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两国商务部之间建立新的沟通渠道,成立了一个工作组,这是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访问中国的成果,它向世界发出两国都想稳定中美贸易的信号。
但是大多数普通中国人依然严重怀疑美方的诚意,特别是雷蒙多明确表示,美方不会在国家安全问题上妥协或谈判。美方显然希望工作组是用来协调出口管制的执行问题,而不涉及出口管制的规定本身。这让人想到,美方不仅会维持对中国的芯片出口限制,而且不排除会进一步扩大限制范围。
美方对稳定中美贸易关系的理解与中方有巨大差异,雷蒙多在北京的一场活动中手举美国公司生产的化妆品表示,没有人会说美容产品会干扰我们的国家安全,而且两国之间 99% 的贸易与出口管制无关。这既缓和了人们对中美贸易会无限萎缩的担心,同时也进一步让中国人确认了一个看法,那就是美国希望极力将中国按在一个远低于美国和西方的发展水平上,让双方保持一种不平等的商品交换,中国做美国科技产品的消费市场,并为美国长期繁荣做出中低端的贡献。
这样的霸权主义安排中国不可能接受。我们希望中美未来的发展格局通过自由市场竞争来塑造,中国人民有向全面现代化迈进的天赋权利,而不能被强行指定处在一个弱势位置上,别说美国,“上帝”也没有权利做这样的强制安排。
所以中国做出了从今年8月份开始限制出口镓和锗的决定,这同样会给美国高科技产业造成困难,现在美国的一些公司已经感受到中国这一政策的压力。另外,中国在美国不断挥舞制裁大棒的时候,我们的国家安全需要更紧密地维护,美光公司的产品在中国遭部分禁售,英特尔的一项收购计划被叫停。
另外,中国发展半导体产业的努力全面展开,并且不断传出一些取得进展的消息,中国芯片的产能已经增长至全球产能的16%,制成精度在朝14nm和7nm推进,华为公司本月宣布AI硬件领域的GPU能力取得突破,已经实现对标英伟达A100的算力水平。
美国想把中国的算力完全按在低门槛上,显然做不到,中国的庞大需求向研发端提供了极其充裕的资金和产品销售空间,而且中国每向前走一步,美国半导体产业的利润就会下降一分,从而客观上形成半导体财富逐渐从美国向中国移动的长期趋势。
由于很多中国企业担心美国与中国高科技“脱钩”会对两国贸易造成整体破坏,很多对美出口企业都在努力开拓其他市场,将之作为“备胎”。重组供应链和销售链,这将同时增加中美双方的贸易成本。
在我看来,美国将绝大部分制裁中国的手段已经用尽,它对中国造成的伤害已经处于高区,但事实证明,中国对这些损失完全能够承受得了。因为新冠大流行造成了中国临时加强对外交往管控,叠加上这部分损失,中国经济虽然有所放缓,但显然没有像华盛顿精英希望的那样“垮掉”,在一个相对的低潮中,中国社会的力量实际在重新凝聚。
中美关系恶化之后的这几年,中国经历了改开以来前所未有的外部挑战,同时我们也有一些重要收获,包括第一,过去很多人觉得中国的繁荣严重依赖美国,但是那样的“恐美症”在中国社会的集体层面如今消失了。美国强大,但它没有我们之前想得那么厉害,它能伤害中国的程度非常有限,自主创新成了更加现实的选择。
第二,对外开放的思想并未因美国的打压而退潮,而是更加坚定了。中国人非常憎恶美国的对华政策,但这并没有导致我们冲动地为缩小中美交往做反向加码,中国处理中美关系非常理性,在对其他西方国家的方向上同样保持了理性。所以中西贸易的大格局总体是稳定的,加上中国加快“一带一路”的开发,我们的对外开放路线愈发巩固。
美国将战略博弈强加给中国,它的结果让中国在大风大浪中不断成熟起来。你要打贸易战,我就陪你打;你要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中美贸易关系,我就陪你歇歇手。在这个起起伏伏的过程中,中国人越来越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要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了,它是我们处理与美国这样复杂关系的最大筹码和最大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