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的思想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莫大的渊源,但是中国传统文化在近代最多能够产生曾国藩、梁启超,绝对产生不出毛泽东。毛主席的思想自成一家,他为了人民耗尽心血,就像是带着上天赋予的使命来到群众中间。
从先秦开始,中国这个农业文明形成的宗法社会里,以农民为主体的民众就是经济社会的基础力量。统治者们不得不重视这个摆明了的问题,形成了传统的“民本”思想,并且一直延续到清末。
《尚书》说:“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把老百姓看作国家的根基,百姓能活命天下才安稳。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强大的殷商自认为“有命在天”,却被小小的周邦所灭,不得不让人产生出“天命靡常”的感叹。等周朝衰落,战国争斗,孟子终于总结出“民贵君轻”的民本说。
荀子认为国君是船,老百姓是水,民是君的载体。这个观点启发了汉唐时期的君主们,成为启动强汉盛唐的思想根基。后来,在异族极端的统治下,民众主体思想有所抬头,黄宗羲说:“天下为主,君为客”。
但传统的民,只是“黎民”,这个脱胎于奴隶的词汇,后来虽泛指平民百姓,却始终无法改变民众“治于人”、为人服务、给人当垫脚石的地位。统治者重视黎民,不外乎让他们好好干活、不要闹事,只让他们吃饱穿暖,不让他们有思想、有权利。民的主体性地位仿佛洋葱的心子,被一层又一层的尊卑等级的外壳包裹着。
毛主席试图改变黎民的宿命,他把“治人”“治于人”变为“自治”,又将“为人服务”打个颠倒,变成“为人民服务”。他费尽苦心,用了各种手段,目的却只有一个:变“黎民”为“人民”。
原来的“民”源自于“氓”,在字义上是愚陋无知的象征,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与代表着尊贵的“君、官”截然对立,贱如草芥。毛主席却认为,人民是有着最大力量的阶级集合,其实践是推动历史发展的根本因素,人民应该而且必须主动掌握自身的命运。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指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从事和促进生产实践活动的主导力量,人民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历史不是由神仙皇帝推动的,英雄豪杰的作用是在人民实践的基础上“临门一脚”,仅此而已,况且,英雄豪杰本身只能从人民当中起来。
他看到了人民被压迫的社会现实和反抗现状的潜在动力,提出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农民革命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所要依靠和动员的力量。他断言:“正确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责任,已经历史地落到了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肩上。”
在他的话语中,官与民不是“劳心者”与“劳力者”的关系,更不是主与仆、主体与工具的关系,而是亲密的“鱼水”关系。在他的努力下,人民从被奴役的状态中被解救出来,成为国家的主人,人民群众则成为国家权力的主体,以往的黎民、草民、贱民、黔首等等,统统被抛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了。
可毛主席的苦心,又有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