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瑞:有网友认为,《黑与白》没有塑造“革命性”突出的人物形象(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这是一个很大的不足。大家可否就这种观点谈谈自己的看法?
雾海白帆:我感觉《黑与白》是群像塑造,没有绝对主角,而《钢铁》中保尔是绝对主角的,而且所处的环境不同,不能为了塑造而塑造,而应该是接近现实实际情况。
心畅:第一部才看了50多页,结合之前的讨论会各位读友的心得,我感觉此书的魅力在于真实反映了世界和人性的复杂性、多样性及事物发展的多元开放性。就人性的塑造及演变过程而言,青年进一步可能往先进性靠,退一步则随时可能反动。此书的叙事充分呈现了社会的、历史的多元开放性,深刻诠释了什么叫“现在进行时”。以上个人浅见[抱拳]
王亚军:有的角色已具备“革命性”的突出人物形象,如骆正,在革命战争年代、建国前27年,改革开放时期,坚持真理,从革命到继续革命,始终遵照毛主席的思想理论指示。当代长期反对市场经济、反对私有制的老同志,就是现实中的革命者,如魏巍、古老等。
不周山下:我认为塑造一个非常“具有革命性”的角色,在现如今的环境里反而不能达到理想中的感召效果。保尔所处时代固然艰苦,但有一点好——目标是清晰的,斗争是分明的。而现在呢?宛如书名《黑与白》,是黑与白交织在一起的混沌。我们处于一个“无物之阵”中,你纵然举起投枪,然而更多是茫然四顾。
“敌人在哪?谁是敌人?”
一个比喻说得好,老一辈的革命家帮我们打倒了敌人,但死的是敌人的躯壳,他们的鬼魂还无处不在。在此境况下,更需要的是清醒,自我的清醒,而清醒的前提——拒绝幻想。《黑与白》中没有“保尔”,才是对人们的当头一棒,不绝望到彻底,是难以真正锻炼其身与心性的。如果书中出现了保尔,或许能给人以激励,但我想,现如今的读者会更多感到突兀,因为现实是冷冰冰的,进而“保尔”这个形象就会被抽空,某种程度上成为“爽文主人公”变成麻痹部分人痛苦的麻醉剂,从而忘了现实的残酷性。
没有“保尔”了,一切要靠我们自己了。
我想这样或许比《黑与白》中有保尔,更具有意义。
左轮: 我不认同这位网友的观点,这位网友认为《黑与白》没有塑造一个革命性很突出的人物形象是很大的不足,而我认为《黑与白》里的王胜利和骆正就是革命性很突出的人物。两人在民主革命期间英勇作战,王胜利甚至丢掉了一条胳膊。在建国后,他们在革命道路上没有停滞不前。王胜利积极参与生产,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仍通过行动来证明自己对革命的忠诚,作为厂长亲自带领工人们在生产第一线奋斗。在自己职位被巴光明取代后,面对巴光明的腐败行为,王胜利不断与其进行斗争,捍卫工人群众的利益,对巴光明的收买行为毫不动摇。骆正在建国后为了查明真相,为未婚妻白雪和牺牲的战友们报仇,他得罪了自己的领导宋乾坤。文革期间加入造反派继续革命,最后不得不面临牢狱之灾。在出狱后,骆正没有忘记在白雪墓前的誓言,继续与走资派宋乾坤作斗争,尽管没有彻底扳倒宋乾坤,但是也影响了宋乾坤的仕途。骆正还积极地帮助群众进行维权,站在被压迫人民的立场上,为人民群众发声。王胜利和骆正并没有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结束后便安于现状,他们大可以顶着无产阶级革命者的身份像宋乾坤那样为自己谋取私利。然而他们选择了继续革命,这是一条风险很大的道路,而且在这条道路上他们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他们仍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道路。他们的所做所为对得起革命者的身份。
因此,我不认为《黑与白》存在这位网友所说的这样的不足,相反,《黑与白》在塑造革命性突出的角色方面好得很。王胜利和骆正作为配角对他们的描绘相对较少,但是在较少的文字里能够很好地塑造他们的革命性。《黑与白》告诉我们,哪怕有宋乾坤、洪太行、杜威这样的人只手遮天,也会有骆正、王胜利的革命者与其斗争到底,也会有王晟、顾筝和田青青、宗小小这样的继承者继续斗争。曾经“保尔”未完成的事业将会有新的“保尔”来继续完成。
波波:我也觉得这几个正面形象都是现实的榜样、人生的指南针,不能说这个时代就完全没有榜样。而“反派”也是明显的,就是压迫人的公司体制、学校体制等各类不合理的体制,这些体制的执行者和代表者,就是最直接、正在与我们交手的“反派”。
张科:黑与白不只是要表现类似保尔那样的角色,相对而言更重要的是龙国正那样的角色,而且是在问一个问题“走资派上台之后龙国正们该怎么办?”
猫员外:我的观点跟@左轮 的类似。《黑与白》是本去中心人物化的小说,但多个人物叙事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展现了历史变革,是一幅宏大的大画卷。可贵的是很多小角色都值得玩味,具备非单一的时代特征。每个人不是单纯的个性,糅合现实多个人物。骆正是具备代表性的“白”,他的斗争也会有时代局限性,不能够像保尔闪耀。但是骆正单人立传,他的一生就是一部不屈的斗争史。
《黑与白》港版封面
《黑与白》陆版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