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中国命运的,为什么是毛泽东?
1
解读中国人的民族精神,不能不先说孔子。
宋代时,不知哪位书生在驿站墙壁上题写了一句话,后来收录在《朱子类语》中,被公认是对孔子的最高评价。
这句话是: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可见,对孔子的崇拜并非仅仅因为官方的宣扬推崇,而是深入民间,从读书人的内心自发流露。
这不能简单理解为长期洗脑的结果。千百年来出过那么多聪明人,哪能所有人的脑都洗干净。
真正的原因是,孔子的学说能给读书人带来莫大的好处,让他们心悦诚服接受。
什么样的好处呢?
孔子给读书人递了一把枪,里面装上了三颗子弹,分别叫:
仁、礼和学。
仁是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规定,提倡对恭、宽、信、敏、惠等道德的自觉。
礼是为了实现道德,对人们行为做出的规范。
学是掌握仁和礼的正确途径。
明明是三个概念,虚头巴脑的,为什么说是子弹呢?
这里有个演变的过程。
皇帝看上儒家,是喜欢它的“礼”,把社会等级划分得明明白白,规矩定得清清楚楚,用来约束思维活泛的读书人特别管用。
看到读书人恭恭敬敬地行礼,乖乖为自己打工,皇帝很开心。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孔子的产品里面早就埋了雷。
皇帝自己也要遵守“礼”,好在他唯一的上级是“天”,只需要向天低头,对他来说无所谓。
读书人却把各种灾难解释成上天示警,强迫皇帝反思过错。
更要命的是“仁”,由高手打出的这颗子弹威力无穷。
登峰造极的一次操作,得看大明柱石海刚峰。
海瑞给嘉靖皇帝交了一份著名的报告《治安疏》,先称颂一番仁君典型汉文帝,然后亮出枪口,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顶着脑门一发入魂:“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皇帝气疯了,大喊大叫: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咯!
海瑞被抓被关,可是皇帝终究不敢杀他。
为什么?
因为海瑞是道德完人,他要求皇帝施行仁政,更是在重申孔子的主张。
杀了海瑞,皇帝就会得罪天下所有的读书人,背上了骂名,永世都翻不了身,他没有这种胆子!
皇帝不怕读书人,怕的是被孔子的思想团结起来的读书人。
有孔子撑腰,读书人跟至高无上的皇权做斗争,时常斗得有来有回,二者之间最终达成了平衡。
但是,剩下的那颗子弹最终定了胜负。
孔子作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老师,用“学”开辟了一个阶层跃升的通道。
任何人不论出身,只要书读得好,就可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读书人的后备军通过科举进入朝堂,加入抗衡皇帝的队伍。
就算皇帝想尽办法把权力分给亲戚,分给太监,与源源不断的读书人较量,终究打不赢这场持久战。
皇权被限制,统治圈子持续进行着换血,避免了过度僵化。
也正是因为上升通道的存在,个人的努力就有了意义,所以中国人不怕神,不认命,相信“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那位宋代的书生,应该是突然间参透了由孔子开启的这盘大棋局的奥义,怀着激动的心情发出由衷的赞叹。
孔子带给我们民族的,绝不是软弱无力的道德教化,而是宏大的共识基础,并由此衍生出一整套被普遍接受的游戏规则。
这套规则,最终创造出了一个奇迹:
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封建时代,通过统治阶级的自我约束,尽可能地保持了社会的长期稳定。
虽然因为历史周期律的存在,每个王朝依然会积累出化解不了的矛盾,但在短暂的乱世之后,思想上彼此认同产生的凝聚力,总会把中国人重新拉回来,恢复统一与秩序。
中华文明能够成为人类历史上唯一没有断绝过的古老文明,秘密就在于此。
不出意外的话,中国社会极有可能顺着孔子划定的轨道平稳地运行下去。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总会出意外,西方列强来了。
2
中西方文明的根本区别是什么?
其实从各自传承经典的第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来。
中国人读的是《论语》,看到的第一句话是“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所以在我们骨子里刻下了:学习有用,知识改变命运。
西方人读的是《圣经》,看到的第一句话是“起初,神创造天地”,他们铭记的教训是:神全知全能,卑微的人要向神低头。
所以很早开始,中国就是“人”的国家,而西方直到现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神”的国家。
国内有不少公知,因为西方今天的强大,疯狂吹捧宗教给西方带来的好处。那些脑中生糠的虫豸,根本搞不清或者故意混淆历史的真实面貌。
宗教带给西方的从来不是繁荣,而是无尽的灾难。
神的意志不容质疑,只有接受的份。有人受到神的眷顾,生而为贵族,世世代代当老爷尽享荣华富贵。而那些被神抛弃的,注定要当牛做马,去赎与生俱来的原罪。
中国人从来不信这套PUA话术,要是过不下去,就认定皇帝老儿缺了大德,拉起队伍就造反,杀去东京,夺了鸟位,这叫“替天行道”。
老百姓造了反,精英阶层也不会给丢了天命的皇帝陪葬,而是瞅准机会扶保新的真龙天子,这叫“顺天应人”。
中国的老百姓与读书人,可不当傻白甜,精着呢。
但是,西方人好骗啊,告诉他们有神,他们真信,无怨无悔地给老爷们卖命,一心只想死后上天堂。
实话实说,宗教真管用,西方历史上就没有过什么像样的人民起义,更谈不上因此改朝换代。
由此造成的结果,自然是社会板结固化,统治阶层贪得无厌,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
没有胆量反抗,走总可以吧。于是,没活路的老百姓纷纷离开封建领主的土地,跑到城市成为流民。
看到乌泱泱的流民,统治者慌了神,放出两个大招。
第一招,把老百姓推进战争绞肉机。
前有长达200年的十字军东征宗教战争,后有英法百年战争之类的民族国家互殴。打仗的理由很好找,要么是异教徒抢走了你们的财富,要么是异族抢走了你们的女人,既能转移内部矛盾,又能大量消灭低端人口。
因为战争需要天量的军费,给国王们借钱的生意空前火爆,金融业应运而生,资本家大发横财,资本主义吮吸着战争的乳汁疯狂生长。
以前的观点认为我国在明朝末年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其实是错误的。
资本主义就是战争之子,没有战争带来的金融暴利,以及与政权结合的机会,单靠民间消费是不可能迅速崛起的。
第二招,把老百姓推进茫茫大海。
一开始是国家招募流民当海盗,去骚扰敌国的舰队。后来,开辟通往东方的海上新航路,突然成为诱人的财富神话。
贵族们对此乐见其成,只要老百姓不扎堆当隐患,爱死哪去死哪去。
没想到,不仅新航线真被开辟出来,新大陆都发现了。
那些被看作鱼饲料的人们,折腾出来了好多东西,奴隶、金矿、各种新奇的农作物接连带了回来,本没有任何希望的西方撞上大运,突然间暴发了。
历史就这样上演了荒诞的剧情。
在旺盛需求的刺激下,众多的新发明被催生出来,工业革命开始了,武器的杀伤力不断增强,掠夺殖民地越来越方便,直到把好占的地方都瓜分完。
贪婪、欲望,一双双泛红的眼睛,终于盯上了古老的东方。
那一年,是1840年。
3
洋人来了,开着战舰来了,用大炮轰开了国门。
中国人挨了打,被打痛之后,猛然发现,道德文章面对坚船利炮,显得那样的脆弱与可笑。
天朝上国领先了千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们搞错了!
错在哪里?
把为了谁的问题搞错了!
儒家成为御用理论后宣扬的是,一切要为了皇帝。
因为皇帝是上天在人间的授权代表,只要皇帝有德行,上天就会护佑国泰民安,这叫“以德配天”。否则,就会降下灾殃。
所以,读书人既要按照礼制尊重皇帝,又有责任监督引导皇帝走上正道,成为有德之君。
读书人克制自己的欲望,与奸佞小人斗争,即使受尽贬谪打压痴心不改,奋斗一生就是要实现终极目标:“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道理很通,照着做了上千年也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当洋人欺负到家门口时,上天没睁眼帮我们,皇帝除了割地赔款也没什么有用的招数。
中国人再围着皇帝转,不管用了。
那么洋人为什么厉害呢?
因为他们是以自我为中心,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他们的上帝只在人死后进行一次性的考核,决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平时根本不管手管脚。就算犯下大奸大恶,随便找个神父报备一下,就啥事也没了。
所以,他们贩奴、屠戮印第安人夺占地盘、开血汗工厂剥削童工、争抢殖民地杀人放火……每一件都干得无所顾忌。既然没有道德,也就不会有道德负担。
有人把这解释成天性不受约束,所以富有创造力和冒险精神。
一面是中国山河破碎,一面是列强耀武扬威,孰是孰非?
中国人从极度的自信,跌落成巨大的自卑,一场严重的民族精神危机骤然降临。
越来越多的人匍匐在西方脚下,变身精神奴隶以换取富贵。
如果投降成为主流,知识精英都以附庸为荣,民族的独立也就走到了尽头。
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已经到了不得不改造的危急时刻。
孙中山给出了他的方案——“天下为公”。
他认为,没有皇帝之后,如果人人精致利己,必然被列强各个降服,更无民族翻身之日。
只有全体国人团结起来,为了共同的利益奋斗,才能振兴中华。
然而,中山先生有眼界有抱负,却在实操上屡战屡败。
推翻了一个人的家天下,出现多个人的家天下,军阀混战天下为私。
孙中山并没有用成功证明,自己的方案行得通。
之后,北京的大学教授们联合发起了“新文化运动”,深挖中国落后的根源。
挖出了两条病根。
一是君主而非民主。
辛亥革命虽然废除了帝制,却没有清除为君主服务的封建礼教。
作为礼教核心的三纲五常,限制的不仅是违反公序良俗的邪念,连正常的欲望都要扼杀,所谓“存天理,灭人欲”。
卫道士利用礼教“吃人”,整个社会成了一潭死水。
所以,必须砸烂孔家店,人民心灵解放敢想敢干,中国才有振兴的可能。
二是道学而非科学。
中国人学的是什么?学的是圣人之言。圣人之言讲的是什么?是天理,而非物理。
王阳明格物致知,死盯着竹子看了七天,累病了也没有想过砍几根称称重,烧一烧做试验。
因为他相信“心即理”,凡事只要在心里琢磨,就能想出道理。什么?一直想不通。那是你修养不够,再多想想。
他们不实践,不检验,尚空谈,认死理。
这样的学习,只能产生摇头晃脑的道学,却不会出现制造汽车轮船的科学。
找到了病根,新文化运动开出药方:推翻儒家的旧道德,请来“德先生”(民主)和“赛先生”(科学),建立新道德。
方向确定了,谁来带领中国人实现?
这个任务,最终由教员来完成。
4
在教员诞辰130周年的日子,我们需要深入思考一个问题:
教员为什么伟大?
许多人会举出他的丰功伟绩,以及雄文诗篇。没有错,这些都是正确的答案。
但陶叔认为,教员最伟大之处,并不只在立功、立言,而是立德。
他圆满完成了新文化运动留下的建立新道德的命题,使近代之后备受打击失魂落魄的中国人,元神归位焕发勃勃生机。
教员是怎么做到的呢?
要理解清楚,我们需要回到精神世界的原点,讨论一个核心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是:
什么决定了成败兴衰?
中国传统认为是“天命”,西方传统则认为是“神意”,其实都错了。
教员给出简单明了的答案——“力量”。
没有力量,必定是个人受欺负,国家被动挨打。
大家如果翻看毛选,就能发现从第一篇到最后一篇,他以极高的频率在讨论力量。
确定了以“力量”作为原点后,走出的第一步就是要去找力量。
与教员同时代的反动军阀,也在找力量。他们的方法非常直接,谁强就找谁。
找来找去,必然是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最强。
最后,抱紧英美帝国主义大腿的蒋介石,在竞争中拔得头筹,成了最大的军阀。
而教员找力量,有两条原则。
原则一,不依附外国。
军阀投靠列强,必然出卖国家利益,他们救不了中国,图的不过是个人与小集团的飞黄腾达。
要救中国,必须中国人自力更生。
就算我们接受苏联的援助,也要从组织和思想上实现独立自主,绝不当老大哥的附庸。
原则二,要看到趋势。
不能只看当前的强弱对比,还要看力量的发展趋势。
找力量就好比找矿,容易开采的矿,往往储量有限,而深埋地下开采困难的,储量却大得惊人。
教员使用阶级分析的方法,最终找到了中国储量最大的人矿,农民阶级。
只要能够攻克发动和组织农民的难题,革命力量就有无限的增长潜能。
之后,再走第二步,壮大力量。
从哪个阶级获得力量,就要为哪个阶级服务,这是教员坚持的最朴素的主张。
分给农民土地,人民军队与人民政权为保卫革命成果而战,就是激发力量的方法。
教员说:
“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
中国上千年的传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为了统治者,而教员把目的改成了:
为人民服务!
有人民这个真正的上帝支持,革命力量就像发生了原子链式反应,高速裂变迅猛生长。
最后走第三步,使用力量。
革命的力量不断壮大,但在很长时间内仍然弱小,与占有优势的敌人作斗争,必须承认事实,量力而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实事求是的作风,就是不再死抱着圣人之言,无论中国圣人还是洋圣人,而是理论结合实际,客观进行矛盾分析,做出正确决策,保持革命力量始终处于增长趋势。
从原点出发,脚踏实地走出三步,就是教员规划的“力量增长路线图”。
遵循着这个路线,革命力量从几百人上井冈山,不断成长发展,直到百万雄师过大江,天翻地覆慨而慷!
革命取得成功,源于教员的一整套完善的思想方法;而革命的成功,也足以证明教员的思想方法科学有效。
“没有毛主席,至少我们中国人民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的时间。”
这句与千年前极为相似的感慨,说出了民族精神焕然一新的根本原因,以及由此获得的充分自信。
教员的思想,就是刺破黑暗的红日,在他的照耀下,中国人民终于走出了长夜。
5
从新中国建立直到如今的建设,始终沿着教员的“力量增长路线”前进。
只是力量增长的主体,转变为综合国力,通过不断推进工业化,实现国家的发展。
为什么帝国主义一直疯狂打压我们?
因为它们的繁荣,建立在对落后国家的压榨之上,只有拿到超额利润,才能缓解其内部矛盾。而一个全方位提供物美价廉替代产品的超级工业国,必然粉碎它们的好梦。
这是无解的矛盾,对抗必将长期存在。
需要担心吗?不需要。
我们发展模式的根基是独立自主,力量源自人民,无论敌人如何干扰和破坏,只要坚定做好自己的事,国力的增长不可阻挡。
发展的趋势已成,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舆论战……要战就战,能奈我何?
对于胜利,我们有充分的信心,根本不用去赌国运。按教员规划的路线走,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时间。
教员做出过“赶英超美”的预言,曾经被认为是不切实际。
现在再看,赶英早已实现,超美难道还遥不可及吗?
教员想得很透,看得很远,越是经过时间检验,越是证明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想得透,看得远,教员对另一个重大问题思考了很多。
他的一生致力解决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如何增长力量,第二个是如何保证力量掌握在人民手中。
1965年5月,教员重上井冈山,和几位领导干部交谈,说了以下的话:
“做官有特权、有政治需要、有人情关系。县官不如现管,假话满天飞,忽“左”忽右、形左实右,这些很容易造成干部的腐化、蜕化和变质,苏联就是教训。我很担心高级干部出现修正主义,中央出现修正主义怎么办?有没有制度管住他们?”
正是在井冈山上,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他想到了“三湾改编”成立士兵委员会,实行军事民主,使红军彻底告别旧式军队,脱胎成为人民的子弟兵。
从革命的起点再次出发,教员发起跳出历史周期律的宏大尝试,给出了第一个答案,用广泛的人民民主进行监督,杜绝滋生特权。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的初心与勇气,值得敬佩。
现在,新时代给出了跳出周期律的第二个答案:
自我革命。
这是一场深远影响中国未来命运的伟大革命,同样面临着千难万险,需要强大的力量支持。
力量从哪里来?
从教员思想武装的广大人民中来。
教员说过:
“年轻人不会忘记我,会研究我的。”
他定下的宗旨,指明的方向,给出的是非对错判断原则,示范的破解难题的方法,都已经融入到民族精神之中。当我们研究他,完整地理解他,用他的方式思考并坚持实践,教员就会回来。
因为我们就是他。
130周年了,教员伟大,我们将延续他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