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思日本排污:“大棋党”思维要不得
什么叫“大棋党”?
“大棋党”思维的本质,是“国家崇拜”,或说“国家迷信”。
即,不是科学地把国家看做阶级统治的工具,而是自作多情地把国家想象成一个超阶级的、“全民”的、绝对理性的、无所不能的、有错必纠的中立的超然的仲裁机构——“神圣”的机构。
组成这个机构的,自然,也是一群圣人,或神人。
但试问:现实中,真的存在这种机构吗??
在某部分人的脑子里,国家,就这样成为了“想象中的圣物”。
这不是马克思主义观点,一点儿也不是;更不符合实际。
要不得,要不得!!!
(01)
“国家”一定“为人民服务”吗?
受到毛主席遗留下的社会主义思想影响,中国人,似乎总是不假思索地认为:国家是“为人民服务”的。
国家是不是“一定”为人民服务?
不一定,那得看“国家”这个东西掌握在“谁”的手中。
掌握在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手中,国家自然为人民服务(当然也会有官僚主义);掌握在剥削阶级,比如资产阶级手中,那它不但不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且压迫绝大多数人民、为一小撮资本家服务。
所以,资本掌握政权,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将彻底颠覆现代以来根植于中国人内心深处的政治认同,将彻底颠覆新中国的正体性和政治伦理。谁不为人民服务,谁就一定被人民抛弃。
这,本来是马克思主义的一条最起码的常识!!!
马克思主义常识之所以没有深入人心,肯定是因为种种非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的,不该成为常识的“常识”钻到很多人的脑子里面去了。
即,对“国家”这一事物的相当普遍的迷信,取代了马克思主义对国家的科学认识,在人群当中流行着。
(02)
导师们的意见
恩格斯早在1891年《法兰西内战》导言中,就批评了这种国家迷信。
他无比正确地提醒全世界无产者:
“……恰巧在德国,对国家的迷信,已经从哲学方面转到资产阶级甚至很多工人的一般意识中去了。按照哲学家的学说,国家是‘观念的实现’,或是译成了哲学语言的尘世的上帝王国,也就是永恒的真理和正义所借以实现或应当借以实现的场所。由此就产生了对国家以及一切同国家有关的事物的崇拜。由于人们从小就习惯于认为全社会的公共事务和公共利益只能用旧的方法来处理和保护,即通过国家及其收入极多的官吏来处理和保护,这种崇拜就更容易生根。人们以为,如果他们不再迷信世袭君主制而拥护民主共和制,那就已经是非常大胆地向前迈进了一步。实际上,国家无非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的机器,而且在这一点上民主共和制下也丝毫不比在君主制下差。国家最多也不过是无产阶级在争取阶级统治的斗争以后所继承下来的一个祸害;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也将同公社一样,不得不立即尽量除去这个祸害的最坏方面,直到在新的自由的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能够把这全部国家废物抛掉为止。”
接着,列宁用更简练的语言说道:
“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和表现。在阶级矛盾客观上达到不能调和的地方、时候和程度,便产生国家。反过来说,国家的存在表明阶级矛盾的不可调和。”
以及:
“在马克思看来,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关,是建立一种‘秩序’,来使这种压迫合法化、固定化,使阶级冲突得到缓和。”(《国家与革命》)
再接着,毛泽东同志在他运用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解决中国具体问题的光辉著作《论人民民主专政》中,这样写道:
“军队、警察、法庭等项国家机器,是阶级压迫阶级的工具。对于敌对的阶级,它是压迫的工具,它是暴力,并不是什么‘仁慈’的东西。‘你们不仁。’正是这样。我们对于反动派和反动阶级的反动行为,决不施仁政。我们仅仅施仁政于人民内部,而不施于人民外部的反动派和反动阶级的反动行为。”
本文当然无意于叙述一遍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史;但以上这些引文,无疑已经能够比较清楚地告诉我们这样一个真理:
国家实质上是阶级统治的工具。
而今天仍在流行的对于国家的崇拜,毫无疑问,是从根本上违反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
当人们用国家崇拜的观点,去看待每一天新闻中的国内国际事件时,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03)
“大棋党”眼里的世界
在观察国内问题时,他们迷信于国家能够“最后解决”一切问题,而不是通过自己的民主参与,去发挥主人翁作用、推动社会的进步。
这是一种懒惰症,更是一种与人民群众的社会历史主体地位毫不相符的,反马克思主义的奴隶贱骨。
更有甚者:自己不参与还不许别人参与,自己不做主还不许别人做主,自己不批判还不许别人批判,自己不监督还不许别人监督。这就是贱到一定境界,不是一般的奴隶——做稳了奴隶而不自知,甚至还自豪的奴隶。
其中的极品,还操着奴隶主的心,动辄怀疑你来自“外部势力”,没有任何证据就把你打成祸国分子。他们就是要禁绝一切批判,使进步的源泉枯竭。他们丝毫不知道:社会主义是亿万群众自己的事业,社会主义意味着生气勃勃的创造,社会主义要把几千年来形成的人民群众“吃瓜为宜”的垃圾传统彻底颠覆。
他们的口头禅就是:
“**在下一盘大棋”
“**会解决的”
“不要给**添乱”
……诸如此类。
在观察国际问题时,他们就怎么样呢?
他们把所有国家的政府,及其领导人,都当作是在“为人民服务”,为“全体”国民、为“国家”利益而斗争——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全是社会主义国家了……
这些人一方面骂西方政客无耻,一方面又在实际上把他们当做无条件为人民服务的圣人看待。不错,他们确实无耻——为什么无耻?因为他们真的不在为人民服务,而是在为垄断资本服务。政治上的反动性决定他们的无耻性。
如果说在国内问题上“忘记”了国家是什么,导致的是可悲;那么,在国际问题上“忘记”国家是什么,导致的就是可笑:动辄“**在下一盘大棋”,动辄“下棋”“打牌”。这是把外交事务神秘化的体现,是把所有国家事务神秘化的一个方面;而把国家事务神秘化,无非又是由于历来国家政权的自私性而导致的,普通人民的国家崇拜的一个方面。
“大棋党”以为,特朗普、安倍、普京、默克尔,这样一些“大人物”,都在高尚地为“自己的国民”,为“祖国”开展外交工作,而丝毫不知道这些人无论内政、外交的出发点,都是他们所在的那个特定阶级的特定集团的政治经济利益,以及作为阶级和集团一员的他们个人的政治经济利益。
实际上,和战争一样,外交无非是政治的延伸,外交政策无非是国内政策的延伸;而国内政策,归根到底,又必定是服务于占统治地位的那个阶级,即掌握了国家政权的那个阶级的。
如果说,普京这样老辣的政客,比较懂得用漂亮的民族主义词句掩盖自己行为的利己性;那么,像特朗普这样,本没有从政履历的资产阶民粹派,就干脆不知廉耻地直接暴露出自己行为的利己性了。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如此发达的今天,难道看懂特朗普行为的自私自利性,是多么困难的吗?一点儿也不困难,只是有人陷于自己的偏见当中出不来了。
在中美“贸易战”的历史进程中,事实上,他的每一次进攻和退却,都与他个人和集团的选举利益,以及关系他政治生涯的票仓选民的利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要抓住“选票”这个关键的关键,特朗普这个被许多庸人认为“善变”“古怪”“难以捉摸”,甚至胸怀深不可测的什么“谋略”的政客的一举一动,就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当然,在外交上,完全可以存在一定的长期战略;但这种长期战略,毫无疑问,只是服从和服务于占统治地位的那个阶级,即掌握了国家机器的那个阶级的利益的)。
比如有人打死也不理解:为什么特朗普这个人就是那么没有“总统样”,就是那么喜欢口出狂言——其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他讲的“狂话”恰是现在美国保守派选民爱听的话,这些“疯言疯语”能够打造他在保守派中的“成功人设”,从而最大限度地收割选票(当然与他个人性格也有一定关系)。
又比如在最近的日本排污入海事件中,有人连篇累牍地分析,此举背后有什么“大招”“大棋”。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劣迹斑斑的东京电力公司,不想再花钱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最经济、最实惠、最“聪明”的方式——排进大海。这种做法,被我们的道德批判家们怒斥为“反人类”,但它一点也不反资本的逻辑,而且恰恰最符合资本的逻辑。而那个掌握国家权力的日本政府,并不代表日本人民,更不代表世界人民——它只代表一小撮垄断资本家。因此,它无需对日本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健康负责,更无需对全人类的什么“前景”负责。它只为资本家省钱。这个事情体现的,主要不是什么“民族”的劣根性,而恰恰是资本的劣根性,以及服务于资本的国家的劣根性。——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