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狗人士威胁骚扰玉林商户 请僧人为狗超度
《新闻1+1》2014年6月20日完成台本
——玉林狗肉：想吃的和不让吃的!
(节目导视)
解说：
夏至遇上“吃狗肉的”。
玉林当地人：
每年的今天就会特别去吃。
玉林当地人：
狗肉和荔枝。
玉林当地人：
这是民间传统，几百年的历史了。
解说：
卖狗肉的，遇上“爱养狗的”。
狗肉餐馆经营者：
你杀狗，他就骂人。他说你注意家里的人。
解说：
当“传统习俗”，遭遇“动物保护”。
爱狗人士：
我们希望这个民俗，彻底被取缔。
解说：
狗，是“口中美食”，还是“人类朋友”?
《新闻1+1》今日关注：玉林，还能过“狗肉节”吗?
白岩松 评论员：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闻1+1》。
明天6月21日是今年的夏至，其实夏至放到全国的哪儿都不过是一个重要的节气，但是对于广西的玉林来说，可就不仅仅是一个节气了，明天简直就像是一个大考。为什么呢，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广西玉林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到了夏至这一天的时候，要吃狗肉和荔枝，慢慢慢慢的越做越大。但是，今年很多的爱狗人士不干了，跑到了广西玉林坚决要去阻止很多人吃他们心爱的狗。于是这个冲突就愈演愈厉，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有媒体人是这么写的，说广西玉林吃不吃狗肉成了这个夏天仅次于世界杯的第二件大事。那么，伴随着这些爱狗人士的，比如说发出自己的声音，在广西玉林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有一张照片特别有说服力。我们来看看这张照片。这是去年在夏至时候这样一个状态，请注意这家店上面写着“玉林第一家脆皮狗肉”，这个“狗”非常明显。但是看今年这家店，还是这家店，照片的角度不同，但的确还是这家店，我刚才特意看了一下底下订餐电话都没变。请注意，变成了“玉林第一家脆皮肉餐馆”，这个“狗”字不见了。其实拥有这样变化的可不止这一家店，整个广西玉林最近谈起狗来，都有点敏感。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解说：
在玉林，近一个月来，像这样的招牌并不少见。“狗”这个字，被大多数的商家特意遮挡起来。因为反对吃狗肉，要求取消玉林狗肉节的声浪接踵而至。有明星纷纷发出微博，呼吁爱护小狗，抵制玉林狗肉节，各种艺人领衔的爱狗公益视频，甚至是抵制玉林狗肉节的公益演出也陆续出现。很多地方，还在召开相关法律的研讨会。
西京 西安动物保护志愿者：
比如女人裹脚是不是也是民俗，那我们政府是不是也把它取缔了。如果要是这个民俗是一个恶俗的话，我们政府应该如何去做。我们会一直坚持不懈的，希望(狗肉节)民俗会彻底被取缔。
解说：
事实上，早在6月初，针对玉林狗肉节，全国各地的爱狗人士就已经在行动。昨天，来自天津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的志愿者，来到玉林活狗交易市场，高价买下近二十条狗，并在狗笼前播放《大悲咒》。甚至还有人从四川赶到玉林，在一名僧人带领下，为这里死去的狗的亡灵进行超度。6月13日一大早，一批爱狗人士就来到玉林郊区的活狗交易市场。而他们的到来，也让市场里的人紧张异常。
玉林活狗交易市场管理员：
他们不愿意让你们拍啊，他们叫我上来，你们再继续拍的话他们就上来打人了。等一下我拦不住的，我告诉你。
解说：
这位自称是交易市场管理员的妇女称，这里的狗都不是用于食用的。尽管来之前说好只是调查，但几个志愿者还是忍不住花钱买了几只狗，一方面自己行动，另一方面志愿者们还呼吁政府采取行动。有行为艺术家，就来到玉林市政府送上感谢信和锦旗，以感谢当地政府在狗肉节期间做的一系列工作。而政府方面，并没有人收下锦旗。
谢谨微 广西玉林食药监局综合协调科科长：
我们从政府到民间，都从来没举办过任何形式的所谓夏至荔枝狗肉节，这么一个节日。这是我们本地一小部分市民，他饮食的一个习惯。
解说：
不是节日，只是饮食习惯。对于今年的狗肉节，当地政府的态度也有些耐人寻味。先是在6月6日玉林市政府发出了一封关于所谓“夏至荔枝狗肉节”的几点说明，说明特意强调，这是为回应网络及社会的关注公开作出的回应。除了公开回应，还有媒体报道称，玉林市政府还出台了内部文件，禁止公务员及其家属近期公开吃狗肉。也有玉林市工商局干部向媒体表示，市政府通过商会，向商户发布“口头通知”，禁止任何人当街宰杀狗类，禁止通过各种字号向公众招徕狗肉生意，一旦发现有商户违规操作，将暂扣其营业执照。但是这样的文件，人们并没有在公开的地方查到。
宁女士 玉林第一家脆皮肉餐馆经营者：
有点委屈，我又不是违法的。
解说：
经营者每天提防着爱狗人士，不敢公开叫卖狗肉，狗肉的价格也在上涨。而当地有市民也在表示，狗肉和猪肉、鸡肉、鸭肉一样，只是一道普通的肉类，是餐桌上的一道菜而已。
市民：
(狗肉)吃了几十年了。
记者：
从小都爱吃这个吗?
市民：
嗯，爱吃。
解说：
为了避开外界的干扰，有的人不得不把例行的夏至节聚餐吃狗肉的活动提前进行。
白岩松：
明天是今年夏至，而今天又正好是周末，那么今天晚上这个广西玉林的大排挡，包括餐馆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我们的记者驱车几个小时赶到了广西玉林。接下来我们就连线前方的记者傅琦恩，傅琦恩你好。
傅琦恩 本台记者：
主持人，您好。
白岩松：
今天可是周五，现在九点多，正是夜宵的这种好时间，你在采访中感受到的整个“吃狗肉”，我这加引号了，状况是什么样的，市民的态度是怎么样，商家又是怎么样的?
傅琦恩 本台记者：
我现在是在玉林城区的江滨路，这里是玉林城区平时吃狗肉最热闹的街道之一。然而我在现场看到，在这里吃狗肉的人并不算很多，在江滨路尾，这一段近十多家的大排挡，我数了一下吃饭的桌子，只有三十多桌的人在吃饭，跟平时吃饭的人是一样的。
然后在商家方面我感觉到，今年跟去年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在这一条路上，商家的招牌已经找不到“狗肉”这两个字的字样了几乎，然后有一家很出名的狗肉店，甚至用了一块红布把店名给遮挡了起来。还有一家，甚至把“狗肉”这两个字换成了“香肉馆”、“香肉店”，而其他店铺也只是用了一个某某大排挡，或者某某饮食店。
在采访当中，很多食客都表示，狗肉只是他们生活中很平常、很普通的一道菜，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一个关注度，而一些店家也表示有一点担心，因为这两天有一些客人在店里面吃饭，然后有媒体上去拍照，导致这几个客人还没有来得及付钱就离开了，商户表示说，这样下去可能会影响正常的生意营业。
白岩松：
那你在采访的时候，能感受到夏至将来，这样的一个习俗延续下来的这种气氛吗?跟往日相比是不是淡了很多，还是有什么样的变化?
傅琦恩：
感觉到跟往日相比有一点点冷清，不过在狗肉摊的旁边，看到有很多卖荔枝的一些小摊贩，来购买的人也很多，买了之后也到旁边的狗肉店去吃狗肉也有。
白岩松：
今天倒是没有在现场看到，很多爱狗人士志愿者的这种行动吧?
傅琦恩：
今天没有。我们来到这几个小时都没有看到。
白岩松：
好，非常感谢小傅在前方给我们带来的报道。谢谢。
接下来的时候还要再次声明，不管过去的一段时间媒体用了多少标题叫“玉林狗肉节”，其实在玉林从来没有一个民间或者说是官方认可的“狗肉节”这样一个概念，不知道怎么就慢慢的变成这样一个极其招眼球，也容易招来很多的爱狗人士去来表达意见的这样一个大的节日，其实只有夏至，或者说有这样的一种习俗延续下来。因此，当地的政府强调，不存在所谓的夏至荔枝狗肉节。但是一个调查很有趣，我们来看一个调查。
您是否赞成官方参与狗肉节的主办?在网络上进行的调查。没有想到居然有73%的人，超过11万的点赞，支持官方参与狗肉节的主办。这个跟我们平常的概念不太一样，在网上做调查一旦涉及到官方参与等等，一般是不太同意的有可能占的比例会比较多。但是这儿居然占到了73%，反映了什么呢?今天我也特意看了网上的，很多与此相关的留言，发现相当大比例的网民都不太赞成爱狗人士所采取的这样一些行为。因此这个73%的数据，赞成官方参与狗肉节主办，很可能表达着某种情绪。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是否存在着一些正常表达自己意见是正常的，但是会有一些越界的行为招惹了很多人另外的反感呢?来，我们来继续观察。
宁女士：
他说，不给吃狗肉的，你杀狗，狗是人类的朋友，后来我看到是北京的电话。
解说：
说话的这个人是宁女士，广西玉林一家狗肉餐馆的老板娘。临近夏至荔枝狗肉节，拥有四家分店的她本该高兴才是，但来自全国各地的骚扰电话，却让她不堪忍受，这些电话均来自一些爱狗人士，他们不但会半夜打电话质问宁女士，更威胁她注意家人安全。
宁女士：
到第二天，他发信息来，他就骂人了，他说你注意家里的人。我见这样了我就关机，第二天开机看见发了好多信息来，总是骂我的，还打电话来。全国各地的电话都有打来，是一天有三四十个电话。
解说：
之所以会遭遇到如此多的电话骚扰，是因为在去年夏至荔枝狗肉节期间，宁女士经营的一家狗肉餐馆，遭遇了数十名爱狗人士的抗议。而写有她手机号码的餐馆牌子，也被人拍下传到了网络。不堪骚扰之下，宁女士最终不得不将手机号报停。
宁女士：
开机了到处有电话来，我就不敢打了。三天，每天的电话都那么多，我就去报停了电话机。
解说：
宁女士的遭遇，在玉林并非个例。2014年6月10日，玉林市大新社区，一家经营狗肉的商户，就忽然被几名不明身份的人围堵，商户大门，也被踢破。
玉林市大新社区狗肉经营户：
当时是爱狗人士，那边来看见家里面有关的一些狗，他们来了十多个人，围在家里面，不给人家杀狗，不给人家做生意，打人家的门，踢(坏了)，把人家的关狗的狗圈都打烂了。
解说：
不仅踢破了商户的大门，这些爱狗人士还要把关在里面的狗也带走，但他们的行为遭到了商户和当地群众的阻拦。
记者：
我听说后来是报警了是吗?
玉林市大新社区狗肉经营户：
警察来了之后，就劝他(们)走了嘛，让他(们)不要闹了嘛。
记者：
踢坏门已经有点违法了，当时警方是怎么处理的呢?
玉林市大新社区狗肉经营户：
警方其实也没追究这个事。
解说：
报警之后，当地民警和食品药品监督局相关人员赶到了现场，商户向多家部门出示了动物检疫证等相关证件。狗肉经营者说，爱狗人士的某些行为已经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记者：
您觉得这些人他们的这些行为，给您的生活带来困扰了吗?
玉林市大新社区狗肉经营户：
给我肯定带来困扰，有很多经销商，一家老小，都是靠卖狗肉来维持生计，所以给(经营狗肉)老板，带来的很大生活压力，他(们)闹对我的安全来说，当然都会影响到。
白岩松：
其实做这个选题也有很多的同事担心，这可是特别容易得罪人的选题，为什么，如果你要是支持吃狗肉的话，爱狗的人士就会骂你，就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反对吃狗肉的话，那很多把这个当成民俗、习俗的人也会觉得特别不理解，没有人说这个法律上规定我不可以吃狗肉。后来想了半天，怕得罪人，但是更怕得罪法律。我们要去查相关的法律，法律上的确没有任何的明文规定不可以吃狗肉。但是法律上会去规定，如何不去骚扰，如何不采取暴力的行为。因此我们站在一个中间立场上的时候觉得，双方都有它的某种合理性，但是必须守住法律这样的一个边界。我们来看看很多网友的留言。
“印度尊牛为神，我到印度去，尊重他们的习俗肯定不会吃牛肉。你喜欢狗，我到你家去，尊重你肯定也不会吃狗肉。但如果不在你家，牛肉狗肉我想吃就吃，请你也尊重我的自由。”他两方面都表达了。还有这个笨笨，“这个争议不会有结果的，我只想说，依法治国!”有道理。心晴，“爱狗的可以不吃狗肉，爱牛的可以不吃牛肉，爱羊的可以不吃羊肉，但是你不能干涉别人吃什么，毕竟法律没有规定不可以吃家禽家畜，干涉别人就是侵犯了别人的自由权利。”这里有一句话，我觉得也蛮有意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有的时候，己所欲也不能施于人。但是这一切都应该守住法律的边界。我们也听听爱狗人士的意见。接下来连线一位嘉宾是重庆小动物保护协会的陈明才会长，他作为一个爱犬人士也刚刚从玉林回来。陈会长您好。
陈明才 重庆小动物保护协会会长：
您好，主持人您好。
白岩松：
您怎么看待在这个玉林，的确有一些爱狗的朋友，可能是因为爱之深了吧，然后采取了一些可能相对比如说骚扰电话，或者说踹人家门这种暴力行为?
陈明才：
我觉得这个有一个比较深的原因。但是我觉得爱狗人士这种过激的行为，我称之为过激的行为，可能他们有一些确实不太，就是不太适合。但是从感情上来说，我能理解。但是理性又告诉我，像这样的事，做这样的话，矛盾是得不到有效的解决。
白岩松：
那陈会长，您的理念是什么样，您的保护理念是什么样?您在采取相关这种行为的时候理性感性是如何平衡?
陈明才：
我觉得在处理这样的问题，还是应该理性一些来处理这个问题。首先说，吃狗肉在我们国家法律上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吃狗肉。但是我们要想一想，这个狗肉吃的安心吗?吃的放心吗?这个狗肉的来源合法吗?这些可能我们更理性的告诉我们，我们做一切事情应该是在法律的框架下做这件事。
白岩松：
陈会长我这加一句话，如果有的狗肉是合理的，是养的狗，并且都进行了很好的卫生检疫是不是就可以吃?
陈明才：
但是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国家没有明文的规定屠宰检疫规程等等的，对狗肉它是没有这方面的检疫和屠宰的规程的。所以这就引起了很多的爱狗人士，对狗的来源的一个质疑。就是说，你吃的那个狗肉是通过合法的，所谓正规的养殖场出来的吗?有养殖档案吗?有免疫档案吗?有屠宰的正规的程序吗?等等等等。所以这才引起了一些爱狗人士的质疑。
白岩松：
那我觉得你们不是爱狗人士，你们是爱人人士，你们是希望能够让人们吃的健康，那如果今后都是养殖的狗，并且有相关的这种动植物的检疫，都是合格的狗肉、卫生的狗肉，您是不是就一点问题没有了?
陈明才：
如果说有国家正规的这种养殖场的合法手续，当然这个反对就没有理由了。我是这么认为。
白岩松：
陈会长最后一个问题，您的诉求是什么，希望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您最理想的?
陈明才：
当然在现在我认为，现在对吃狗肉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吃与不吃的问题，我认为它已经上升到两种对待动物的意识的一种冲突，而这种冲突的解决，仅仅如果靠道德层面、情感层面是不易解决的。那么，这种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一定是在法律的框架下来解决这个问题。
白岩松：
好，非常感谢陈会长接受我们的采访，而且特别高兴陈会长也不断在用法律这样的词。没错，我们必须守住这个边界，表达自己意愿的时候也必须守住这个边界。孟德斯鸠说过一句话，什么叫自由，自由就是允许你做法律允许你做的所有的事情，不管是想吃狗肉的，还是爱狗人士，也都应该记住孟德斯鸠的这句话。接下来我们继续关注，其实围绕着吃不吃狗肉，还真就不是一件小小的事情。我觉得在当下前进中的中国，特别具有标本的这种博弈的价值。我们来看看，我们想表达自己的意愿的时候和捍卫自己自由的时候应该怎么着。
狗肉摊贩：
有毒的话我们就死了有什么毒。
记者：
你们自己也吃是吧?
狗肉摊贩：
是啊，人家这些狗都是健康的，哪里有毒。
记者：
咱们这里有没有检疫证书呀?
狗肉摊贩：
都有都有。
记者：
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检疫证书?
狗肉摊贩：
检疫证放在家里。
解说：
狗从哪里来?狗肉的食品卫生问题是否能得到保障。随着玉林狗肉节的去留争执逐渐升级，这样的疑问也成为了众多质疑中的理性思考。对此，玉林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负责人表示，这些狗的来源，除了部分来自本地以外，大部分来自陕西、湖南、湖北、安徽等地，都有产地检疫合格证明。经玉林有关职能部门核实后才进入市场。
谢谨微 玉林市食安办综合协调科科长：
有些证件不齐的，我们现在不允许它流入市场。
解说：
根据不完全统计，在玉林市区有资质经营狗肉生意的餐馆大约有三、四十家。今年4月份，玉林市有关部门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一场大检查，针对的是无证经营，无检验检疫合格证明餐饮企业。其中，处罚了一些违法经营狗肉的餐馆。按照农业部要求，活犬要逐一检疫一犬一证，这里的现实是一车一证。而这样的现实，也并不是在玉林独有，曾经在全国各地上演的拦车救狗事件中，都发现在运输过程中，拥挤的笼子里小狗不可避免的感染疾病，更大的问题是，在流通环节，农业部只有产地检疫的要求，但在屠宰环节并没有相关检验检疫规程。在狗肉的食品安全上，缺乏程序设计，而这个程序设计的缺乏背后，还有更大的背景，缺乏对动物福利的保障。
常纪文 中国社科院法学所教授：
底线的动物福利就是不能虐待动物，不要给动物施加不必要的痛苦和伤害。比如用刀割、用火烧动物，玉林狗肉节期间和之前血腥的一些镜头，不惜虐待动物，而是伤害动物的行为。但是有一点国际上通行的做法，就是把杀害或者食用这两类高等级高智商动物的行为，都作为虐动物来处理。
解说：
而对于动物应该享受不受饥渴、生活舒适、不受痛苦、生活无恐惧等高级别的动物福利来说，在现阶段，恐怕我们的差距还很大。
常纪文：
我们学界提倡的中国目前的动物保护立法，主要还是侧重于反虐待动物立法，提倡整个社会，不能给动物以不必要的痛苦和伤害，不得虐待动物。目前我们国家法律，并没有禁止人们去宰食动物。但是如果以商业目的，去大批量宰杀(猫狗等高智商动物)这是不人道的行为。
白岩松：
我这插一句话，教授说这个猫和狗是高等级高智商的动物的这样一种说法，我还真不太认同，佛教里头认为不能杀生，众生都应该是平等的，我觉得众生平等这个概念还是应该继续捍卫。我只是插这么一句话。接下来要连线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张颐武。张教授您好。
张颐武 北京大学教授：
您好，岩松。
白岩松：
您怎么看待这一次已经热闹这么长时间的，围绕玉林到底吃不吃狗肉所产生的非常激烈的双方的冲突?
张颐武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这已经是持续了很多年的争议，凡是吃狗的问题都会引起敏感的议题，这里面其实有两个方面的社会群体之间的分歧。
一个是动物保护，包括一些动物权利和动物福利，这两个概念还是有不一样的。动物福利主义就是说，避免这个动物受到痛苦，然后宰杀动物、食用动物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可以接受的。动物权利主义那就更加强烈，就是在保护动物方面有更高的级别，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差别。
但是总体上看，无论是动物权利还是动物福利的理论，那么中国有一些尤其是中等收入的群体在大都市里边，还有年轻人，现在已经相对来说，相当程度上接受了这些观念。那么大家的一般的来说，所有的人都承认，虐待动物是不可接受的，动物具有高度的价值，这一点我觉得公众都已经接受了，特别是对珍稀动物的保护和物种多样性的维护，这些方面我觉得无论是玉林的普通人，还是我们的动物保护主义者，那么大家都有共识。
但是目前所出现的情况，就是说食用，比如说像狗这样的动物是否能够食用，这涉及到传统的文化和历史记忆，那么和动物权利主义之间的复杂的矛盾。那么目前在中国社会，乃至于在相当多的不同文化的里边尚未形成共识。那么现在看起来，一方面我觉得动物保护主义者，或者对动物保护有高度支持，尤其是对吃狗有禁忌的公众，那么他可以采取一些宣传它的价值。但是另一方面，有传统文化，有自己独到的文化的人，那么他们也需要，我觉得不要过度的去宣传和张扬。
白岩松：
好，张颐武教授，时间的原因先说到这。非常感谢你带来的解读。
其实我的主张倒是，不仅仅说是不吃狗肉，所有动物的肉应该尽量减少吃，多增加素食，这样对身体更有好处。另外，吃狗肉的也没必要大张旗鼓上升到一个宏大的地步，然后劝他不吃狗肉的人，守住法律的边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