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不愧为千古圣哲。在众多的领域中,无论是政治、军事,还是文化、哲学,他的思想都占有重要的位置。
如果以佛家的文化标准来评述他,毛泽东则是世界上最大的“佛”。无论是慈悲为怀,还是普度众生,在他的一生中都做到了极致。
少年时期的毛泽东,有一次在路上遇见一个小乞丐,正要出手相助,却围上来一群乞丐让场面失控,他的钱抖落在地上,遭到了哄抢。毛泽东无奈地捡起剩下的铜板正要离去,却发现刚才的小乞丐,还在两手空空地望着他,于是他将手中的铜板全部递给了小乞丐。
这是电视剧《毛泽东》里的一段情节。
无论是怎样的铁石心肠,看到这里,人心都会被深深地震撼。此情此景,唯有“菩萨心肠,大慈大悲”,才能形容毛泽东的内心。
毛泽东的慈悲源自于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平日里烧香拜佛、乐施好善,时常将食物施舍给那些乞讨的人。母亲的言传身教,为毛泽东的人生增添了几份“佛”的色彩。
人的一生不可能不遇见乞丐。对待乞丐的态度,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慈悲、冷漠和凶残。我们不知道,那些非议毛泽东的人是如何对待乞丐的,但慈悲就意味着,你不能漠视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你要给予他们同情和关爱。
这个社会很像一座金字塔,顶层20%的人群占有总体80%的财富,这注定了底层大部分人口的贫穷。这样的社会,只有慈悲最能代表人类的良知。只有关注底层的弱势群体,为他们的生存奔走呼号,才是一个社会工作者该有的良知。
毛泽东面向底层,他的眼睛向下看,看到的是众生的苦难。
那一年,湖南长沙发生了饥民暴动。饥民们开始是请愿,乞求官府给点吃的,好让自己能够活下去。这样的要求,不仅遭到官府的断然拒绝,还引来军队的残酷镇压。大批饥民没有饿死,却倒在了官府的屠刀之下。
官府不顾百姓的死活,是我们国家苦难的过去。这件事对毛泽东的触动很大,按照他后来的说法,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
长沙暴动的第二年,小小的韶山冲也兴起了“吃大户”。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时节里,韶山冲闹起了粮荒。毛泽东的父亲毛顺生准备运往县城贩卖的一批大米,被饥民们合起伙来一抢而光。毛泽东的灵魂遭遇到人生的第一次考验。
佛陀主张“众生平等”,但有些人的眼睛向上看,他们表面上追求平等,实际上追逐的是利益和权位。革命本是实现平等的手段,可是一旦自己跻身上层,这些人就停止革命,一旦伤及到自身利益和权位,这些人便反对革命。
当父亲毛顺生为大米被抢的事气得不行的时候,毛泽东没有同情他的父亲,反而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广大的平民。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向平民一侧倾斜,这是他人生觉悟的开始。
佛陀呼吁“众生有灵”,因为佛陀将世上的万物看成了自己。毛泽东之所以大慈大悲,因为他将普天下众生的苦难当成了自己的苦难。毛泽东没有将慈悲停留在怜悯和施舍的层面,他更多的是将慈悲转化成行动。
所谓普度众生,在毛泽东看来,第一是带领人民改造不合理的社会制度,这一点他做到了,因为他建立了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第二是引导民众同私有制观念决裂,由于受到社会条件的限制,这一点他没有彻底地完成,但是他尽了心,尽了力。
毛泽东参与了一个政党的组建,这个政党被老百姓比作天上的“太阳”。太阳以自己辉煌的光焰普照大地,给万物带来生机和光明。毛泽东创立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被老百姓看成“菩萨”兵。菩萨以慈悲之心包容天下,拯救众生出苦难深渊。
有一位老红军跟后人讲起自己参军的经历。他说他的父母饿死了,哥哥饿死了。那天他也不行了,恰好来了一支红军队伍,有人递给他一个窝窝头。吃过后,他就追着队伍参了军。
这位老红军的后人笑话他:要是国军士兵这样做,你是不是就参加了国军?老人的表情严肃起来,显然是在思考。不过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会的!要是国军能这样,那我的父母就不会饿死,哥哥也不会饿死。
人的一生,一切活动都是为了生存和自由。尽管在当前的社会里,谈论阶级斗争不合时宜,但并不妨碍人们这样理解:几千年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一部求生存、争自由的历史。
毛泽东喊过“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从地主富农那里夺得土地,农民就没有活路。
一颗大树遮天蔽日,独享阳光雨露,底层的灌木小草就无法生存。这个时候,狂风要掀翻它,雷电要劈倒它,上苍要以它的“死亡”,换来众多的“新生”。这就是天道,梁山水泊的反抗者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原因不过如此。
毛泽东与历代的起义领袖不同,在“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的时候,他并没有忘记为地主富农留下一块土地,给一条出路。为此,他被当时的党内高层指责为“右倾”和“富农路线”,受到了严厉批判。
毛泽东的俘虏政策更是与众不同。他明确规定,不准搜查俘虏的腰包,不准虐待和屠杀俘虏,对受伤的俘虏要给予治疗,对坚持离开的俘虏要发给路费,对愿意留下的俘虏要开会欢迎。
后来,数以千万的地主、土匪、战犯等旧政府军政人员,在新中国建立后被统统包了下来,给予生活上的出路。毛泽东表现出极大的宽容,不到万不得已,坚持一个不杀。他说:不杀,并不是说他们没有可杀之罪,而是杀了前一个,后面更多的人头就要跟着落地。
连末代皇帝溥仪,只要他愿意,毛泽东也一样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就是毛泽东的大慈大悲、菩萨心肠。
慈悲的人常常流泪,毛泽东的一生流过很多的泪。为亲人流泪,为战士流泪,更多的是为普天下苦难的众生流泪。
1976年春节,毛泽东看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场电影《难忘的战斗》,当银幕上出现老百姓热烈欢迎部队进城的场面时,暮年的毛泽东一阵抽泣,他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竟然嚎啕大哭。
这件事曾让我困惑不解,尽管人们对此有各样的解读,但我始终认为都过于牵强。自己的队伍进城了,胜利了,这是高兴的事,毛泽东为什么要放声大哭?
我想到了佛祖的眼泪。
佛祖释迦牟尼讲经说法,帮助很多人脱离了苦海。魔王很不高兴,为了阻止佛祖的行为,曾用欲望引诱他,以武力威胁他,都不成功,于是希望佛祖涅槃。佛祖觉得自己和众生的缘分已到,便答应了魔王。
魔王接着对佛祖说了这样的一段话:人性有恶,学坏容易学好难。你强调贪欲是苦难的根源,教人远离贪欲,我则顺应人的贪欲。你涅磐后,我让我的后孙混入你的僧堂,穿上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歪曲你的经典,以达到今天我未能达到之目的。
佛祖听了魔王的话,久久无语,两行泪珠滚落而下。佛祖知道众生的定力远不及自己,重新受苦不可避免,于是流下了无奈的泪,怜悯的泪,慈悲的泪。
毛泽东与佛祖是否有着相同的感受,我们无从直接得知,但从毛泽东进城后的一系列行为中,我们可以管窥一二。毛泽东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他相信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人民的觉悟受到社会条件的制约,他无法包办民众,只能等待民众的觉醒。
毛泽东不顾自己年老体衰,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发动了一场运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尽一切可能为民众的觉醒创造条件,为此耗尽了人生最后的精力。
毛泽东小时候的家境,有田地二十多亩,一年能收八十担稻谷,加上生意上赚些钱,他家算得上是韶山冲的小财主。毛泽东如果喜欢这样的日子,他的一生应该是衣食无忧。
毛泽东对钱财不感兴趣,他喜欢读书。他十七岁时写的一首《咏蛙》,其中有一句“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让每个读过的人为之一怔。如果一辈子舞文弄墨、吟诗填词,毛泽东倒也能落个清闲自在。
毛泽东做过国民党的高官,曾为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后来又担任国民党的代理宣传部长,月薪为120块大洋。倘若安逸于这样的生活,毛泽东一生荣华富贵应该说问题不大。
可是毛泽东偏偏舍弃了这样的生活,走上一条最为艰难的人生道路,为此他付出了六位亲人的生命代价。这样的坚定执着,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们通常说毛泽东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而我更倾向于他是一个“佛”,因为佛更能代表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的传统文化。
毛泽东的军队在战场上,对敌人喊得最多的一句口号是“缴枪不杀”,让人觉得这和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着相同的出处。他对干部讲得最多的话就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让人觉得这和佛语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毛泽东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是“普度众生”的佛。当你到北京的“毛主席纪念堂”,当你去韶山的“毛泽东故居”和“铜像广场”, 望一下延绵不断的人群队伍,听一曲经久不衰的《东方红》,你就会有更深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