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关注的是,桑某夫妇除了拐卖小花梅,是否还拐卖过其他人,这是单独个案还是有组织有团队的作案?与小花梅同村的那个“裹被女”钟某仙是怎么回事?她是否与小花梅遭受了同样的经历甚至更惨?丰县当地是否存在比较普遍接收拐卖妇女现象?苏北的地下人口买卖市场是否真的存在?有没有必要对本地来历不明的外来女进行一次普查?有没有当地的政府官员或者公安民警在眼皮底下纵容拐卖人口这样一种犯罪?有没有勇气对可能涉案的公职
昨天写《董某民终于被刑拘了,“八孩妈”小花梅被彻底解救了吗?》比较仓促,留下了硬伤。因为以前徐州都是半夜发通告,没想到这次晚上八点左右发,所以当是匆匆写了一篇,连错别字都没来得及改。这个明显的硬伤就是我没看清楚通告,把“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看成了“刑拘”,所以必须为自己的粗心道歉。因为刑事强制措施除了刑拘,还有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等,徐州方面并没有明说,是我自己想当然认为是刑拘。该篇通告中语焉不详的,还是关于小花梅的年龄问题,我在昨天的文章中已经分析过了。
有人专门提供了关于小花梅的信息,1977年生,少数民族,她没有明确的姓氏,当地人就叫她小花梅。当年,桑某对其家人说江苏人有钱,可以帮忙把她带到江苏去嫁人,小花梅家人同意。于是桑某把小花梅带到了连云港,以6000元的价格,卖给了当地一男子。但“结婚”没几天,她就走失了。买主怀疑是桑某和小花梅联手骗钱,曾告上法庭,说桑某骗取彩礼。最后桑某提出私了,退回了一部分钱。小花梅从这个买主手上走失之后,被董某“捡”到的。这个没有验证的细节,有待进一步查实。
这是一位自称采访过大量打拐的调查记者提供的,真实性有待验证。他甚至还提供了更多通告里没有的内容,比如小花梅生了大儿子之后带了环,隔多年二儿子带环怀孕(用环节育失败),此后超生计生干部不敢上门管;政府2014年给他家修了新房,减免所有孩子学费,并按江苏低保标准给每个孩子补助。大儿子喜欢玩抖音,是他告诉父亲董某,可以通过流量来变现,获取社会捐助。但一开始的效果并不好,直到某抖音博主的出现……
我曾说过,“无论中国女性在亚洲杯和奥运会上多么大放异彩,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幸福木桶储水量的多少,不是由最长的木板决定,而是由最短的木板决定的……。”昨天文章中有位读者评论更犀利,他直接说,“高级白领女性,距离丰县欢口镇的那条铁链子,也就脑后一闷棍的距离。”所以关心小花梅的命运,实际上是在关心中国女性潜在的危险。像电影《盲山》所反映的,女大学生被拐卖到大山后,一直被强奸、被囚禁,生不如死,不是真实的写照吗?
小花梅在徐州丰县二十多年的遭遇,为什么连生了八个孩子,为什么精神失常,为什么被囚禁,当地的村干部、有关部门以及领导真的一概不知吗?中国这种基层治理细密化的社会,管理早已网格化,别说生八个孩子,计划生育年代超生一个都给你查底朝天,怎么可能不知?这只能说明当地的村、乡、镇、县都认可了这种状况的存在,并没有觉得这里面涉及到犯罪,而一旦把这个盖子揭开,涉及追责,那谁愿意承担责任呢?所以有了第一份通告里的彻底否认“拐卖”。
看到差异没有?第一通报说是“不存在拐卖行为”,第二次说是被董的父亲收留,“没有发现拐卖行为”,第三次通报变成了桑某“带她到江苏治病并找个好人家嫁了”,到江苏后走失,未报警也未通知家属;第四次通报出来了拐卖妇女罪、非法拘禁罪。徐州可是把“权威”两个字给玩废了,每次都是权威通报,每次说得都不一样,自相矛盾,前后矛盾。我的读者评论说:“某些人眼里,处理这事儿跟打牌一样,先来张J,压不住就出张K,再压不住就出张A,是不是解决问题不重要,真相是什么也不重要,能平息舆论,平息大众的情绪就行了。”
所以我在想,还会有第五份通告吗?因为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啊。查到户籍,查到亲人,查到婚史,怎么就查不到年龄呢,为何对年龄讳莫如深?到底是网传的1984还是1977,给个权威说法吧?再查不到测骨龄,更科学。网传的李莹,若毫无关联,也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别让她亲叔叔一直等着。小花梅何时得的精神病,是在云南时,还是到连云港时,还是到丰县时,总得有个时间节点吧?是否存在强奸?是否存在虐待?谁给她办的结婚证,谁给她上的新户口,谁提供了前面通报中的虚假信息?这些也是网友关心的问题。
我们还关注的是,桑某夫妇除了拐卖小花梅,是否还拐卖过其他人,这是单独个案还是有组织有团队的作案?与小花梅同村的那个“裹被女”钟某仙是怎么回事?她是否与小花梅遭受了同样的经历甚至更惨?丰县当地是否存在比较普遍接收拐卖妇女现象?苏北的地下人口买卖市场是否真的存在?有没有必要对本地来历不明的外来女进行一次普查?有没有当地的政府官员或者公安民警在眼皮底下纵容拐卖人口这样一种犯罪?有没有勇气对可能涉案的公职人员进行一次深入的纠查?
再看一遍李杨导演主动放弃版权也要让大家传播的《盲山》吧。眼盲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盲,是一个社会对丑恶现象的熟视无睹和极度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