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英雄“王成”的团长

　　张振川将军照片

　　1961年8月号的《上海文学》杂志，发表了著名作家巴金的中篇小说《团圆》。作者用“我”的耳闻目睹，向读者讲述了发生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的英雄故事。三年后，长春电影制片厂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英雄儿女》，电影中英雄王成高呼着“向我开炮”，手持爆破筒冲入阵地的画面，感动了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但很少有人知道，电影中王成的原型，就是从冀东成长起来的我军高级将领张振川的部下，他们曾经共同演绎了一首不朽的“英雄赞歌”。

　　张振川，男，1923年10月出生于玉田县杨家板桥镇闸口娄庄子村。1939年任本村抗日武装班长，1940年3月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张振川自1939年参加革命，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抗美援朝胜利屡建功勋。

　　抗日战争时期，张振川在晋察冀军区十三团和十一团先后当战士、干部，相继参加了反击日寇“五一大扫荡”、粉碎日寇五次“治安强化”围剿、“百团大战”、攻打伪满洲国等重大战斗。每次战斗张振川总是冲锋在前，奋不顾身打击敌人，表现出一个革命战士的大无畏精神。在保卫盘山革命根据地、渠梁河大捷、石各庄歼灭战等多次战斗中，勇猛杀敌、屡立战功，曾荣获“模范连长”等光荣称号。

　　解放战争时期，张振川先后在东北华北地区参加过挺进东北、热河保卫战、冀东西线战役、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等重大战斗。也参加了太原战役，兰州战役，解放宁夏，解放大西北等重大战事。1948年12月，在新保安围歼傅作义王牌35军战斗中，在没有炮兵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张振川奉命组成36人的爆破大队，用一吨多炸药绑成36个炸药包，每人背一个约50斤重的炸药包，三人为一组作为敢死队投入战斗。战斗到最惨烈时，只剩下4名战士攻城，仍然舍生忘死冲向城墙，把点燃的炸药包安放到墙根，终于炸开一道口子，为取得新保安战役胜利做出突出贡献。在新保安战役中，张振川率领的部队俘敌1636人，缴获各种大炮25门、轻重机枪132挺、长短枪800余支。涌现出的爆破英雄许学顺被评为全国战斗英雄，1950年参加了全国战斗英雄大会，受到了毛泽东主席的接见。解放战争中，张振川曾七次负伤，由于他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先后担任营长、团参谋长、副团长等职。获得人民功臣奖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独立功勋荣誉章四枚奖章。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1951年2月3日，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19兵团65军194师582团团长的张振川告别祖国率部赴朝作战。入朝第一仗，张振川率部突破临津江直逼武建里，采用穿插奇袭战，把李奇微指挥的“王牌团”即英军第29旅克罗斯特团的后路切断并打垮，活捉了该团团长卡恩斯中校和270多名英军士兵，打破了联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取得了一场名垂军史的大胜，受到志愿军总部和兵团的嘉奖。在担任汉城至涟川方向阻击美军的任务中，张振川带领全团官兵，在没有火力支援和缺少粮弹的情况下，英勇顽强阻挡住美军追击，为主力部队战略转移赢得了时间，受到志愿军19兵团杨得志司令员的高度赞扬。

　　1952年10月，张振川指挥582团与敌人开始争夺“红包山”和“67高地”，他们连续鏖战五昼夜，打退敌人多次进攻，始终坚守在阵地上。在最后一次争夺战中，二营六连奉命坚守高地，先后打退敌人17次进攻，打死打伤敌人500多人。10月5日，敌人集中一个营的兵力，在飞机和坦克配合下进攻高地。战斗十分惨烈，我军伤亡很大，但顽强坚守阵地，最后只剩下副指导员赵先友和通讯员刘顺武两个人。当敌人攻上高地时，赵先友用步话机向指挥所的张振川高呼“团长，敌人上来啦，向我开炮！”。此时指挥所里的张振川内心备受煎熬，随即命令赵先友、刘顺武进入隐蔽部，不久阵地沉寂，他果断下令炮兵向敌军猛烈射击，同时派出六连仅剩的15人和四连一个班利用炮火掩护夺回阵地。发现赵先友、刘顺武已于敌人同归于尽，二十几个敌人躺在他们面前。因为张振川他们在谈判帐篷旁打了大胜仗，战斗结束后，谈判代表团负责人李克农同志亲自听团长张振川的战斗汇报，在65军王道邦军长兼政委陪同下，来到194师582团看望指战员。

　　战后， 志愿军19兵团发来贺电，称我们是光荣的开城保卫者。《抗美前线》发表社论[1952年11月62期]说：“1952年10月上旬，志愿军65军在开城作战7昼夜歼敌2600余人，受到志愿军和兵团首长的表扬。我们热烈祝贺开城前线的新胜利。向此次参战的194师、195师、炮兵部队、坦克部队、后勤部队致以亲切地慰问……65军的部队在开城前线打得很好，给敌人一个狠狠的打击，希望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在保卫开城作战中，创造更辉煌的胜利！”

　　志愿军194师582团光荣受奖，志愿军总部为我团二营立一等功，并发来“攻防全胜”大奖旗；为我团6连立特等功，并授予“英勇顽强、守如泰山的钢铁连”的大奖旗；为6连副政治指导员赵先友追认特等功。志愿军19兵团为194师582团1连立一等功，并发来“攻如猛虎”大奖旗；为我团5连立一等功，并发来“攻 防全胜”的大奖旗。为我团7连一排、团侦察排立一等功，并授“保卫开城二级英雄排”的光荣称号；为我团8位同志立一等功，他们是：刘顺武、刘殿亮、关景春、巩振达、胡友万、林菜祚、杨三友、王志荣。志愿军65军为194师31位同志立了二等功。65军在保卫开城反击作战胜利结束后，召开了庆功大会。因为战功卓著，朝鲜政府向张振川颁发了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国旗勋章、三级解放勋章。

　　1953年8月，以巴金第二次赴朝鲜采访，来到志愿军第65军582团采访。团长兼政委张振川含着泪水向巴金介绍了争夺“红包山”和“67高地”的详细战斗经过，当他讲到赵先友为守住阵地，主动向他呼唤炮火，与阵地共存亡的英雄事迹时，巴金被烈士的英雄气概深深打动，小说创作设想便在心中形成。几年后，中篇小说《团圆》问世，不久又被拍成电影《英雄儿女》。1991年，北京军区某集团军决定为赵先友烈士立塑像，请巴金老人亲笔题字：“王成式的战斗英雄——特等功臣赵先友”。1992年8月7日，赵先友烈士塑像揭幕。这事之后，有记者问张振川：王成的原形是您的老部下赵先友，那电影中的团长是不是您本人？张振川平静地回答，《英雄儿女》里的团长叫张振华，我叫张振川。其实，巴金笔下的张振华就是张振川，他是千千万万个志愿军指挥员的代表。

　　从朝鲜回国后，张振川继续履职于军队，先后历任副师长、师长、北京军区司令部作战部副部长、河北省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副军长等职。1960年，张振川在南京军事学院高级班学习。1974年，张振川开始担任65集团军代军长、军长，后调任河北省军区司令员。在担任河北省军区司令员期间，张振川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治军精神，仅用两年多时间，在全省各县级建成民兵训练基地，还建造了能容纳几十万件武器和战备物资的大仓库，这在经济较为困难的时期，是非常重大的军事成果，受到总参谋部的高度赞扬，并将其经验推广到全国各地。

　　张振川不仅是一名善于带兵打仗的指挥员，还是一名提笔成章的“儒将”。他先后撰写了多部军事专著和回忆录，在军内外产生广泛影响。在河北军区任职期间，他整理了几十年积累的资料，主编了《实用政治思想工作大全》，为我军政治思想建设工作提供了丰富翔实的实战案例。1985年，张振川离休后先后撰写了《鏖战疆场》《鏖战疆场余墨》《鏖战疆场续闻》三部回忆录，总结回忆了波澜壮阔的战斗历程，真实完整的介绍了众多英雄人物的事迹。张振川将军的这些著作，对于发扬我军光荣传统，继承革命先烈遗志，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具有深厚的历史价值和鲜明的时代价值，是一笔永远值得我们珍藏的宝贵的精神财富。

　　如今，张振川将军已年届百岁，在党和政府的关心爱护下正在石家庄市安度晚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张振川依然关心国内外大事，始终不忘军队现代化建设，寄希望人民解放军永远成为江山永固的万里长城，张振川将军的期望终将实现。（何素珍）

　　（本文节选自《星曜长河：唐山英模事迹选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