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丨向毛主席学斗争策略：“有理、有利、有节”

　　1941年1月15日，毛主席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作关于皖南事变的发言。毛主席说，皖南新四军的失败，从我们自己方面来说，是由于新四军的某些领导没有反摩擦的思想准备。新四军本来可以北上，但由于某个领导动摇。如果某个领导不动摇，是可以不失败的。毛主席接下来说，对于皖南事变，我们要实行全国的政治反攻，像前年我们反对第一次反共高潮时那样的非常强硬的态度。只有不怕决裂，才能打退国民党的进攻。中间派喊叫，我们也不可全信。左派主张我们马上与国民党大打起来，我们也不能实行这种政策。

　　同一天，毛主席致电周恩来、叶剑英并告彭德怀、左权、刘少奇、陈毅等，指出：“蒋介石的一些仁义道德都是鬼话，千万不要置信。”“中央决定发动政治上的全面反攻，军事上准备一切必要力量粉碎其进攻”。“只有猛烈坚决的全面反攻，方能打退蒋介石的挑衅与进攻，必须不怕决裂，猛烈反击之”。

　　在皖南事变发生后，中共党内确实有人要求在这个时候与国民党全面决裂。显然这样的观点是错误的，是不利于团结抗战的。但对于蒋介石嚣张的反共气焰，也不能听之任之。如果中共方面不予以坚决的反击，蒋介石就必然得寸进尺。那种情况对于团结抗战同样也是不利的。所以中央的决策是，在政治上要全面反击国民党的反共行为，在军事上做到必要的而又是坚决的反击。不能为了担心与国民党破裂而不进行军事上的反击，也不能因为国民党杀害了那么多新四军将士就与国民党彻底决裂。

　　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期间对国民党几次反共高潮都进行了这样的一种反击，而反击的原则就是“有理、有利、有节”。“有理”就是我们要站在理上，我们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占据了道理就占据了制高点。“有利”就是我们在反击国民党掀起的反共高潮中要取得必要的胜利。不打则已，打则必胜。“有节”就是在军事上的反击中要有一定的节制，不能为图痛快穷打不舍，扩大打击的范围。这对团结抗日依然是不利的。

　　这也会让人想起今天我们与美国之间的斗争。美国是一心要全面打压中国，但是美国并不可能完全毁灭中国。而且由于中美经贸关系，对美国的经济，对美国的就业，还是存在对美方有利的方面，所以美国也不可能完全从根本上与中国脱钩。因此，我们对美国霸权主义的斗争也是需要采取类似的策略。

　　有些公知只是一味强调对美国让步、求和，甚至是投降。这样的做法，我们当然坚决反对。正如毛主席说，蒋介石讲的仁义道德都是鬼话，指的也是当年新四军的某些领导就是太相信蒋介石的鬼话了。美国讲的那些漂亮的、看上去甚至不那么强硬的话，同样也都是鬼话，完全不可信。对中国人民来说，蒋介石的鬼话一句都不能信，对于美国的鬼话也一句都不能信。对于美国的色厉内荏，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敢欺负你；你若越不怕他，他倒反过来会怕你。这就是帝国主义的本性所带来的必然。

　　美国对于中国的打压，几乎已经丧失理智了。所以越是在这个时候，中国的态度既要冷静，也要坚决。在美国的霸道面前，中国的态度绝对不能软，必须要与美国的错误做法进行坚决的斗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你若退让一小步，美国就立刻会逼进三大步。所以在原则问题上，任何退让所得到的结果都只能适得其反。

　　在与美国霸权主义的斗争中，我们要选择适当的战机，选择适当的战场，而不得莽撞地什么都要全面对抗。不打则已，打则必胜。如果在有些情况下，没有获胜的把握，就可暂时不选择去打。有时是需要等的，等待时机、等待变化，这都是在斗争过程中必要的做法。再就是我们即使选择了斗争，即使能够取得胜利，也需要有必要的节制。我们不能一味地横冲直撞，不留余地。没有节制，就可能使自己丧失回旋的余地，并不利于我们的斗争。

　　在我们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有时候也是需要局部的撤退。撤退不是失败，而是为将来的胜利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当年的“银河号”事件，当年我驻南联盟使馆被炸，我们都被迫隐忍。当然我们很多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这种必要的隐忍就是一种等待，也是一种暂时的撤退。这是斗争策略的需要。但是美国欠下我们的这几笔账我们都没有忘。这种心里的憋屈，应该成为我们不断奋起的动力。

　　现在的美国，已经呈现衰败之势。但美国还处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状态，美国的实力还是不能小觑的。作为实事求是的唯物主义者，我们应该充分估计美国当下的实力。这为我们做出更加符合实际的评估与决策，是有利的。

　　最近，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搞了一个《解读：中国（Interpret：China）》的项目。他们要收集大量中国的文件和资料，来解读中国究竟是怎样制定政策的。他们似乎很想知道中国人是怎样做到知己知彼的。当然，我们同样也应该针对美国的当前政策，也来做一个解读美国的工作。从实际情况来看，美国对中国的了解其实一点也不少。他们掌握的资料已经很多、很丰富了，但是他们的决策却总是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就不是他们掌握的资料与信息不够充足的问题，而是他们在立场上、在观念上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偏差。他们经常自以为是，经常蔑视中国。这个缺陷他们似乎永远也改不掉。

　　在我们的某些智库那里，总有一些人高估美国，认为美国还是很厉害的，中国最好不要招惹美国。其实这么多年来，哪一次是中国招惹了美国？都是美国在欺压中国。这类智库中的某些人对美国的惧怕，也不可能让他们真正做到实事求是地对美国做出正确的评估和判断。

　　还是毛主席的那句老话：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看上去简单的两句话，真要做到做好也是很不容易的。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