个发言的话，我会写一个题目：“女神的内心”。

　　成为女神，是大多数女性的渴望，是一个梦想。今天这个世界，网络上正铺天盖地流行各种“女神”。我每天上网很讨厌的一个现象，就是纷至沓来地、天女散花地，给你送出来很多女神。某女神又走光了，某女神又劈腿了，等等。我觉得这是对我们心目中的女神的亵渎，难道女神就是这样子推出来给我们消费的吗?那到底什么是女神呢?

　　我觉得，王毅代表了女神的一种类型，我们不能说她代表全部女神，但可以说她代表了一种女神。王毅告诉我们，女神不一定是年轻貌美。很多前辈都说王毅是小年轻，我在这里告诉大家，她儿子已经23岁了——就是那边那位高高大大的帅哥。大家可以推出王毅的生理年龄并不年轻，但她再次证明了那句真理：“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在王毅身上就有这种革命女军人的情怀，她告诉我们，女神是一种内在的精神境界。

　　当然仅有革命情怀、革命精神，未必能保证一个女作家成为一个女神，她身上还有一个因素。我们读读她的经历、生平，发现主要有两个岗位，对她的精神世界的构成起到了重要作用，一个叫战士，一个叫护士。战士+护士，使拿起笔来的王毅成为今天坐在我们面前的女神。战士代表我们社会的正能量，正能量有时候弄得太生硬了，人民群众并不接受，正能量怎样更高效率地发挥，我觉得还需要一种软能量，正能量与软能量的配合，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去传递正的能量，传递具有正面价值的声音，这就是一种比较完美的结合。

　　从战士的角度来讲，王毅从军开始，一路都是不畏艰险，不断进取，虽然她看上去是一个娇弱的美女，但她骨子里那种倔强的性格，你只要跟她谈几次话会发现，她永远在寻找新的目标，新的阵地，新的进攻点。

　　王毅未必熟记样板戏，我看见她想起样板戏里的两句唱词，一个是洪常青唱的“永远冲锋向前方”，一个是杨子荣唱的“越是艰险越向前”。我觉得人不一定要从军才是战士，各行各业都有战士，战士也是一种情怀。在今天我们中国这样一个文化环境中，需要战士，需要文化战士，鲁迅先生讲的，要造出大群的战士。

　　王毅给我们又一个直观的印象是，她的作品透露出一种护士的情怀，这种护士，不仅是职业上的照顾病人，照顾老人，广义上的护士是用一颗爱心，呵护人间美好的、脆弱的、善良的东西。刚才会议开始的时候，王毅不经意讲她在汶川地震中，路过两个压在巨石下的同胞的场面，我能感受到她那一刻的情怀。有这种情怀的人，能够把刚和柔，熔为一炉，正是战士+护士的这种结构使得王毅能够跨职业、跨岗位、跨领域、跨专业，取得一系列的辉煌。今天我们处在一个和平年代，虽然没有战争没有硝烟，但我们还是需要这样一种精神境界。

　　我从上中学到大学，一直关注军旅创作。在每个月阅读的大量报刊杂志中，包括《解放军文艺》、《解放军报》，还有军艺的学报，我还在上面发表过文章，我是半个军迷，我还是《军事文摘》的编委，我很愿意参加部队领域的各种文化活动。军旅作者是很多的，女作家也很多，美女作家也经常被炒作。在这个阵容中，王毅能够脱颖而出，绝对不是偶然的。我希望她这样的战士加护士能够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女神。

　　这个时代，女神这个称呼被亵渎了，难道我们这么心甘情愿?为什么我们不推出自己的女神呢?我觉得王毅再过20年、30年，等你老了的时候，两鬓飞雪的时候，你出来竞选一把女神，把那时候的小姑娘全比趴下，这才证明什么叫“精神的风采”。我决定要向北大学生推荐，我觉得我们北大的精神也应该是战士+护士，在这个举国精神沦丧的时代——如果戴旭在，他会批评得比我严厉——我们北大的责任是什么，难道我们北大的目标就是向国家多弄些科研经费?把大楼建设再漂亮一点?请更多的鬼子学者给我们讲课?这是北大的目标吗?不。北大应该守护着中华民族最纯净的精神家园，守护着我们中国的文化精髓，开创出我们中国崭新的文化，我们北大同样需要战士+护士的情怀。

　　最后，我希望这套小集是王毅的一个里程碑，光赶小集不够，要赶“大集”，今后要以战士的姿态，为这个时代留下真善美，用你的爱心，为后人留下经得起颠簸、经得起质疑、经得起敲打的时代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