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先生在论坛大都写些国际关系之类文章的,比如中美关系、中俄关系,文风笔触理性,多有思想,很少幽默,我是很喜欢看的;但是大隐隐于廷,真正的幽默很可能就藏在这“很少幽默”中。今天,忽地读到张志坤的一篇《应该充分肯定中国男足的娱乐性》,喜感油然而生。
张先生文中就一个意思:对足球比赛上升到国家意志不以为然,聊且娱乐一下未尝不可。
其实我也很早想写这个内容,可有关体育的逻辑我知之甚少,每当敲击键盘又缩了回去。有一次我们的徐根宝指导在他的足球基地――上海市崇明东平国家森林公园南首,秀林路191号――接受采访,乌怏怏一大片美少女记者呀!采访中透露一个信息:许多家长开后门要将孩子送到基地来,但是基地非常严格……,云云云云。
我从未看好过中国足球,这次采访总算给了我一个不看好的理由;可是呢,体育的逻辑我确实知之甚少,另外呢还有一个理由,潜意识中总想用体育界去击打文艺界,舍不得半个字的奚落。这次采访的记忆一晃十多年,也许二十多年过去,确实不曾半个字的奚落。
这次读了张志坤的这篇文章,似乎找到了一种感觉,一时半会儿又没法描述。这么说吧:浑身轻松许多,想写又写不出的那种“压迫感”缓释了许多。老张呀!谢谢你啊!
一晃十多年也许二十多年过去,基地中最早的一批应该已经二十多,是足球出人才猛虎的时段,但我早就断定,凡进入基地的比不进入基地的还要糟糕,这个地方一定走不出足球人才和猛虎。
事实上筹建基地一开始就不被看好。当时的社会评论一针见血:就是冲着名利而去。然而我相信徐根宝个人一定不是冲着这俩字而去,以他当时的社会地位,不缺利,更不缺名,他确实是想成就一番大事业,没有这番大事业的信心和信念,他是不可能有耐心陪伴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的。
我看徐根宝缺少的很可能是哲学,或者某种必不可少的神秘――比如某种淡悠悠的宗教思维。怎么理解:足球已经上升到国家意志,并且以国家意志宣布“从娃娃抓起”,那么就有可能成为一项神的事业,参与这项事业者都有可能成为神。中国凡“从娃娃抓起”的几乎没有不失败的――比如著名的科技“少年班”,还在读书呢,就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会活动,免不了乌鸦鸦的一片美人。
足球是诸体育事项中最野蛮的一种,是集体魄、意志、血性、智慧于一身的运动,可一旦取得成功,瞬间就可获得巨大的荣誉和利益;父母开后门也要让独生子女时代的孩子去品尝的,究竟是野蛮、荣誉抑或利益?
父母们能够动用资源“开后门”,说明他是不缺金钱资源的,后门能够开到徐指导那儿,也说明这些父母们略有某些社会地位和人脉资源,这些父母的动机可不在于蝇头小利的名利呦,他要使自己的孩子借基地而成为他人之神,然后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个基地其实是个造神基地,怎能培养出集体魄、意志、血性、智慧于一身的野蛮运动呢?
隔三岔五乌怏怏美女的光顾 难道还不能让你长点见识?《宗教学概论》上将这种现象称之为“献祭现象”――这可不是古代才有呦,时代在变,他的形式也在变而已,一定要用你的智慧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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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体制下前三十年中国的体育事业取得过辉煌,包括足球――当然离南美等足球强队还稍逊一筹,我们过来人知道一些内幕,当时的体育目标决不为造神而去,巨大的荣誉首先归于国家,其次归于集体,最后才归于个人,当时的体育也是野蛮训练――有时甚至某种隐讳“阶级论”去鞭笞,你过于个人主义,或不忠心、不热爱,那很可能用这根辫子来抽你。
新时代后开始与外部世界接轨,包括足球,但是足球是一项非常特殊的体育运动:于个人而言他是一项集体魄、意志、血性、智慧于一身的运动,对社会而言他又是集深刻的文化基础、社会心理、制度体系于一体的运动――中国根本不存在接轨的基础。于是造成一个事实:越投钱就越是差劲,钱投到无底洞,连越南都踢输了。
道理很简单:只有远离野蛮,才能保住身家性命;只有保住身家性命,才能有持续的金钱收入。外国体制下你不好好踢球就马上卷铺盖走人,培养神的学校是不可能引入这个体制的――否则哪来家长们踊跃开后门呢?
张志坤认为中国男足应该划归娱乐业,当然这是幽默一下,我以为既然上升到国家意志,那就应该划归神的事业。事实上中国的娱乐业与神的事业有很高的重合度――这也是我红坛发文抨击的主题之一,大概占我发文的四分之一左右。
【文/道一人,188金宝搏体育官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