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封城日记:我的“隔离”体悟

2021-01-22 17:57:20 来源: 公众号“新月新语”作者:赵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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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庄市民赵新月,我在新华区,中华北大街。

  今天,家住中华南大街的一位至亲电话我,说他们大院里有两个人被隔离了,站在窗口望见,来接他们的车子,就停在门外。两人依次走出铁门,登上汽车,不知去了哪里。亲戚说,这个镜头,看得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有点紧张。

  我安慰她说,“隔离”不意味着被感染,只是去过一些有可能被感染的地方,不要紧的。看电视就知道,藁城区20个村庄的村民,被隔离在宾馆,每人一间房子,起居饮食无虞。关键是,你要理解“隔离”是战疫的最佳方式。为此,我给她讲述了我对“隔离”的看法。

  一、古代的隔离

  汉朝帝王将相的家谱《汉书》,有一句话,说的是汉平帝时期,如何隔离病人,现在很多人写文章都引述这句话。大意是说,公元2年,长安一带,发生瘟疫,于是汉平帝刘衎(kan)下诏:感染的病人,都被安置在空房子里,进行医治。原文是:“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

  这批空房子,相当于今天的方舱医院,是汉政府建的吗?不是,是当时有权有势有钱人捐的,比如,王莽就捐过。

  野草书屋主人赵新月所藏二十四史翻译本,可能把这句话翻译错了。他这个翻译大意是“人民患疫死亡,所以房子空了,于是给予治疗。”(见下图)

上图:《二十四史全译》内页

  其实,野草书屋主人赵新月理解的是,“舍空邸第”,“舍”就是“住”的意思,这四个字说白了,就是“住在空房子里”。这才应该是正解。我理解的不知道对不对,有古汉语专家,您可以告诉我。

  不管怎么说,汉平帝还不错,有人文关怀。

  二、近代的隔离

  近代欧洲,也知道了隔离的意义。一些国家早就制定了包含“隔离”在内的防疫法律,但是,直到马克思写《资本论》的时候,“隔离”依然只能停留在口头上。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23章“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中引述资料说——1864年6月,一间小屋住着丈夫、妻子和4个孩子。一个女儿在干活的地方得了猩红热,回到家里后病死了。一个孩子得病死去。汉特医生被请来的时候,母亲和一个孩子正患着伤寒病。父亲和另一个孩子睡在屋外边。但是,这里是很难实行隔离的,因为在这个不幸的村庄的拥挤的市场上就堆放着传染病人家待洗的衣物。

  在马克思那个时代,资本主义生产力虽然获得了空前发展,但贫苦工人阶级连一个像样的隔离所都没有。悲哉!

  三、现代的隔离

  我们都非常讨厌张国焘其人,但他在《我的回忆》一书中,记述长征见闻,提到当时藏区的隔离措施,可以参考。原文是这样的——愈是落后的地区,疾病的威胁愈是严重。藏人对于疾病根本无法抵御,有时整个村庄,竟被某一种疾病完全吞噬了。藏人对于人畜疾病的处理,只知采取严格的隔离方法。一个病人常被他的家人安置在一间单独房屋内,家人都不去看护,只按时从门洞中用长棍竹竿,送进一些食物饮水之类的东西,由病人自行取食。病人能否痊愈,只凭他本身的抵抗能力。如果他病故了,家人们便将他的尸体焚化,甚至连那间房子,也一并焚烧掉。某一村庄发现了传染病,全村的人往往就弃村逃亡。这样的隔离方法,有养成了一种特殊的道德观点,即人们对害病的家人,假若留恋不忍去,或愿尽看护之责,则视为不合道德。而遗弃病人,反视为是理所当然。

  今天看来,这个隔离办法,很残酷,但也是出于无奈。

  抗战和解放战争时期,遇到流感、回归热、疟疾、赤痢、伤寒、副伤寒、斑疹伤寒、霍乱、天花、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等瘟疫,我们解放区要隔离,国统区也要隔离。1944 年 12 月国民政府颁布《传染病防治条例》,但后来的落实效果实在不佳,特别是对于隔离,往往采取一封了之的消极态度,实际上就是让被隔离的人都去死。李玉尚在《近代中国的鼠疫应对机制》一文中说,“到1940 年代,官方依然采用上述方法,一旦某地发生鼠疫,此疫点立即被封锁,疫点中人不准外出,疫死之人焚烧掩埋。如若逃跑,立即枪毙。”

  解放区的隔离与之形成鲜明对照,我在《你来西柏坡看什么》(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赵新月著)这本书中,有过描述,概括说就是,解放区的隔离很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形成了群策群力、群防群治的全民运动,这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讲的人民战争。仅以1948年平山县的天花瘟疫为例,可以说,上到九十九的老人、下到不会走的婴儿,全部被动员起来了,感染者没有人反对隔离,都在主动配合。

  上图:赵新月著《你来西柏坡看什么》

  可以说,疾病隔离,贯穿了古今中外的流行病史。

  结论:什么是好制度?什么是坏制度?

  野草书屋主人赵新月总结说——隔离,有两种。一种是社会隔离(包括阶级隔离、阶层隔离、种族隔离、民族隔离、异教隔离等等),一种是疾病隔离。历史和现实证明,社会隔离程度越低,疾病隔离越易推行,效果越好。社会隔离程度越高,疾病隔离越难推行,效果越坏。所谓制度的优劣,其包含的命题之一是,好的制度,社会隔离程度低,疾病隔离效果好;坏的制度,社会隔离程度高,疾病隔离效果差。古往今来的所有隔离,如此已矣!这就是野草书屋主人赵新月对“隔离”的体悟!

  愿我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两位隔离者无恙,愿天下无恙!

  2021年1月22日赵新月写于野草书屋。【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和作者】

上图:本文作者赵新月

上图:赵新月在石家庄

  上图:本文作者赵新月(赵新月,一介书生,中共党员,理论工作者,信仰马恩列斯毛,研究文史哲经艺,河北作协会员、美协会员、书协会员,党史研究专家,西柏坡学创立者,毛泽东特型演员,广播节目主持人,专栏作家,数学教师。主要著作:《西柏坡来电》、《你来西柏坡看什么》、《大西柏坡赋》、《开国第一城》、《西柏坡学发凡》、《画家书法八大家》、《悯生论——主持人书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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