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男：琐事杂记（二）

　　有朋自湘来，不亦乐乎。杯盘举劝，话意未尽，饭后适步，说笑相顾。

　　时为余月之望，万物舒展，草木茂发，枝叶升腾。四无奇景，流水淙淙。田地味道，丝丝缕缕。南行几百步始阔。近有灌木，间有白杨，一丛一蓬；远观松柏数百株，为林也，翠而铁绿。群而拱卫者，中有古柏十数株，围可二人，高大弘然，庄严肃穆，铁臂托天，傲视四下，俨然长辈，犹揽子孙于膝下也。

　　暮然风起处，边缘之低矮灌木，瑟瑟曲张，几欲伏地。白杨耸动，垂首顿降，枯枝与嫩芽下落，旋转与蜷缩摆忙。独松柏犹欢。针叶齐摇，飒飒作响，似呐喊欲出战，如仗剑思却敌。而主干岿然，绝无变化，纹丝不动，令人叹为观止。

　　与客前出围柏下避风。客抚柏木棱突而叹曰：提气者，必苍松翠柏也！直面风雨，历经生死，始为茁壮，方能貌有伟气，观有正气，感有胆气，临有静气。其拍击风雨，打碎雹霜，深扎大地，昂首向天，此为根本也；其苍翠四季，提人清气，令人爽气，教人肃气，命人志气，此为精神也；其主干不曲，枝叶茂密，扛外蔽下，遮荫挡雨，此为无私也；其刀斧不惧，威武不屈。求人甚少，予人甚多。高风亮节，坚韧顽强。真大丈夫也。

　　其余之如灌木者皆不可比。而杨树则虽有多年生者，品质不同，所求不一。根浅而树大，皮脆而中空，嫩尖任风摘，枝条易掰折。春起白絮迷眼，夏至蠖hu虫蛀吃。刮风落叶，下雨淋漓，雪天无形。独干钻天，左右招摇。此千年松柏，短命杨树之谓也。两者实不可同日而语。

　　予赞曰：恰言也。

　　风停续行至3000步始北返。

　　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