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第6期的《当代教育家》登了一篇中国前入世首席谈判代表龙永图的演讲:〈从我送外孙女去美国谈谈中国的教育〉,他先举例说明国内环境缺乏培养孩子诚信的土壤:
“我弟弟的孩子在美国出生,在美国受教育,他和国内同龄的孩子在一起,别人会嘲笑他是“傻老美”——不会见风使舵,不会说假话,傻。我们的孩子精得很,看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是谁培养的?家长培养的,教师培养的,学校大环境培养的。”
彷彿支那遍地都是虚假的小人,而美利坚则是诚实君子的乐土?看看2020年底以“绝不撒谎、欺骗、偷窃”为荣誉信条的西点军校不就爆发了73名学生集体作弊的丑闻;2019年3月《华尔街日报》也刊出〈富爸妈因大学入学弊案被起诉〉的头条,曝光50名企业高管、基金合伙人、好莱坞明星、知名律师……以总共至少2500万美元贿赂考官、学校审查人员、教练,或用伪造文书、枪手代考等方式让子女进入耶鲁、史丹佛、南加大等名校就读。这些德性,从学生到家长甚或学校当局,套一句龙永图的话说又是谁培养的?一叶知秋,否则美国民主智库公共政策中心创办人大卫•卡拉汉也不会写《作弊的文化》(The Cheating Culture)这本书来揭发美国社会的不堪阴暗了。
迷信山巅之国者更进一步,又例证西方教育能培养出具社会责任感的优秀公民:
“有一次,我到日内瓦的一个公园散步。我到公共厕所去,发现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在厕所里面“玩”,我当时想小孩真调皮,怎么玩到厕所里来了。等我走出厕所,一位40来岁的中年妇女就着急地迎上来问:“先生,我的孩子上厕所,进去20分钟了还没有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进去一看,小孩正急得满头大汗,我问:“你在干什么?”他说:“我上完厕所以后, 不知道怎么冲水。”原来冲水马桶是新式的,他没见过,为了冲水,在里面折腾了二十分钟。我帮他冲掉以后,他说了很多次谢谢。我非常感动,这就是责任心,是他所受的教育带给他的,我想,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是一个很能担当的人。”
而中国孩子一旦换服西方水土就能责任上身有别于上一代:
“其实我们中国的小孩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我的一位同事从小就把孩子带到瑞士,这孩子就特别有责任感。有一次中国代表团到日内瓦去谈判,休息的时候到河上去划船,把孩子也带上了。有两位老兄喝完可乐以后,顺手把可乐瓶丢到身后。这个小孩看见后,一下子脸变得煞白,认为这是对环境的破坏。因为在不同的环境里成长,中国孩子也有了强烈的责任感,这都是教育的问题。”
把如厕或划船基本公共礼仪解作责任感者于是见贤感嘆道:
“欧美教育能够吸引全球人士到他们国家学习,说明了全球精英对他们教育内在价值的认同,包括中国政府职员。我原来一直不太同意我们送自己的孩子到美国去接受教育,但我的外孙女去年就到了美国,那种内在的力量是我们都抗拒不了的。”
一付扭曲的媚外嘴脸跃然纸上,问题是你心仪洋人的价值,但对方认同你吗?曾任加州大学黑斯廷斯法学院院长的二代华裔吴华扬就曾透露:
“有时候我走在旧金山街头,有人开车路过,突然摇下车窗,叫我‘中国佬’,或‘滚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这样的事情虽不是每天或每星期都碰到,但可以説每个月都会遇到。”
如此每月一咒的显性歧视不也是“他所受的教育带给他的”?西方社会其实暗藏许多夸赞沖厕洋孩的中国佬所不知的内在本质,2018年10月23日《环球网》就有一则〈每天20起儿童性侵案 法国名人呼吁加强保护儿童〉的报导,提及该国每年有7000位儿童惨遭性侵;2020年11月16日《洛杉矶时报》更惊现一斗大——〈92,700件性侵索赔涌至童子军,美国天主教会案数相形见微〉(Boy Scouts deluged with 92,700 sexual abuse claims, dwarfing U.S. Catholic Church’s numbers)的新闻标题,当日《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也报导称据一份法庭文件显示,美国童军组织承认自上世纪40年代以来,至少有7800位前任领导成员性侵1万2千名以上儿童,并引用与数千位受害者接触过的律师阿斯代尔(Van Arsdale)的一段声明:
“据我们从受害残存者那里听到的情况,性侵是全国各地童军小队的一种入队‘仪式’,就像其他任务一样,孩子们不得不履行某些职责以获得令人垂涎的奖章。”
("Based on what we are hearing from survivors, sexual abuse was a rite of passage in troops across the country, similar to other tasks where children had to ... perform certain duties to earn their coveted merit badges.")
不知向往欧美教育环境者对童军入队挨肏仪式作何观感?我们也要问这种丑陋的野蛮恶习是怎么来的?美国整体社会大环境就没有问题吗?送外孙女去西方读书者恐怕更要注意2018年2月28日伦敦《每日新闻》(DAILY MAIL)所登一条关于悉尼大学的惊悚新闻:
〈校园迎新周强姦超过千例,学生聚集要求追踪报导性侵恶风〉
(Students claim more than a THOUSAND rapes occurred on university campuses during O-week as they rally to demand action in wake of report into sexual assault epidemic)
内文说当日学生群聚校内社团招新摊位抗议学校当局纵容性犯罪,教学楼窗户上悬挂“欢迎来到红色地带,官僚作风无法掩盖性侵劣行”的横额。学生Anna Hush表示:“我们希望看到校务会议废止迎新周的决议,学生代表已对大学这种迎新文化厌倦已极,好多学生希望那些陋习远离自己的校园。”(We want to see repealment of these acts of parliament. Student representatives are so fed up with these kind of cultures in the colleges, and a lot of them want to see them gone from their campuses.)学生的抗议标语牌则写著:“1,036名学生迎新周遭强姦”(1036 students raped in university O week) 等惊人内幕。
无论男童军或女大生所面临的都是以姦相迎的禽兽习性,这种新进者不得不履行的凌虐仪式被称作Hazing,广泛存在于西方社会各团体组织,究其本质可说是一种野蛮入行式,意在借各种惨无人道的暴行来驯化新进成员,以打造一致对外的抱团忠魂;包装在人模衣冠内狼巢鼠穴般的人际勾连是西方社会不为人知的一面,堪称撑持西方文明运作的潜规,自由、民主、人权不过是改信普世教义者对外宣教的花招,中国菁英艳羡的具社会责任感的优秀公民背后潜藏的可是数不尽的屈辱和血泪。
一个公厕里的沖水洋孩就让龙永图之流“非常感动”,甚而大言不惭,“那种内在的力量是我们都抗拒不了的”,曾经的中国政府职员这番表白让人想起“向来有种癖气:见了有趣的小孩,总想和他亲热,做好同伴;若不能亲热,便随时亲近亲近也好”的朱自清百年前在上海电车里遭遇的“小西洋人” ——他于〈白种人—上帝的骄子〉写道:
“那白种的孩子,不过十一二岁光景,看去是个可爱的小孩,引我久长的注意。他戴著平顶硬草帽,帽檐下端正地露著长圆的小脸。白中透红的面颊,眼睛上有著金黄的长睫毛,显出和平与秀美。”
“我两次三番地看那白种的孩子”,最后换得的却是令其惊恐窒息的“突然的袭击”:
“看了不几回,那父亲站起来了,儿子也站起来了,他们将到站了。这时意外的事来了。那小西洋人本坐在我的对面;走近我时,突然将脸尽力地伸过来了,两只蓝眼睛大大地睁著,那好看的睫毛已看不见了;两颊的红也已褪了不少了。和平,秀美的脸一变而为粗俗,兇恶的脸了!他的眼睛里有话:‘咄!黄种人,黄种的支那人,你——你看吧!你配看我!’他已失了天真的稚气,脸上满布著横秋的老气了!我因此宁愿称他为‘小西洋人’。他伸著脸向我足有两秒钟;电车停了,这才胜利地掉过头,牵著那大西洋人的手走了。”
“在那小西洋人两颗枪弹似的眼光之下”,“我的心空虚了,四面的压迫很严重,使我呼吸不能自由”,于是民族意识的觉醒涌上心头:
“我这时有了迫切的国家之感!我做著黄种的中国人,而现在还是白种人的世界,他们的骄傲与践踏当然会来的;我所以张皇失措而觉著恐怖者,因为那骄傲我的,践踏我的,不是别人,只是一个十来岁的‘白种的’孩子,竟是一个十来岁的白种的‘孩子’!”
还有清楚的反思:
“这一次袭击实是许多次袭击的小影,他的脸上便缩印著一部中国的外交史。他之来上海,或无多日,或已长久,耳濡目染,他的父亲,亲长,先生,父执,乃至同国,同种,都以骄傲践踏对付中国人;而他的读物也推波助澜,将中国编排得一无是处,以长他自己的威风。所以他向我伸脸,决非偶然而已。”
小西洋人的侮蔑最后让他得出一总结:
“无论如何,我们最要紧的还是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的孩子!谁也是上帝之骄子;这和昔日的王侯将相一样,是没有种的!”
但自卑的孬种们不这样想,如今“推波助澜,将中国编排得一无是处”以长洋人威风的是谁?朱自清恐怕想不明白百年后践踏吾土吾民的已不限白种人了——膜拜西方者眼中只有让其感动的沖厕洋孩,令人“觉著恐怖”的小西洋人是不存在的;“我弟弟的孩子在美国出生”,“我的外孙女去年就到了美国”,显然不惧挨肏入队或强姦迎新,横了心要抢做外黄内白的上帝骄子。宁饿死不食美国嗟来粮者懂得一个民族的自尊,“抗拒不了”“那种内在的力量”者,身上除了自贱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