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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反腐小说《秋叶正红》之四十七

2021-01-07 11:54:43 来源: 188金宝搏体育官网作者:张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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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村长的女儿

  刘巧玲和佟彩铃在上学的时候就是好朋友,王凤兰见巧玲可怜,就认她做了自己的干女儿。这天巧玲来到彩铃家,两个女孩子说起了悄悄话,巧玲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佟半仙一见女孩子哭就心软,对王凤兰说:“这孩子是怎么了,哭得个泪人儿似的,你也不劝劝。”王凤兰说:“干女儿的心事我明白,劝也白劝。解铃还得系铃人。”“系铃人?”佟半仙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对巧玲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跟干爹说说,干爹给你化解化解。”王凤兰说:“女孩子的心事你瞎掺和什么?你就会瞎白活。”佟半仙双眼一闭念念有词:“那倒不一定。我佟半仙上知天文,下至地理,习周易,演八卦,巧断天下之事,信则灵,不信则无,何来掺和一说?”王凤兰噗嗤一声笑了。说:“巧玲,你看你干爸那熊样!跟庙里的泥胎似的!”佟彩玲灵机一动说:“爸,既然你神机妙算,为何不给巧玲算一卦试试?”佟半仙说:“这有何难?不知干女儿想问什么?”彩铃见巧玲抿着嘴只是不好意思出口,便催着说:“说出来吧!”

  巧玲犹豫了一会,这才拐着弯的问:“干爸,你说说,这人一旦进了拘留所,会怎样呢?”佟半仙说:“这个还用说嘛!拘留所是什么地方,小黑屋子一关,一天三顿小窝头就小咸菜,里里外外有人看着,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巧玲说:“我不是问那个,我是问,他们会不会打他?”佟半仙说:“这个不好说。我又没进去过。”佟彩玲央告说:“爸,你快给算算吧!”佟半仙说:“我不知巧玲说的那个他是谁呀!姓什名谁,还有生辰八字——不说出来,怎么好算?”

  那边刘巧玲支支吾吾地正不好意思说呢,佟彩铃替她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田二萌,男,二十二岁,生辰八字---不知道。”

  佟半仙摸着下巴颏:“好吧,算算就算算。二十二,寅虎生,虎虎有生气,不经风雨不见彩虹,不经历练不成熟。受点磨难不过是皮肉之苦,不用担心!”刘巧玲说:“那也够他受的了,可怎么办?什么时候出来呢?”佟半仙说:“法律的事,这可就难说了。”王凤兰说:“说了半天,和没说一个样。巧玲,这事儿还得找你爸想办法。他是村长,说话比老百姓管用。”巧玲说:“我爸才不会管呢!”王凤兰说:“他不管田二萌,还能不心疼你吗。”巧玲说:“关心我又能怎样!他也没权把田二萌放出来!干爸,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佟半仙说:“办法也不是没有是,就看你有没有侠情义胆。”彩铃急不可待地说:“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佟半仙说:“这个——”王凤兰说:“别绕弯子了,有赶紧的放”!佟半仙看了王凤兰一眼说:“把壶子拿来,说了半天,总得让我润润嗓子吧!”

  王凤兰赶紧替他把小瓷壶拿来,递过去:“事儿还挺多!喝吧!”佟半仙端起小瓷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对巧玲说:“这么着,你到家里之后,往床上这么一躺,两眼发直,神态发愣,茶不思饭不想,手脚冰凉,不出两天,你爸就得慌了神,乖乖听你的,保管你咋说他咋办。”

  彩玲说:“这是个好主意好哎!”

  王凤兰说:“好什么好,明明是糟践人呢,不成!死老头子,这是出得啥主意啊?你这是让巧玲绝食斗争呢!这不坑干女儿了?你这挨刀的!

  “这不成,那不成,算我没说!”佟半仙两眼闭,盘起腿来又不说话了。

  佟彩铃说:“巧玲,别听我妈的!我觉得我爸的主意好!巧玲姐,为了心爱的人儿,上到山下火海,粉身碎骨都不怕,几顿饭不吃算什么!别怕,有我帮你,这一票咱干了!”刘巧玲说:“别的都还说,只是——这手脚冰凉可怎么装得出来?”王凤兰说:“还有茶不思饭不呢?常言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是饿出病来呢?”佟彩玲黑眼珠滴溜一转说:“没问题,到时候有我呢,我准有办法!”王凤兰用手指头戳了戳彩铃的小鼻子说:“两个傻丫头!别到时候事不成,弄坏了身子骨!”

  佟半仙说:“照我的话去做没错。记住,别说是我教你的啊。”

  田二萌通过自首把哥哥田家树替了回来。

  田家树回到家里,见三婶在院子里,便叫了声:“妈!”三婶惊讶地说:“儿啊,他们放你回来的?”田家树说:“老二到派出所自首去了。”韩翠云说:“怎么,老二他真的去了派出所了。”田家树说:“可不是吗。他一去,派出所就放我出来了。”韩翠云说:“今天爷爷生日,他来家待一会儿,说要去派出所自首换你出来。谁想到他真就去了。唉,这个老二呀,就是个直脾气,拦也拦不住。”三婶说:“在派出所里,没咋着你吧。”田家树说:“我又没犯啥,他们能把我咋样。老二进去了,就说不准了,那个唐镇长肯定轻饶不了他。”三婶说:“看来,这事我得找刘广元说情去。”田家树说:“就是他使得坏,找他等于白找。”三婶说:“就算是他使坏,可谁叫人家是村长呢?赔上我这张老脸,看他说些什么。他要是有人情味还罢了,若是没有人情味,我就把他这张人皮扒下来,让大家看一看他是个什么货。”韩翠云说:“还有巧玲那一头呢。巧玲对二萌好,他刘广元也该知道,不会不考虑考虑吧。”

  三婶提着一篮子鸡蛋,来到刘广元家。

  三婶进门把鸡蛋放在刘广元的家的茶几上,说:“村长兄弟啊,我听说巧玲病了,来看看她,没啥好拿的,自个的鸡下了几个蛋,给孩子补补身子。顺便二萌子的事啊,向你求个情,还得你操心,到乡里说一说,把他放了吧。”

  刘广元拿眼角撩了撩那蓝鸡蛋,哪里放在心里?推辞说:“三嫂,不是我驳你面子,这事儿你最好找三泰,他在上面说话比我好使,当初是他当面说保证二萌没事的。”

  三婶儿说:“村长兄弟,三婶儿这辈子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二萌这孩子他不懂事,曾经冒犯过你,让你生气,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村住着,砸断骨头连着筋呐,你是一村之长,二盟进了拘留所你脸上就光彩了?你好好想想。巧玲在哪,我瞧瞧那孩子去。”

  巧玲的房间里。巧玲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红嘴鸥端着一碗鸡丝站在床前,大声地说:“玲子,起来吃点儿。”

  红嘴鸥见巧玲不吭声,继续说:“玲子!玲子!妈给你做了鸡丝面,荷包了鸡蛋呢!起来吃点,啊。”

  巧玲还是不理不睬。站在一边的同彩铃见此情景,尽力憋住不使自己笑出声来。

  红嘴鸥转身对佟彩玲说:“彩铃,你跟他是干姐妹,你替我好好劝劝她。”

  彩铃玲说:“该劝的我都劝了,不管用。依我说,这事儿还得村长大叔想办法才好呢。”

  正说着,三婶进来了。

  三婶说:“巧玲,三婶看你来了。好好的,你这是咋着了。”

  巧玲听说三婶来了,掀开了被子,睁开眼说:“婶儿,你怎么来了,我不要紧的。”

  三婶说:“病成这样了,还说不要紧呢。”

  红嘴鸥假装抹着眼泪说:“傻孩子,你这样遭践自己,就能放二萌出来了?我虽不是你亲妈,可我这心里可怎么好受哟。”

  三婶把鸡丝面接过来,对巧玲说:“不吃饭怎么行啊。来,吃一点。”

  坐在床那头的佟彩铃突然说:“了不得了!巧玲的两只脚怎么凉哇哇的!”

  三婶伸手往里一模,可不咋的!这闺女,两只脚丫子没有一点热乎劲!红嘴鸥还不信,摸了摸也吓了一跳,赶紧大声招呼刘广元:“广元,广元,快来呀,闺女怕是不行了!”

  刘广元闻听赶紧跑到巧玲房间里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说:“玲子,你这是何必呢,你醒醒!”说着就要哭出来。

  巧玲慢慢睁开眼睛,流着眼泪对刘广元说:“爸,我求你一件事儿。帮帮忙,把二萌放出来。否则我死了也合不上眼。”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玲子!你这是何苦呢!”刘广元大声地说着,声泪俱下,被红嘴欧强拉到了外间。

  彩铃见俩人出去了,顺手关好房门,拍了拍床沿说:“起来吧,别装了!”巧玲一撩被子,坐了起来,三婶几乎吓了一跳!三婶说:“我的那个娘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巧玲说:“婶儿,你甭着急,我没事儿。我是吓唬他们的。”

  三婶儿:“啊,真的?”

  巧玲说:“嘘——,彩铃,拿出来让婶儿看看。”

  同彩铃从自己的兜里取出面包、火腿肠来说:“你看,吃的在这呢,别说两天,就是在多几天也饿不死她!”

  三婶说:“刚才脚丫子冰凉咋回事?”

  彩铃撩起辈子,露出了两袋冰块!

  “这俩丫头,原来你们的鬼在这呢!连我都信了!”

  巧玲和彩铃都不由得作了个鬼脸,差点儿笑出声来。

  客厅里,红嘴鸥往沙发里一坐,跷起二郎腿,对刘广元说:“你闺女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为了那个田二萌都中邪了!你瞧瞧,不吃不喝整两天了。还不想办法?万一有个好歹,别怪我这个当后妈的没提醒。”

  刘广元说:“这能怪谁呀。”

  红嘴鸥说:“怪谁,怪你!反正我是尽到责任了!”

  刘广元说:“怪我,我有什么办法。”

  红嘴鸥说:“亏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不也是你的女儿呀。按理,你就不该和乡里一个鼻孔出气。”

  刘广元说:“你这叫什么话!我是村干部,我能不配合上级工作?”

  红嘴鸥说:“我说不叫你配合了吗?以前的弯弯绕都哪去了?这倒好,鸡飞狗跳的,现在人家给你送鸡蛋,背后不骂死你才怪!”

  正说着,三婶从里间来到客厅。对刘广元说:“巧玲这孩子真够可怜的,拉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婶子的叫,叫的我这心里,说不出个啥滋味。我知道,他对俺家老二好,不瞒你们说,就是警察来的那天晚上,她跑着给二萌送的信。唉,真是个好心闺女。广元呐,不看僧面看佛面,放下咱俩家的恩怨不提,为了这两个孩子,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二萌在拘留所里不管呐。想个法子吧,啊。我这一辈子,从没低三下四求过谁。今天这把老脸不要了,我求你了”说着,就给刘广元跪了下去。

  “哎,这可使不得!”刘广元把三婶拉了起来,说:“你说的这些,我心里何尝不是这样,咱们再商量商量。按理说派出所根本就不应当抓人。这么着吧,我马上到镇上跑一趟,找找他们,看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三婶说:“只要你肯出面,我就放心了。需要花钱的地方,早跟我说一声。只要把孩子捞出来就好。”

  红嘴鸥一听三婶说到钱,赶紧说:“三婶儿,你甭客气。这事儿就该着他去办。花多少钱,咱两家再合计。多了,咱拿不出,少了也不管用啊!现在办事儿,难哪。”

  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刘广元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求人办事,带什么礼物,怎么见面,见了怎么说,都得事先考虑周到。为了这些刘广元考思考了一个中午。吃罢了午饭,他开着车,早早的来到镇政府,找唐梦云替田二萌求情。进办公室先打声招呼,唐梦云随便说:“哦,老刘来了。请坐。抽烟吧。”

  刘广元把一条中华烟掏出来说:“我这里带着呢,抽这个吧。”

  唐梦云把烟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装在抽屉里,笑着说:“是不是有事来了?”

  刘广元说:“主要是跟镇长你汇报一下前一阵的工作,顺便打听一下田二萌事情。”

  唐梦云说:“哦,你怎么关心起这事了?”

  刘广元说:“镇长,你是知道的,本来,就田二萌那小子的所作所为,别说拘留他,就是判他刑都是他自作自受!可是我姑娘喜欢上那小子了,你说咋办呢。”

  唐梦云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的姑娘今年多大了?”

  刘广元说:“二十三了。”

  “跟田二萌订婚了?”

  “订什么婚哪!没呢。”

  “没订婚你为他求哪门子情?”

  “你说的也是。可村里人也不好办呢,这几天村里都炸开了过了,弄不好还得出乱子的。”

  “哦,村里都是什么反应啊。”

  “说什么的都有。说的可难听了。他说我刘广元吃里扒外,充当镇长你的走狗,帮着你祸害老百姓,还有人说你——”

  唐梦云睁大了眼睛说:“说我什么?”

  刘广元小心着说:“说的太难听了,我说不出口啊”

  “没关系,说吧。”

  刘广元尽量搜寻刺能激对方的词儿:“有人说你这个人说话不算,是个毫无诚信的世俗小人!”

  唐梦云果然气的脸色发青:“这么说我?你们村的人真是刁蛮难驯!”

  刘广元进一步火上浇油:“还不止这些,田家的人,为这事还要到市里省里集体上访呢。这万一要是真的闹出动静来,恐怕——”刘广元没敢再往下说下去。

  唐梦云试探着问刘广元:“以你该怎么办呢?”

  刘广元赶紧说:“罚他几千块钱,放了吧,省了许多的麻烦。”

  唐梦云说:“好吧,让我再考虑考虑。”

  刘广元一听唐梦云说考虑考虑,便趁机说“唐镇长,我可就等着你的信了!唉,我那丫头如今是不吃不喝,好两天了,万一哪天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呢?”

  唐梦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老刘,你姑娘是不是叫刘巧铃啊”

  刘广元说眨巴眨巴眼睛说:“是啊,怎么了?”

  唐梦云手指头习惯的敲了下桌子,高兴地说:“巧了!有件事儿,我一直想跟你商量商量。”

  刘广元有点受宠若惊,张大了嘴巴:“是吗?镇长你太客气了!什么事还用跟我商量啊?”

  唐梦云显得不慌不忙,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看着刘广元说:“我内弟许卫国,你是知道的,就给我开车的那个。因为啥呢,小伙子家庭条件不错,挑对象都挑花眼了,别人给他介绍多少对象,他都看不上,就是相中你姑娘了。听说他们俩还是同学,前几天还跟我提到这件事。你说这事咋办?按说感情上的事情,合适就处,不合适不能免强,可谁让我是他姐夫来着?刚才我就忽然想起来了。我就跟你商量这件事儿。”

  刘广元想了想说:“这是好事呀!这么好的家庭条件,我还能说啥?我得问问我姑娘,他要是没意见的话,那咱就算是定下来了。终身大事,咱又不能替她包办。”

  唐云镇长说:“那还用说,决不能包办。田二萌这件事,按说我跟派出所打个招呼,把人领回去,也没什问题,顶多罚点儿钱嘛。我小舅子这头,你姑娘要是同意呢,咱就是亲家。不同意也没啥,决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咱们上下关系,你说是不是?”

  刘广元说:“镇长说哪里话呢,我们高攀还来不及呢!”

  唐云镇长说:“那咱就一言为定。你就回去负责做你女儿的工作,我这头听你口信儿。你不妨顺便告诉你姑娘一声,就说我说的,只要她同意这门亲事,不仅田二萌这事儿我肯帮忙,而且结婚的时候,那场面一定会让她很风光。

  刘广元跑了一趟镇长办公室,白白送上一条中华烟,没有替田二萌求来赦免令,却无意中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了一根红丝线。晚上他跟红嘴鸥躺在床上,合计来,合计去,喜忧参半,合不着眼。

  刘广元说:“没想到,田二萌的事没办成,却把麻烦事儿招来了!”

  红嘴鸥用胳膊支起半个身子问道:“他唐镇长怎么说的?”

  刘广元说:“他替他小舅子向巧玲提亲呢。”

  红嘴鸥说:“这么说是他小舅子相中巧玲了呗。好事啊。”

  刘广元说:“好什么。谁知道他小舅子是啥样人,说跟巧玲同学哩,要是行的的话,巧玲还能看不上?”

  “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镇长,我又不好回绝他。巧玲同意不同意呢?要不你先跟她说说?”

  “你的女儿,我才不管哩。”

  “你是他妈,男婚女嫁的事儿,哪有当妈的不操心的?。

  红嘴鸥撇着嘴说:“巧玲是你亲生的,我算什么呀,平时连个妈都不叫,我瞎操什么心。那丫头一门心思在谁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装着田二萌,你巴结镇长,让我去碰钉子哪!——我才不呢!”

  刘广元说:“谁巴结谁呀!——这是他姓唐的主动提出来的,要说是巴结也是他姓唐的巴结咱哩。你们女人找男人,图的就是一辈子不愁吃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她好哇!”

  红嘴鸥翻了个身说:“好是好,我可提醒你,巧玲的心思,这会儿,可是全在田家二小子身上,怎么办,你的主意,一定不能拿歪了。”

  刘广元说:“这个我倒是考虑过了。这事儿不能急,怎么着得好好想个法子,让她跟田家二小子,慢慢的断。”

  唐梦云坐在岳来书记的对面。

  祁岳来把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这是一份省府内参,上面有一篇反应我们乡农村捐款问题的群众来信,引起了省领导的批示。县委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在全县开展农村乱收费清理检查,凡是违规的一律退还给农民,凡是以粗暴方式强佂强收的一律停止,并向农民作出道歉。”

  唐梦云接过省政府内参,乜呆呆的看了半天说道:“上面是怎么搞的,这也太突然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收上来了又要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这叫下面还怎么工作,简直没法弄啊。”

  岳来书记说:“这是县委的指示,错了的就得改,没法办也得办。可不能有任何抵触情绪哟。”

  唐梦云说:“那当然。不管怎么样,决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一切按上级的指示办。”

  祁岳来说:“既然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我看该这样安排,班子成员包片分工下到各村,向群众进行退款赔礼道歉。白水渡是重点,情况你熟悉,该村的退赔工作由你和三泰老乡长负责,解铃仍需系铃人,当面向群众解释清楚,效果会更好。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件事县里可是催得紧,咱们分头行动吧。”

  唐梦云这才领略到这位新任年轻党委书记的厉害,说话不瘟不火,柔中带刚,语气即温文尔雅有不容置疑,使你完全处于被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唐梦云也只好说:“好吧。我去一趟。”

  白水渡村委大院里,人声鼎沸。

  唐梦云首先站起来,向大家供供手:“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从你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大家对我有意见。前几天,镇上来咱们村征收农业税出了点问题。由于各级领导及时做工作,现在问题已经得到了妥善解决。根据县委指示,今天我受镇党委镇政府委托,把超收的农业税全部退还大家。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给大家造成了损失,下面请老乡长牛三泰同志向大家道歉。”

  牛三泰被唐梦云说的一愣一愣的,拿眼瞪着他说:“先道歉的应该是你呀,怎么成了我道歉呢。”

  唐梦云说:“刚才你没听清楚吗,我已经道了歉了。”

  牛三泰说:“是吗,我怎么没听见呢。”

  唐梦云说:“你没听见是你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刚才一开头我就说了,我是这么说的,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给大家造成了损失,这不就是道歉了吗,你还磨蹭什么,赶紧的吧。老乡们,老乡长因为在这次税收问题上犯了错误,已经被免职了,今天是来给大家伙道歉来了,大家欢迎啊。”

  牛三泰平静的说:“在我代理乡长期间,我没有把工作做好,因为有人统计的亩产收入数字不准确,比实际收入提高了近五十个百分点,我没办法纠正过来,由此加重了大家的负担,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同时也由于个别乡领导工作简单粗暴,把人民内部矛盾当成敌我矛盾来解决,工作中出了问题,致使有的村民被打,有的被抓,使党群关系和干群关系收到了一定影响。这些问题的发生,不管因何原因引起,作为乡主要领导我是有责任的。今天我给大家鞠一躬,并且郑重向大家道一声歉:对不起了!大家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乡长了。家乡有一句老话,叫做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我牛三泰自从二十年前走出这个村子,当上乡干部,一直很少回来和大家唠家常话。从今儿个起,我又是这个村里的一员了,我安家落户,和大家唠家常话来了。不管大家是欢迎,还是不欢迎,用往后的日子,我将和大家一起,共同参与新农村建设,弥补我以前的过失。”

  有村民说:“老乡长,光道歉不行, 干部打了人,得有个说法。 还有田二萌被抓走了,社么时候放回来呀”

  也有的说:“说得是。假如有人打了你们当干部的,再说一声道歉,行吗?”

  牛三泰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啊,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话。我认为,无论何种情况下,干部都不能动手打人。既然是道歉了,被打被抓的人,就应当给个说法。唐镇长,你作为一镇之,你得回答群众提出的问题。”

  唐云有些尴尬:“这个,这个,先说打人这个事情,现还不好下结论,有待于进一步调查。这个第二个问题,因为这个田二萌,犯有破坏公共财产,威胁国家工作人员等违法行为,公安机关依法对他刑事拘留,这是是正当的,同今天的的道歉,是两码事儿。至于什么时候放回来,大家也别着急,我虽然说不准,但我一定尽力而为,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村民沉默不语。大家怀疑怒视的目光依然注视着唐梦云。

  刘广元赶紧圆场说:“老少爷们儿,该道歉的也道歉了,该退还的都退还了,大伙还想咋着,就知足吧。大家该干啥的干哈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田家树胳膊肘上受了点伤,女人韩翠云用药棉沾着药水为他涂抹着伤口,忿忿地说:“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说变卦就变呢?连牛乡长说话也不算了吗?”又说:“什么牛乡长

  马乡长,他们那些人,那一句话是真的!二萌在里头也不知怎么样!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爷爷的生日也到了,偏又遇上这事儿,到那天还不知道这个生日怎么过呢!”

  田家树说:“爷爷知道这件事了吗?”

  女人说:“还不知道。没人告诉他。”

  田家树说:“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和往常一样,生日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你多操点心,该买的提前买。八十多岁的人了,再怎么着也得让老人家快快乐乐的。”

  女人说:“这个我早想到了,还用你说吗。”

  田家树瞅了瞅旁边睡熟的叶儿,又看了看窗户,外面已经微微的发白了。他柔柔眼睛,对媳妇说:“困了。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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