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消协终于在今年发出了“双11”价格有可能是全年最贵“的提示。不管是“618”还是“1111”，打着折扣的幌子先事前涨价，然后装模做样打折的事情其实早不是一两年了，前几年就一直有报道，我最近几年的几篇短文也都有提到。这事儿商家知道，消费者知道，平台知道，监管者我相信也是知道的。不过到如今竟然打折可能打成“全年最贵”，这还是出乎我意料的，这可与我们熟悉的市场经济相距甚远。
不管是“618”还是“1111”，打着折扣的幌子先事前涨价，然后装模做样打折的事情其实早不是一两年了，前几年就一直有报道，我最近几年的几篇短文也都有提到。这事儿商家知道，消费者知道，平台知道，监管者我相信也是知道的。不过到如今竟然打折可能打成“全年最贵”，这还是出乎我意料的，这可与我们熟悉的市场经济相距甚远。
200年前，托马斯·登宁曾经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这句话虽然夸张，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把资本的本质描述得淋漓尽致：资本是没有道德的，资本从它诞生的第一天起唯一的目的就是逐利。
因此，先把价格设高，然后假装再给一个大的折扣，或者将产品标注为打折，实际上就是原价，厂商通过诸如此类的虚假广告达到诱骗你购买或多购买的目的，你以为这只有淘宝、京东上面的中国卖家才做得出来那就大错特错了。资本的冲动可不分国籍，也不分肤色。这种事情我们熟知的不少国际品牌都做过。
和中国甚至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不同的是，这些企业在国外都因此被告上了法庭，比如美国零售商JCPenney在2015年就因为虚标折扣而被迫以5000万美元达成和解，时尚品牌Coach也因虚标价格而在今年以466万美元达成和解。有趣的是这种案子通常的和解方案。消费者往往根本就无需证明你确实购买过，只要你说你买过，被告就会支付一定量的现金或代金券、积分等，遵循先到先得原则，直到和解金用完。从这儿我们可以看出，对于想“耍小聪明”通过欺骗攫取更多利益的企业，法律的做法很直接：那就是让你再失去利益。
所以，这种情况在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也会发生，但是不会成为一种普遍现象。通过抢劫、掠夺、欺骗实现的利益就仅仅是财富和利益，不仅不是资本追逐的利润，更是站在了资本的对立面。资本逐利需要通过交易才能实现，而交易的本质是自由流动性。正因为有资本的自由流动性，才会出现亚当·斯密所谓的“看不见的手”：每个人虽然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努力，最终促进的却可能是整个社会的利益，甚至可能比他刻意这么做还要好。也就是说，市场机制能够成为有效的资源配置手段，根本上讲是因为资本的自由流动。
而流动性的基石则是规则，规则的基石则是主体平等。没有规则和平等主体，那么资本也不可能自由流动，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更不用说资本还有其“先天不足”，会在一些情况下走向社会利益的反面，也需要规则对资本进行约束。所以，所谓的市场经济的本质其实就是平等主体基于规则的交易经济。而所谓市场经济国家便是要在政治和法律层面确保交易规则和平等地位不被破坏，所以就会形成《合同法》、《专利法》、亦或是《反垄断法》等各种各样的法规和制度，确保资本在规则下逐利，当然也会保护资本的合法权益。上个世纪90年代末，美国46个州以误导性广告和操纵科学研究为名起诉四大烟草公司，最终双方在1998年达成和解，四大烟草公司在首期25年内最少支付2060亿美元的罚金。有时，破坏规则甚至付出不可思议的高昂代价。
只有在规则和平等地位下，才会有有效的交易和市场,也才会有高质量的市场经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成熟的市场经济环境下也不可能没有坏鸟，这是鸟性使然。但是成熟的市场经济的规则一定不会出现坏鸟成为主流、坏鸟驱逐好鸟的情况。否则说明市场机制仍然存在巨大的欠缺。所以，当三聚氰胺击垮整个中国乳业、当国内电商在亚马逊几乎全军覆没、当996成为几乎所有互联网公司的“标配”、当明目张胆的广告欺诈成为商家的“正常”竞争手段，我们就可以更加深刻地理解“中国特色市场经济”的意思。只是这样的市场可能是劣胜优汰的“柠檬市场”，说明我们的规则制定者还是一切都为了“利益”，而非追求规则和平等下的“利润”。至于信用，就只能靠人性苦苦支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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