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轮：《黑与白》对“改革者”和人民形象的重塑

　　文\左轮

　　在今年夏天的时候，我收到了期待已久的小说《黑与白》。《黑与白》里面人物众多，来自各个社会阶层，关系复杂，但是大多数人身上都有着鲜明的特点，使得不少人物在我的心里往往能够留下深刻的印象，复杂的关系也能够变得清晰起来。众多的人物经历共同构筑了中国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到社会主义时期尤其是改革开放时期的历史，勾勒出了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现象，被誉为人民现实主义的尖峰之作毫不为过。

　　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文学作品背后反映出来的是其作者的立场。当今主流社会的立场往往都是站在资产阶级的一边，不少文学或影视作品表达出来的观点都是穷生奸邪、富长良心，底层人民往往是愚昧无知、贪图小利的市侩形象，资产阶级则表现得正直有远见。不少作品都在传达一种通过奋斗进行阶级跨越改变自身命运的价值观，我看过的一些主旋律作品或是改革开放献礼片都存在着这样类似的情节：例如电视剧《幸福到万家》中主角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通过自己的不断奋斗实现了阶级跨越，成为了一名资本家并且还造福了乡里的群众，带领群众走向“共同富裕”；在电视剧《风再起时》里主角方邦彦作为一名在大裁军里退伍的军人投身商业，通过自身的努力最终成为了一名资本家。在这过程中方邦彦还尽力拯救了经营不善的国有工厂，成为了厂里工人们的救星。在这些作品里，资产阶级头上顶着改革者的光环，冲破种种改革的阻力，以一副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了大众的眼前，而底层群众则因为他们才有了稳定的工作和幸福的生活。资产阶级成为了《海瑞罢官》里的“海青天”，底层群众则成为了剧里等待伸冤的贫苦农民。只有资产阶级这样的“处处为百姓着想”的“海青天”才能够解救底层人民的痛苦，底层群众要想日子过得好就需要出现“海青天”般的资产阶级来进行“先富带动后富”。资产阶级精英分子成为了历史的推动者，而无产阶级只能够跟随在他们的后面，在资产阶级的恩惠和施舍下谋得一些利益。

　　在《黑与白》里，主流社会的形象认知被进行了一次重组，小说里改革者和底层群众的形象与主流社会的认知有了很大的不同。《黑与白》里的改革者们在改革的过程中不断地为自己谋私利，逐渐地走向人民的对立面。“开明”老干部宋乾坤，在大刀阔斧地改革之时结党营私、以权谋私，将小学教舍改为老干部住宅，动用财政拨款大建高干别墅；“青年改革家”杜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武伯仲一起利用凤凰岛进行腐败活动、官商勾结，动用手段操纵法庭审判将王晟送进监狱；“红二代”洪太行，凭借自己的身份以及其所在的社交圈子，洪太行拥有了大量的资源。为自己捞好处，利用国家政策倒卖军用品。在被撤职后仍利用自己的人脉圈子操纵着方方面面，成为无所不能的“京城洪爷”。这些所谓的“改革者”和时代弄潮儿的改革不过是打着为多数人谋利益的旗号为少数人谋利益。

　　与这些“改革者”的形象相反，《黑与白》里的底层人民往往正直善良，有不向邪恶势力低头的精神。战斗英雄、砖瓦厂厂长王胜利在革命期间英勇战斗，解放后积极参与社会主义建设，文革期间遭受委屈仍不改对革命的忠诚。面对巴光明的贪污腐败现象，王胜利持之以恒地与巴光明进行斗争，没有被巴光明的威逼利诱所收买。其儿子王晟在利益与正义面前选择了正义，与杜威、武伯仲腐败集团进行斗争，逐渐回到了底层人民的立场中来。凤凰岛教师田芳为了凤凰岛的学生能够接受教育放弃了自己在娘子师范的学业，最后在去为尖角岛学生授课的途中献出了生命。顾筝在王晟的案子面前，没有选择和师兄黄子鹏同流合污，而是为王晟进行一场成功率几乎为零的辩护。骆正十年如一日地查找叛徒，不惜和老领导宋乾坤决裂，为此还坐了多年的冷板凳甚至还进了监狱。面对聂长海武伯仲强占凤凰岛居民土地的现象，骆正和凤凰岛的老校长以及凤凰岛群众一起对武伯仲展开斗争。面对东钢领导层的卖厂行为，阿毛、顾小乐和东钢工人一起与杜克公司和东钢公司的领导进行了斗争。《黑与白》里的底层人民拥有强烈的斗争精神，他们不是愚昧无知的空壳，没有把命运寄托在所谓“改革者”的头上，他们英勇地对抗着现实的不公，做命运真正的主人。

　　从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刘老师鲜明的人民立场，“改革者”被脱去了虚假的外衣，露出了其吸血的真面目，而人民群众则摘掉了被扣在他们头上的“愚昧无知”的帽子，展现出了不屈的斗争精神以及无穷的发展潜力。历史的发展终究是由无数的劳动人民共同推动的，自以为是的权贵精英只会成为历史进程中的跳梁小丑。刘老师的人民立场使得他不被主流文坛所容，《黑与白》也不会被主流文坛所容。但就如同小说里的男女主王晟、顾筝一样，他们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仍选择了坚持公理，在为此付出代价后仍初心不改斗争到底。刘老师也用实际行动做出了抉择，与主流文坛进行了决裂，坚持无产阶级的立场，在新左翼文学的发展历程中继续走魏巍和曹征路老师未走完的道路。

　　刘老师说过，《黑与白》不仅是一部长篇小说，更是一份时间的证词，小说见证了百年中国的发展，历史也终将见证左翼文学事业的进步。

　　（本文系作者在《黑与白》分享会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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