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重新“定义”资本,就是为资本清洗罪恶
学者贾康那篇有关不要再把资本当作吸血鬼的文章,其中还有一个很荒谬的观点,就是要所谓重新定义资本。
学者贾康说,马克思从生产关系的角度分析资本剥削,《资本论》体现了深刻的批判性,这种批判性对历史发展有着重大贡献。但这主要是针对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的分析,自由资本主义虽然带来了生产力的巨大进步,但其“血汗工厂”式运作方式,很快便无法适应人类社会进一步发展的实际需求。
学者贾康的意思是,马克思对资本的批判只是在自由资本主义时期是有效的,对于今天的资本主义是过时的。那么在列宁所提到的资本主义是帝国主义的最高阶段这样一个时期,自由资本主义已经被垄断资本主义所取代,那么垄断资本主义就不再成为马克思主义所批判的对象了吗?
二十世纪初期出现的帝国主义,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之前发动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后期发生了巨量的经济危机,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后期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先后侵略了朝鲜、越南,到了二十一世纪,美国侵略了伊拉克与阿富汗。这些帝国主义发起的战争,哪一个不是资本在背后兴风作浪?按照学者贾康的话来说,这就是资本转性了吗?资本何时转过性,资本的本性就是对利润的追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资本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们已经看到在1997年与2008年,资本主义世界先后发生了亚洲金融危机和全球金融海啸。这是不是资本主义所造成的灾难?学者贾康对此似乎视而不见。这个学问做得也实在没谁了。
再说到血汗工厂的问题。学者贾康说,那都是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的产物,已经不适合今天的世界了。这是真实的情况吗?
在今天的世界,特别是在广大发展中国家,血汗工厂几乎比比皆是。而这些血汗工厂的背后,大多数都是来自西方发达国家的资本。血汗工厂大批量地从发达国家转移到发展中国家。
在南亚的孟加拉国,其境内存在着大量劳动力密集型的工厂,工人们多为贫困家庭的女性。她们的工作环境脏乱差,工资低廉,劳动时间长,安全设施缺乏,类似的问题近年来屡次引发了严重的生产事故,也引发了社会舆论的强烈反响。比如在2013年,孟加拉国首都达卡郊区一家工厂建筑物倒塌导致超过1100人死亡和2400人受伤。这些工厂往往为国际知名品牌的制造商所委托,其供应链透明度较低,形成了一个以低成本、高利润为导向的全球性问题。
许多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国际大牌H&M、Zara,更是从中尝到了低廉而丰富的劳动力带来的“暴利”。2018年,孟加拉服装产业就贡献出了270亿欧元的利润,折合成人民币便是2100亿元。孟加拉国只是血汗工厂集中的代表,而在广大发展中国家,这样的血汗工厂数不胜数。
那么在西方发达国家,这种血汗工厂就真的绝迹了吗?据美国《奥兰治县纪事报》网站2023年3月28日报道,美国劳工部新发布的一份报告称,为美国许多主要时装零售商生产服装的南加州工人仍是克扣工资和非法薪酬行为的受害者,有些人的时薪只有1.58美元。调查发现,80%的承包商存在违规行为,对296名工人的欠薪和违约金超过89.2万美元。工资和工时处的地区主管鲁宾·罗萨莱斯在一份声明中说:“尽管我们努力让南加州的服装行业雇主对他们的行为负责,但我们仍然继续看到一些人在血汗工厂工作,而他们缝制的服装在美国一些大型零售商销售。”
他说:“在商店和网上买衣服的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购买的‘美国制造’实际上是收入远低于美国法律要求的工人生产的。”
许多薪酬严重低于标准的服装厂工人——其中大多是移民——默默承受,拒绝向当局投诉。他还说:“他们非常脆弱、恐惧,担心被解雇或遭到报复。”
可以想见,在西方发达国家,有成千上万名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移民。无论是合法入境的还是不合法入境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为了生存,不得不低价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这样的工厂算不算血汗工厂?这样的血汗工厂在发达国家里到底存在着多少?肯定不是个别现象。
在中国,某些不遵守国家法律的企业也存在着类似于血汗工厂的现象。所谓“996”难道不是血汗工厂的代称吗?曾经有被媒体揭露出来的,有大量青壮年,甚至还有儿童被骗到山西某地做苦工烧砖,这难道不是极为残酷的血汗工厂又是什么呢?在山西还有不少私营煤矿,其中有些矿主对安全生产根本不管不顾,只管让矿工挖煤,好让他们获取巨额利润。在这些私营煤矿中,发生过多少次安全事故,多少矿工为此而丧失生命。而那些黑心的矿主,只想用少量的金钱来堵住受难矿工家属的嘴,他们还要隐瞒发生的矿难。这不仅仅只是血汗工厂,这是黑心煤矿,是丧心病狂。
学者贾康在这些事实面前,还要为所谓今天的世界不存在血汗工厂辩解吗?这不是睁眼假装看不见所存在的问题,这是他丧尽天良的问题。
学者贾康还说,有序的资本是健康的,产生正面效应;无序的资本是不健康的,产生负面效应。
这个判断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学者贾康没有说,资本为什么是有序的,又为什么会是无序的。他也没有说,资本在什么时候可能是有序的,而什么时候则可能是无序的。其实道理并不复杂。资本天生就是喜欢无序,而有序则是社会对它进行必要的规范与限制。资本天生就喜欢胡作非为,从来就不喜欢循规蹈矩。因为资本的目的就是赢利,就是要赚钱。怎么干能赢利,怎么干能赚钱,资本就一定要怎么干。至于什么规矩、法律、有序,对资本来说,都是被迫的。越是大的资本,越不希望被约束。而在大资本垄断的状态下,某些小资本倒是希望能有一个有序的环境。因为在无序的环境里,小资本根本就无法生存。我们现在的《反垄断法》就是要规范出一个有序的环境,而反对无序的资本任意胡来。
我们对于非公有制经济有一个政策,就是必须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鼓励是对非公有制经济的推动和激励,支持是对非公有制经济的帮扶和保护,而引导就是要求非公有制经济应该按照法律法规有序地去经营。这就如同在田间灌溉时,要先挖出一条水渠,把水引到水渠里,才能有效地灌溉到农田之中。没有水渠的引导,灌溉所需要的水就会到处乱跑。这种状态不仅不能让农田得到有效的灌溉,而且会让水跑到农田之外的地方,而给其他地方带来危害。这就是对非公有制经济要引导的意义。有了引导,资本才可能有序。没有引导,资本肯定无序。
中国目前要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是为了有助于今天中国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并不是要让非公有制经济长远永恒地存在下去。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公有制经济的优越性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突出,对社会经济的发展会越来越有效。到了那个时候,会有可能引导大量的非公有制经济自觉自愿地融入到公有制经济当中来。五十年代,中国在进行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时候,国家正是进行工业化建设的进程之中。银行的大量资金主要借贷给大批的国营企业。因此,大量的私营企业当时就很难从银行借贷到资金,私营企业的生存难以为继。所以其中很大一部分私营企业主非常愿意主动申请实行公私合营,以便让企业能够继续生存下去。这应该被看作是私营资本自愿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途径。而今天的非公有制经济将来也有可能自愿融入到公有制经济当中。因为公有制经济的发展会出现更高效率,以及更先进的生产力。非公有制经济被公有制经济所吸引,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一个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